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难为+番外(102)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走?要不,我送你们出城?”言久微微笑。
三人齐齐摆手:“不用了,出城我们还不需要姑娘护送,姑娘快去找公子吧。”
言久懒得再理这三个婆婆妈妈的人,身影一跃就以一招“残花掠影”飞出数丈之外,像个鬼影似的从他们三人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夜黑风高之夜,沈慕白本已经入眠,外面忽然想起脚步声,那脚步声匆忙得像是正准备去奔丧,直奔他的卧房而来,沈慕白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三两下穿上衣服,手里刚拿上剑,敲门声就响在耳侧。
他道:“进来。”
走进来的是沈慕白的一个亲随,那亲随甚至来不及先行礼,开口就道:“王爷,楚军趁夜偷袭,分三路进攻濮城,来势汹汹。”
这亲随的话音刚落下,就又有人朝这方奔来,见沈慕白的房间大门敞开,径直吼道:“王爷,王爷,楚军不知道怎么的,制造出了一批超大型船只,那船可攻可守,坚固如铁,我军水军已经快要抵挡不住了,已有部分楚军杀入中军之处,濮城危矣。”
“王爷,楚军武器精良,我军难以抵挡,城门,城门……”
这亲随的话音卡在喉咙里,还未说完,耳边忽然响起爆炸声,紧接着他们甚至来不及做任何的防备身体就被剧烈的爆炸震飞,房屋猛地垮塌下来,破砖烂瓦砸了他们一身。
而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最先进来的亲随竟然还不忘忠心二字,在爆炸响起的同时,猛地朝沈慕白扑过去,沈慕白触不及防被他推倒护在身下,才没有被突如其来的爆炸炸得晕头转向,神魂俱失,乃至于丧失战斗力。
四周燃起熊熊烈火,炙热的火焰仿佛能将一个人烤焦,沈慕白推开身上已经被震得失去知觉不知是死是活的亲随,耳朵一阵耳鸣,撑着剑柄踉踉跄跄地朝外走去。
他猛地甩了甩脑袋,忽然看见远处有人影一闪而过,沈慕白下意识追上去,却发现自己的轻功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才追了不到两条街就将人给跟丢了。
谢屿甩开沈慕白,在登瓦巷与张立汇合,他一摸满额头的热汗,心情败坏道:“可惜了,没震死沈慕白。”
张立摇摇头,沈慕白武功不低,身边又有亲随保护,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区区□□给炸死的,亏得也只有他们家殿下才会异想天开。
谢屿朝张立挤挤眼睛,示意张立别干站着,张立立刻放出第二根烟花,紧接着又接连响起轰隆隆的爆炸声,跟丢了人的沈慕白面色一凛,爆炸的地方竟然是濮城城门口的方向。
他心头生起不好的预感,这时有几个没被炸死的亲随追上来,有人对沈慕白道:“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撤回汴京保住性命要紧。”
沈慕白很迟疑。
梁孟德还在濮城,这个时候四下战事已起,梁孟德定然在指挥作战,他若是离开,岂不是会成为整个大梁朝的笑柄,倘若梁孟德真的败了便也没什么可说,可若是这一战没有败,他就成了临阵退缩的乌龟,根本无法在朝堂上立足了。
“不,”沈慕白道,“胜败还不明朗,本王还不能退。”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们王爷等着我来收命呢,别可是了,全都留下吧。”
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们一跳,几人惊惶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见一黑衣女子高高地站在屋顶,手里拿着一把泛光的长剑,那长剑上的森森杀气令他们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人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他们竟然丝毫没有发觉。
“阿久?”沈慕白满目震惊,“不过几日不见,你就又有所进益了?”
言久一听这称呼就嫌恶地“呸”了一声:“别叫我名字,听着恶心。”
沈慕白脸色一阵煞白,身边的亲随低声对沈慕白道:“王爷,她的武功已不知道精进到何种地步了,属下们帮您拦着他,您快走。”
“想走?”言久嗤笑,“古木阳那条野狗都不敢朝我出手,就你们几个,算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她不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幽冥剑横剑扫过去,站在最前面的那人提剑就欲迎上言久的幽冥剑,然而他还未看清言久是怎么出招的,他的身板就轰然倒下。
沈慕白瞳孔一缩,半分不敢再逗留,扭头就跑。
他身边的那几个亲随死命扛上言久的幽冥剑,不过瞬息就被言久砍瓜切菜一样地抹了脖子,而后言久的幽冥剑直指沈慕白后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想杀沈慕白的呢?
从知道沈慕白是蜀山叛徒的那一刻开始,巨大的仇恨将她笼罩,她就暗暗发誓,此生必取沈慕白首级,以告师父在天之灵。
幽冥剑卷着强大的劲力,就欲刺入沈慕白后心,然而,一把突然飞过来的大刀赫然朝她后背砍来,言久不得不回身,幽冥剑轻轻地朝那把大刀扫过去,将大刀的刀刃扫偏。
持刀的古木阳只觉得手腕轻轻一震,手中的大刀就被言久狠狠地压下,再被她用力地一挑,大刀竟然就径直地从他的手里飞了出去。
言久脸色阴沉,古木阳可不是那些小喽啰,有他拦着,这次她大约是杀不成沈慕白了,但她到底郁闷,心情不好,剑风就越发诡谲,一招“风驰电掣”快如闪电般地将古木阳笼罩在幽冥剑的重重剑影之下,片刻的喘息机会都不给对方。
古木阳被言久纷乱的剑招压制住,那几日前被言久捅出一个窟窿的手红得像是烙铁,两根火棍般的手指蓦地将幽冥剑夹住,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强悍的真气透过幽冥剑的剑身席卷过来,他心头骇然乍起,想要撤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幽冥剑剑刃重重地往下一压,那股强烈的真气借助锋锐的神兵利器割开他的手,将他的右手一分为二,继而言久的身影鬼影似的从他身侧滑过,幽冥剑的剑刃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圆弧,鲜血后知后觉地从裂开的缝隙中溢出来,古木阳轰然倒地。
言久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帕子,轻轻地将幽冥剑上的血迹拭去,继而还剑入鞘。
她目光轻轻地落在古木阳的身上,已经死透的人双眼睁得极大,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她可惜地摇摇头。
这人一身武功若是用在正途,必能惩奸除恶,可惜……
可惜,不干人事。
第95章
言久朝爆炸的城门口掠去,濮城城门口早就燃烧成了一片火海,两军的厮杀声简直能震破天际,言久轻功卓绝,一路飞檐走壁,不费吹灰之力就跃上了城墙,她目光放远,到处找人,可这里人山人海,又是黑夜,想要找到谢屿那厮的身影无异于大海捞针。
言久寻了半晌就觉得无趣,她轻飘飘地跃下城墙,往梁孟德的将军府而去。
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叫喊声。
“阿久——”
那声音跟闷雷似的在言久的耳边炸响,她倏地回头,就看到一个男子顶着一张他娘都认不出来的花猫脸鬼影似的蹿到言久的面前,那轻功言久认识,正是谢屿的“惊鸿一瞥”。
按说这等轻功当能与“残花掠影”和“雁过无痕”齐名,但“残花掠影”和“雁过无痕”名号是响当当的,堪称一顶一的绝世轻功,“惊鸿一瞥”知道的人却是少之又少,颇有几分无名无姓的意思,言久也只见谢屿一个人用过“惊鸿一瞥”。
言久盯着谢屿那张乌漆抹黑的脸,扯了扯嘴角,问道:“你是从煤炭窝里钻出来的吗?”
谢屿摆摆手:“一言难尽。”
他们甩掉沈慕白后,原想再去梁孟德的将军府附近制造一些混乱,谁知道梁孟德的将军府被上千重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他们稍微闹出了点动静就引得几十重兵发疯似的追赶,他们一行五人分五路逃走,谢屿为了彻底掩藏自己的身影,才把脸都给抹黑了。
毕竟黑夜是个好东西,藏在夜色里没那么容易被发觉。
身边有人士兵不分青红皂白地提刀朝他们砍来,言久不想杀这些身不由己听命于人的士兵,一个剑柄捅过去,就将那士兵捅出老远,其他几个士兵见这人是个高手,都不敢再轻易上前找打,将手里的刀对准其他人。
谢屿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李怀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