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宠娇娇妻(55)
可胡氏也猜到了,她叹了口气道:“不是婶子说你,你干什么事情不为自己想,不为我跟你二叔想,可二宝和秀秀你总不能也不管不顾吧?”她看向孟桢,目光明如火,仿佛能够看穿人心,“我们虽然没进城,可城里但凡有点子大事,村里总能听到一点儿风声。你这回往城里跑,是为了那个林姑娘吧。”语气笃定。
“从前你说你一门心思只想着那位林姑娘,男未婚女未嫁,好,我们都由着你去折腾了。可如今,人家姑娘都定了亲,对方还是富甲一方的薛家大少爷,咱们家哪点能比得上人家?大宝,听婶子一句劝,该死心了。”
这一回,连孟海也跟着附和了一句:“阿桢,你婶子说得对。”
孟桢没料到胡氏知道这么多,闻言不由得一愣,可等回过神来却冲着叔婶笑了一下,“二叔跟二婶既然已经知道这事了,侄子也就不瞒你们了。没错,我这回进城去的确是为了林姑娘。你们说的也都没有错,可是……”顿一下,他目光依旧坚定,“可是侄子死不了心。”
莫说林婉宜提了她跟薛斐的约定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即便没有,他也没打算就此放手。毕竟他知道,他的婉婉心里不是没有自己的。他宁可慢慢等,也不愿就此死心,转而将就着另娶一人。
侄子固执得像块石头,胡氏跟孟海都没指望能让他立刻更改了主意。于是,自这晚以后,胡氏便立即忙活了开,整日托人打听村里村外和孟桢年纪相仿、长得好看又贤惠的姑娘,想着把侄子对那位林姑娘的心神给转移开。
孟桢一开始还没察觉到自家二婶的盘算,等后来他出门打年货时,发现躲在路边偷偷相看的姑娘变多了,连赵娥也有事没事来找胡氏学针线活,孟桢才算明白过来。对于胡氏的擅作主张,孟桢没有恼,因为知道婶子这是为了自己好,可他也没有由着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腊八节这天,吃完热乎乎的腊八粥以后,孟桢不忙着去帮自家二叔一起修前几天被雪压坏的厨房屋顶,反而慢条斯理地收拾起碗筷来。
胡氏瞧见了,一把拍开他的手,“放着我来,你去给你二叔搭把手。”
“有孟桓在呢。”孟桓半年来个头往上窜了不少,力气也大了许多,给自家二叔搭把手拌拌泥浆,递递茅草还是行的。孟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胡氏说呢。
他一反常态,胡氏也瞧出不对了,索性放下收拾了一半的碗筷看向侄子,“有话就说吧。”
孟桢开门见山,直言道:“二婶以后少让赵娥到家里来,也别再托刘大娘和虎子娘给侄子说亲了。”
“你,你难道不知道婶子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孟桢嘴角一牵,“可侄子说过,除了林姑娘,我不会娶别人。”
胡氏气得瞪圆了眼,“林姑娘林姑娘,人都许了人家,难道你还打算为了她打一辈子的光棍不成?”当初林家别庄住了人,胡氏偶然间见过一个小姑娘,生得貌似天仙。后来她知道那就是看中的人,也算明白侄子为何一头栽在这姑娘手里。年轻小伙都爱俏姑娘,那林姑娘生得美,侄子被迷了去,胡氏虽然有点不悦,但到底没再多说什么,可如今这小姑娘定了亲还勾得侄子一颗心扑在她身上,胡氏心里便愈发不满起来。
外面风声雨声她听了不少,可知道前些日子齐家父子遭殃多多少少也跟这位林姑娘有那么一点儿干系。再想想侄子接二连三吃亏,胡氏愈发觉得那林姑娘不是个贤良人。
孟桢擅于常言观色,看出胡氏的不满,他开口道:“事情跟您想得不太一样。”他简单地把薛林两家订亲的缘由说了一遍,末了道,“从头到尾,一直是侄子缠着林姑娘。二婶也该知道,侄子从来不是能够任人左右的。”他不否认最初的最初自己是惊艳于林婉宜的美貌,可若是仅仅只是为了皮囊,他又何苦执着于此?
胡氏还是不赞同,可到底不能按着侄子的头让他改变心意或者答应娶亲,干瞪眼半天以后,长叹了一口气,随手端起桌上的碗筷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处又停下脚步,道:“到明年,过了你的生辰,还不行,你就老老实实娶个媳妇儿回来。”
孟桢的生辰在三月廿四,那会儿已是将近春末的时节。
虽然离现在也不过四个月不到的时间,但是这足够了。
孟桢没有反驳胡氏的话,自去给孟海搭手修屋顶。
过了腊八,日子便过得飞快,转眼就过了除夕,年味在浓时转淡,等到立了春后,孟桢往信阳城去得就勤快了起来。除开盘下的铺子要忙活,他还隔三差五地摸到林家后院的花墙后头,卯足了劲往里扔点小玩意儿。而花墙里,自有莲枝把东西捡了去交给自家主子。
薛斐说过,待等惊蛰一过,就会寻了机会与林家商议取消婚约。
孟桢盘算着日子一天一天近了,每日里忙活起来也越来越有干劲。
可是信阳城终究还是没有等到惊蛰雨晴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孟大宝:说,你是不是又想搞事情?
扇:不,我没有,别乱说。
QAQ学业如山,更新让我痛并快乐着。爱你们!
第46章 四十六点蜜
信阳城的冬天绵长寒冷,入了春后天气虽然很快回暖,但常常却是乍暖还寒。
临近惊蛰的这些日子里,信阳城里各大医馆进进出出的人日益增多,直到城中最大一家医馆——妙春堂里几个连咳多日、浑身起疹的病人高烧不退而亡以后,人们终于开始意识到了不对。
冬伤于寒,春必病温。
连日阴雨不开,关于春瘟的消息不胫而走,满城百姓人人自危,多闭门不出,昔日繁华热闹的信阳城一时之间竟在泱泱春日里呈现出一派萧索。
许是用药吃药的人多了,用来消解涩味的果脯生意反而在这萧索的日子里兴旺起来。然而,正当店里生意繁忙的时候,孟桢之前招来的两个伙计却病倒了,半大不小的铺子所有的活都落在了他一人的肩上。
胡氏和孟海听说后,提出要进城来帮忙,被孟桢直接拒绝了。如今春瘟的疫情尚未完全被控制,孟桢可不敢让二老进城来。
这一日傍晚时分,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孟桢舒了下身腰,望望还没有暗下去的天色,他索性锁好店门,轻车熟路地往林府所在的那条街走去。
林家的大门依旧紧紧闭着,一如前几日一样。
孟桢皱皱眉头,想到莲枝已经好些天没有再给他传来一丝半点的关于林婉宜的消息,心中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然而,在林府对面的小巷口踱了几个来回,他无意间再抬头望过去时却看见林府的侧门被打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背着个药箱从门内慢吞吞地走出来。
老者踽踽步下台阶,绕过林府门口的石狮子以后才停下脚步,摇头长叹了一声。只是等他想要再次迈步离开时却被人按住了肩膀。
林府对面的小巷里,胡须花白的老大夫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药箱,一脸警惕地看向面前背墙而立又紧紧绷着脸的孟桢,“你干什么,我可没钱给你!”
没去计较自己被误会成当街打劫的恶人,孟桢开门见山地问老大夫道:“林家,是有谁生病了吗?”
许是瞧出他没有恶意,老大夫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并不急着回答他,反而询问道,“公子跟林家沾亲?”
孟桢摇头。
“那带故?”老大夫又问。
依旧摇头。
见此,作为一个大夫的原则让老大夫一时间忘了先前的害怕,但见他肃着一张脸,神色无比认真的道:“既然不沾亲带故,老朽就不能说给你听了。”
孟桢皱起眉,默了一下,道:“其实不瞒您,我跟林家那位失踪多年的大少爷有点子渊源,这不他不方便家来,我就代为关照一下嘛。”
林家有位离家多年而杳无音讯的大少爷,这在信阳城里本就不是秘密,说起来老大夫还算是林家旧事的知情人,这会儿听他如此说,目光里顿时就带了点儿审视的意味。
孟桢好脾气地摆出一副诚恳的模样。
仿佛确定了孟桢的确不是怀揣恶意的人,老大夫才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徐徐开口道,声音里掺着些许的沉重,“唉,你如果真认识林大公子,还是给他捎个信,能回来还是早些回家来吧。不然来日少不得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