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夫是太监(65)
十九枕在阎温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暗自咬着舌尖,一遍遍的同自己确认,此刻的感觉不是假的,绝不会是假的。
阎温并非木石人心,至少此刻,他对自己是在意的,甚至是喜爱的,她能感觉的到。
门外,来找阎温报告的单怀,被喜全拉住没让进屋,屋内两人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仿佛真的是一对相爱的情人。
只不过老天爷刻薄的很,不肯给两个风雪夜归的可怜人多一点想拥慰藉的时间。
阎温正闭着眼放空,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热流,淡淡的腥臊味钻进鼻翼——小黄尿了。
它大概是被越抱越紧的两人给挤到了,本来只是吭哧,吭哧了几声见两人毫无放开它的意思之后,索性原地释放。
小黄是个小公狗,肚腹贴在阎温身上,这一泡热腾腾的鲜货,丝毫也没有糟践,都顺着阎温的胸膛,灌到他的前襟。
十九正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拥抱,却冷不防陡然被连人带狗甩出去,一人一狗一块儿在地上翻滚了一下,才爬起来。
狗子对人类的情绪最为敏感,小黄一见大事不好,直接夹着尾巴跑了,可怜十九一脸状况之外,上一秒还赛神仙一般的被情郎搂在怀中亲热,下一秒就被甩的满地打滚,一爬起来,情郎面容扭曲,眼神看着像是要吃人。
“来人,备浴汤!”阎温再没看十九,转身朝着里间走。
十九不明所以,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袍,将脖子上的链子塞回衣襟,然后也跟在阎温的身后进了里间。
“大人……”十九不知道阎温为什么突然撒火,跟到里间,见阎温正伸手要解腰封,但是手悬空在腰封的扣子处,好一会儿都没下手。
十九以为阎温这是避讳她,转头朝外走,寻思着等会儿再问怎么回事儿。
“站住!”阎温叫住十九。
十九顿时站定,又转过来绕过屏风,站到了阎温的面前。
“伺候我更衣。”阎温说。
十九眉梢一跳,以为自己幻听,阎温竟然要她伺候更衣?还有这种好事儿?
她心里欢喜,脸上装的乖巧,欣然应了声是,而后伸手摸向阎温的腰封……
狗尿新鲜出炉,这一会儿的功夫还没彻底失去热度,触手温温的,十九动作一顿。
“大人这是……”十九抬头看阎温,阎温面无表情的说,“你闻一下。”
十九也没多想,抬起手指就凑到鼻尖嗅了嗅。
腥臊味冲进鼻腔,阎温嘴角重新勾起来,很快被他压下,佯装生气“怒喝”十九,“看你干的好事,当初许你将那黄狗带进宫,只是看在你够乖,现在那畜生竟敢在我身上撒尿,我待会儿就命人将它抓来下汤锅。”
十九闻言立刻有点慌,莫名有种兔死狗烹的悲哀,想到和小黄相依为命的那段时间,立马开口求饶,“大人莫要跟一条狗见识,我这就为大人更衣,明日我就将它好好教训一番,大人你……”
十九话说一半感觉到什么,猛的抬起头,果然阎温嘴角的笑意未来得及及时压下去,跟十九对个正着之后,索性也不掩饰了,放肆的笑了起来。
十九照着阎温的胸膛拍了一下,正好拍在被尿湿的那一片,“啪哒”一声响,阎温的脸色立刻又不好了。
“赶快伺候我更衣!”
十九啧了一声,心说这老东西真是蔫坏,自己不想摸狗尿,就要她帮着脱衣服。
等到上身外袍和中衣都脱下去,十九的手伸向腰带,却被阎温给按住了。
“大人?”十九一脸纯真面露疑惑,心中其实正在啧啧有声,有能耐裤子也让她帮着换啊……
不过十九也就敢想一想,从善如流的松手,眼睛偷偷的朝着阎温的胸膛上瞟了一眼,被阎温催促着朝外走。
喜全很快命人备好了浴汤送进来,阎温重新沐浴洗漱,结束之后,十九已经跪坐在软榻边的小案上,等着他一起用早膳。
阎温的头发带着水气,披散在背上并没有束起。
十九一时间多看了几眼,被阎温按住了头,压向小桌案。
命令道,“快吃。”
十九垂头唏哩呼噜的吃,阎温已经对她这种吃相免疫,两人很快沉默而和谐的吃完了早膳。
喜全进来收拾小桌案,十九蹲在地上给阎温穿靴。
单怀这才从外间进来,站在门口躬身要说话,被阎温打断,“去里间。”
单怀垂头应是,阎温穿好了靴子之后,拍了一下十九的头,将她朝着门的方向推了一把。
“我有些事要处理,今日你先回去。”
阎温的语气没有驱赶的意思,几乎是在同十九商量,十九受宠若惊,点头如捣蒜,乖乖的朝着门口走。
青山看到十九这么快从内院出来还挺惊讶,快步跟上她,十九见他眼神疑惑,微笑着解释,“大人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要我回凤栖宫。”
青山方才确实看到了单怀,想来阎温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处理。
十九顿了顿又说道,“大人今日没有赶我,”她放缓了步子,走在青山的身侧,“他向来都是直接赶人,从未像今日一样好声好气,青山,你说他是不是对我心更软了一些?”
青山想到阎温那个狗脾气,由衷的点头,“大人对陛下一向不同。”
十九一路都美滋滋,回了凤栖宫之后,也是时不时的就坐在那里傻笑。
青山见她这样子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年轻总是能够因为一点点小事而惊天动地。
年岁大了就不同,岁月赐予你沉稳,同时也剥夺了你轻易就能够欢喜的能力。
十九只因为阎温的一个态度转变就开心了一整天,连夜里做梦都是阎温对她温温柔柔的笑。
第二天一大早,又提着食盒去找阎温,可这次被挡在了内院的门口。
十九又傻掉了,以为阎温再度出尔反尔,心都凉掉了一半,喜全却急匆匆的从里头跑出来,拉着十九到旁边,解释道,“是大人叫人拦你的……”
喜全神色复杂,见十九情绪低落,脸上出现受伤的神情,忍不住解释,“水牢中……抓进来了几人,大人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水牢中,确实是没有时间,并非故意不见你,你且乖乖的回去等着,大人一闲下来我便派人通知你。”
十九也不知是何德何能,身为傀儡,身无长物,嘴倒是会说,可也没故意讨好过谁,却没多久的功夫,就将阎温身边的两大心腹都弄的“背叛”。
现在阎温身边的人,都已经开始主动要给十九报告阎温的情况,也不知喜全这一番话,若是阎温听了会是什么心情。
十九也不是不懂事的,一听阎温是真的忙,不是故意不见她,心中的那点小情绪顿时就没了,担忧的问道,“从昨夜就一直在水牢,大人可是又亲自动手了?今早有没有用膳?”
喜全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动手了,大人今早只进了半碗米粥。”
半碗米粥都不够一泡尿的,十九想了想,吩咐喜全,“我就在这里等着吧,大人闲下来了你便出来通知我,我劝大人进食。”
“在这里等着?门口吗?”喜全问。
十九点头,回手指了一下,“我就在那大树下,大人若是午间休息,你就来叫我一声。”
喜全看着十九神色复杂,话本上面戏曲里,听说过无数种的痴情女。
海誓山盟,为君自戕,一女不侍二夫,或是丈夫身死,守着贞节牌坊孤独终老。
但可能因为那些都只是存在于话本传言中,听起来会感叹,会憧憬,却并不会真正的触动。
反而像十九这般,执着得近乎执拗,即便卑微,也将全部善意都奉上,倒是让喜全有一些动容。
若有一人这样全心的爱慕自己,小心翼翼步步试探,揣测着你的心思,将自己的爱意赤诚奉上,在你觉得厌烦的时候就守在你能容忍的范围之外,捧着那一颗卑微而火热的心,任由你来将它拿起或是摔碎,这样能够随意掌控一个人的感觉,试问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
喜全没再说什么,点头答应,转身回了内院,十九则是走向那棵大树,蹲在树下折了一根小棍子,在地上写写画画,心里琢磨着,命膳食房准备一些什么吃什好,什么吃食阎温见了血腥之后也能吃得下……
她蹲在地上,捣毁了第三个蚂蚁洞的时候,青山过来了,站在十九身边不远处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