以貌诱君+番外(10)
“多少。”
“……五,五两。”
这他娘吃得是什么饭,怎么这么贵???须知锦衣卫看着表面光鲜,实则一年的俸禄才二十两而已!!
这位表小姐一顿饭就吃掉他们大人三个多月的俸禄!
高湛肉疼的瞧着荷包。
“啪”的一声,韩暮冷着脸把荷包扔给他,将自己腰牌摘下来抵押给掌柜:“锦衣卫韩暮,以后她吃多少都记我帐上。”
“……”高澹。
……
回到任府的秦倌倌,捂着哭的肿如核桃大的双眼,连吃了两盘桂花糕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些。她也是没料到……自己都豁出去不要脸皮的勾搭韩暮了,他不但没被她美色所迷,还能正儿八经的叱责她恬不知耻。
她若事事知耻,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小姐,您怎的了?”从外面回来的青枝,见倌倌面色煞白的瘫坐在榻上,忙用手背触了触她额头,并未起热,这才放心。
“青枝,韩暮是不是我旧相识?”倌倌有气无力的将青枝拉坐在身边,低声问。
“小姐从小在秦太爷家长大,身边除了远亲柳时明,大牛哥,和我,太老爷都没人啦。”被她紧攥着手的青枝,皱着眉头认真回忆了下,如实回答。
“可韩暮明明好像认识我,还跟我有什么深仇大冤似的。”倌倌搓了搓肿.胀的眼,疑惑了。
“难道是他?”青枝面色变得凝重,不确定的低喃。
“谁?”
青枝四处张望了下,忽去掩住门,折转回来低声道:“老爷没出事的前两年,曾私下给您退了门婚事,听说夫家的名讳好像姓韩,难不成就是韩暮家的韩家?”
“什么时候的事?”倌倌从未听她爹提起这事。
当年她爹还是布政司右参政,权势显赫,又有舅舅家撑腰,有京城贵勋去家求娶她,倌倌一点也不稀奇。
青枝被她追问的没法,只得合盘拖出。
原是三年前她失足落水大病昏迷时,她爹不知从哪儿听说定亲能冲喜,便随便抓个人给她定了门亲事,因对方是个孤儿,又无权无势,待她病好后,她爹嫌弃对方家世低,便仗着官威私自替她退了婚,不久后,那男子不知因何故也消失无踪了。这桩亲事自然就没人再提起了。
“不可能是韩家。”倌倌震惊后,吸着发酸的鼻子,渐渐平静下来,捋了捋思绪摇头道:“当年韩暮已是锦衣卫同知,多在京城走动,怎会去我住的穷乡僻囊呢?”
青枝叹口气,凝着倌倌。
倌倌自小被秦坚扔到襄县秦太爷家抚养,居住环境简单,每日能亲近的人除了秦太爷,和隔壁家的表哥柳时明,便是县衙的衙役和幕僚,着实没机会接触如韩暮这等俊俏又位高权重的男人。
提起柳时明,倌倌垂着眼,默不作声。
青枝劝道:“小姐,听说柳公子来京内述职了,顶的是户部郎中的缺,正五品大官,又和您是表亲,说不准能替老爷翻案呢?”
当年小姐可是为了医柳时明的心疾,孤身去深山挖熊胆,险些丢了命,最后还是秦太爷的幕僚木三将浑身伤痕的小姐背回来的。
这过命的交情,柳公子不可能不顾。
“帮我烧盆水,我要擦洗擦洗。”倌倌沮丧着抬头,哑声道。
青枝忙应下去了。
待屋中没人了,褪去外裳的倌倌,抱膝坐在床榻,怔怔的盯着烛火出神,豆大的泪水从眼眶子里砸出来,一滴一滴似无穷无尽。
微弱的烛火“噗”的一声灭了,却是燃到了尽头。屋内顿时陷入黑暗,窗外呼啸的寒风刮过,混着屋内的哽咽声,一并传出屋外。
青枝端着一盆热水,怔怔的站在门外听着哭声,许久未动——
她家小姐从来都是以笑示人,从没哭的这么伤心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卡文了,这一章写了11个小时,哭嘤嘤嘤。
剧透下:这章年少时暗恋女主的男主出现了,猜猜是谁?答对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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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已深了,主屋的烛火还亮着。
“我就知道那扫把星一来,道非准要出事!”刘氏拍着桌子,霍然起身,对刚从镇抚司衙门回来的任侍郎倒苦水,“我早就说了,把那丫头留在府里会给家里招来灾祸,你偏不信。”
任侍郎皱着眉头,褪去外衫递给身边的丫鬟,不赞成的道:“道非只是出趟公差,要不了半个月就回来了,这和倌倌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着呢!”刘氏听他言中有维护秦倌倌之意,气的不打一处来,“你又不是不知道非一直有纳秦倌倌为妾的想法,这事若传入韩暮耳里,依他护食的性子,他能容得下旁的男人觊觎秦倌倌?”
若不是今晚吃晚膳时道萱无意说漏了嘴,她还不知道秦倌倌竟背着自己勾搭上了韩暮,她震惊的还没回神,后脚道非就被韩暮远派南京了。她不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此事当真?”任侍郎闻言惊疑道:“怪不得我去镇抚司办事的时候,提起道非,韩暮的眼神看得我发怵,我还以为是自己差事办砸了,讨了皇帝不喜。”
锦衣卫上知圣命,下监管王公大臣,权柄极大,朝中无人敢触他们霉头,听了任侍郎话的刘氏,立马变得惴惴不安:“这……可怎么办?咱们道非会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微惊后的任侍郎镇定下来:“暂时倒不会,韩暮虽不近人情,可秉公职守,应当不会因私怨迁怒道非。”
“不行,这丫头留不得了。”刘氏越想越气,“明日我就寻个由头把她撵走,省的她祸害家里。”
任侍郎冷斥刘氏:“糊涂!你若现在撵走那孩子,岂不是得罪韩暮。”
这些年皇权旁落,锦衣卫独大,朝臣无论忠奸终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任侍郎历了两朝,依旧能稳坐户部侍郎的位置,凭借的便是颗八面玲珑心。
眼下,任家想一跃成为齐容国顶级世家,还需多笼络各方朝臣,而韩暮便是所有朝臣中对任家最有利的人,若他能用倌倌拉拢住韩暮,今后何愁夙愿不偿?
忆及次,任侍郎对倌倌那点最后的怜悯也消失了。他眼眸微动,冷言道:“把人给我好好养着。”
想到秦倌倌那张过分艳.丽的脸,刘氏恨声道,“留着这个祸害招祸吗……”
她话音未落,任侍郎寒声打断她:“你懂什么!照我的话去做,还有等道非回来后让他收一收对倌倌的心思,免得得罪韩暮惹祸上身。”
被任侍郎叱责的刘氏,自然想不到那么深远,只以为是任侍郎舍不得撵走倌倌,堵着气不再说话了。
离道非回来还有些时日,她想撵走那祸害精,能做的事太多了。
……
不知道是不是傍晚受到韩暮的羞辱伤心过度,还是这些天因救父无门绷着的心弦太紧的缘故,倌倌后半夜竟发起了低热,人也跟着烧的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中,耳边似响起爹佯装绷着脸训斥她的声音。
“都多大的人了,吃药还让爹喂。”
金灿晨曦中,爹将勺子里的药细细吹凉,一勺勺喂给她。
“是啊。”她嘴里应着,眼眶却瞬间烧起来,她想起来小时候,隔壁家的春桃每次生病,春桃的娘就是这样喂春桃药的,有一回她趁着自己生病央求爹喂药,并小声嘟囔:“为什么春桃有娘喂药,而倌倌却没有?”
爹沙哑着音:“你想你.娘了?”
她不敢在爹面前露出小心思,忙摇头:“倌倌不要娘,只要爹一个就够了。”
爹颤着手抚摸她额头:“今后爹就是你.娘。”
她不知被娘疼的感觉是什么,只知那日向来话不多的爹,破天荒的和她说了很多话,更亲手喂她吃药。药的苦味顺着舌尖一路蔓延到肚子里,她很难受,却扬起唇角止不住的开心,原来有娘疼的感觉是这样:苦苦涩涩的。
只是,还没等她享受够有娘疼的滋味时,就听到青枝哭着和任道萱说着什么,两人叽叽喳喳吵的她头疼,她想要开口阻止她们,却发现喉咙干的冒火发不出音,意识昏沉中,又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