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摁住她+番外(164)
那那一通电话又该怎么解释?
许星洲机警地问:“那你平时和医学院那边,没什么联系?”
秦渡说:“哈?……不认识……啊……他们学院的我就不认识几个,女的更少了。”
——放屁。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
许星洲说:“那师兄你还是继续想吧。”
-
……
二月初的冬夜,寒风凛冽地刮着窗户。
许星洲和姚阿姨坐在一处,在客厅沙发里坐着,她还抽了小花绳给姚阿姨编头发。
秦渡吃完饭就摸了摸许星洲的头,披上了外套出门。许星洲一开始还问了一下要不要跟着,秦渡直言不用,他不是出去玩的,外面太冷,让她在家好好呆着,不要感冒。
外头又开始噼里啪啦地放鞭炮,年味十足。
都已经小年了,秦叔叔在沙发上躺着看新闻。
姚阿姨道:“星洲,你们那里过年有什么习俗?”
许星洲笑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穿新衣服,拜年——不过会打很多麻将。”
姚阿姨笑着问:“每年麻将能赢多少钱?”
许星洲说:“运气好的话二百多?不好的话赔过三百多块。我们都不打太多的,打多了伤感情,就打个一块五块的,最多不超过十块钱……”
姚阿姨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了门外门铃叮咚一声。
秦叔叔啪唧一声关了电视,说:“哦,是胡安雄来了。”
许星洲微微一愣,姚阿姨就对她解释道:“胡安雄是公司的原材合作对象,快过年了,现在来送礼的。等会他如果看你的话,你喊声伯伯好就行了。”
许星洲知道自己如今身份也有点尴尬,确实不好介绍,要介绍的话也只能是不尴不尬的一句“是我儿子的女朋友”——姚阿姨的安排是最恰到好处的。她正思考着,远处玄关门便是一动,大约是对方要巴结的缘故。秦叔叔也不去迎——张阿姨将人迎了进来。
接着,许星洲就愣住了。
来的第一个人是个年纪不小的,有点谢顶发胖顶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不少东西,许星洲不认识;第二个男人年轻,许星洲却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人个子算不得很高,应该是有一辆布加迪,面目阴沉模糊。
——在春天的雨夜,秦渡带她去飙车的那个夜晚,就是这个人靠在他的跑车上,说“老秦带来的那个妞蛮漂亮,不知道砸了多少钱呢”。
许星洲对他印象深刻,包括自己当时怼回去的样子。
——怎么能忘记呢?那可是一个给自己打上价签的人。
‘那小丫头漂亮倒是真的漂亮,但是漂亮有什么用?我们这群人想找漂亮的哪里没有?’他说,接着就是风雨中的一阵哄堂大笑。
许星洲僵了一下,直直看着那个胡家儿子。
姚阿姨敏锐地问:“怎么了?”
也是,许星洲想,他们这种家庭,肯定会有私交的。
否则那个人怎么会对秦师兄那么了如指掌——如果只是同在一个俱乐部,哪能了解到这个地步?一看就是之前认识的。
那一瞬间,许星洲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对着姚阿姨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秦总,”那个中年人笑着寒暄道:“过年好啊。”
秦爸爸——老秦总笑了笑,问:“怎么今天小胡也来了?”
胡安雄赔笑道:“犬子不懂事,今年年中时把秦公子得罪了,当爸爸的带过来,给秦公子赔礼道个歉,这种事总不好拖过了年。”
许星洲好奇地看了那个人一眼。
他看上去特别不服,却又不得不忍着——这人脸上带着种教科书般的富二代模样,此时居然还要来给秦渡道歉,服才有鬼呢。
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什么来道歉,但是许星洲莫名特别暗爽。
老秦总嗯了一声,中肯地说:“——小辈的事我们毕竟不好插手。”
……
秦长洲靠在窗边,看好戏似的道:“婶,他五月份的时候把胡家那小子揍了一顿。”
姚阿姨:“渡渡怎么打人?胡家这个做了什么?”
秦长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许星洲的后脑勺,道:
“——大概只有当事人晓得了吧。”
-
……
“小胡”——胡瀚,在秦家看到许星洲的瞬间,表情扭曲了一下。
那个女孩和这家的夫人坐在一起。
她眉眼垂着,一头黑长的头发撩起,露出消瘦天鹅般的脖颈。手腕上还戴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小手环,价值不菲,在临近过年时出现在秦家。
了不起啊,胡瀚想,连他们秦家的高枝都攀得这么轻松。
他冷笑一声。
那一刹那被秦渡捉着衣领揍的疼痛仿佛又浮现在脸上。人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位秦公子那天早上却拳拳照着脸抡。
——这仇都该记在哪呢?
……
复仇的机会,说来就来。
那个女孩去厨房去给自己倒果汁,正拿着玻璃杯回去的时候,被逼出现在当场、也不太愿意道歉的胡瀚刚从外面抽了三根闷烟回来。
那女孩抬头看了胡瀚一眼,似乎直接把他当成空气了,是个连招呼都不想和他打的模样。
记仇是不可能记在秦渡身上的,记在他身上徒增烦恼,那还能记在谁身上呢——显然是这个女孩儿。何况秦渡秦公子,当前不在家。
这个歉,你必须道——他爸爸来之前拎着他的耳朵说。我管你做错了什么,管你是不是在大早上被秦渡那二世祖摁在公司门口砸到鼻骨骨裂,这个歉你也必须得道到他满意为止。
这个小妞当时也挺呛口的,趁着秦渡不在,逮着他一顿辱骂。
可是这是秦渡的家,这应该也是这小妞第一次来过年,她还得想方设法讨好公公婆婆呢,以她的心机,不会把这件事闹大。
胡瀚冷笑道:“这就上位成功了?”
……
然而许星洲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反问:“怎么,你这么上位过?”
胡瀚:“……”
许星洲拿着杯子要走,胡瀚却又不能让她这么滚蛋——这揍总不能白挨吧?
他嘲道:“戳了痛脚了是吧——你们这些女人什么样子,我他妈早八百年领教过了,给钱就笑,廉价得很。”
“秦渡是没见过女的么,”他低声嘲讽说:“——居然能让你这种人进家门?”
许星洲眯起了眼睛。
-
‘攀高枝、飞上枝头、成功上位。’
许星洲那一瞬间甚至都找不出话反驳这个人——毕竟任是谁看都是这剧本,何况豪门恩怨本就是千百年的大热门。豪门的恩怨火了无数作品,甚至连红楼梦都是其一。
可是只要在局中,就谁都知道,许星洲并不是这样。
许星洲拿着杯子,嘲讽回去:“我进谁的门关你什么事?对着我意难平个没完了?还是在F大找不到漂亮妞,或者是你包不到啊?”
许星洲又说:“包不到才正常,这世界上人总比禽兽多。而且奉劝你一句话,你不要脸就自己安静如鸡,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胡瀚暴怒道:“你他妈的还装白莲花?”
许星洲牙尖嘴利:“白莲花你妈,腌臜货色说谁呢?”
许星洲老家民风彪悍,荆楚之地连买菜讲价都能讲出凶悍无匹、诸葛亮火烧博望坡的气势,加上她奶奶也从不让她吃这种亏,平时脾气好不喷人,但是一旦喷起人来,大约能喷十个废物二世祖。
远处大门咔哒一声响,不知是谁回来了。
但是许星洲气得耳朵里血管都在砰砰作响,根本没往心里去。
“腌臜货色?说我呢?”胡瀚危险地道:“他娘的大早上起来秦渡把我堵在公司楼门口打,是你出的上不得台面的主意吧?”
许星洲吃了一惊:“别他妈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谁知道你是不是——”
胡瀚说:“你他妈等着就是,秦渡他娘的能给你当一辈子靠山?”
“……”
“我在别处认识的朋友多得很,”胡瀚压低了声音警告她,“以我的人脉,找人弄个大学生还不简单?你不是还没根没基的?连愿意给你出头的爹娘都没有吧?”
“你他妈的,死了都没人知道。”
许星洲那一瞬间,气得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她站在厨房到露台的走廊中,灯光昏昏暗暗的,手里拿着凉冰冰的橙汁,那是她刚从厨房倒来的。她有点渴,刚刚去厨房倒了一点果汁,而姚阿姨还在客厅的一角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