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难为+番外(101)
他们只希望古木阳那大傻缺是个不懂机关暗道的二愣子。
然而,古木阳的确如他们所愿是结结实实的二愣子,的确对机关暗道这等东西几乎是一窍不通,但人家虽然不懂机关暗道,却有一副极少人能及得上的歹毒心肠。
小乌鸦们在破破烂烂的院子里举着火把大肆翻找,找来找去都没找出个所以然来,古木阳终于不耐烦了,他老人家烈阳掌一挥,厉声下令道:“给我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他的命令以内力传出,躲在地窖里的李怀等人听得一清二楚。
很快滚滚浓烟透过狭窄的缝隙钻进地窖,几人脸色都是一水的难看,谁都没想到古木阳这老妖怪竟然会想到用火,他们若是继续呆在这里,只会被闷死。
几人当即不再多想,徐清将还在入定的言久背在背上,李怀一剑劈开入口,三人带着一个昏睡的言久猎豹似的冲出地窖,早听到动静的古木阳朝他们猛扑而来,无数个小乌鸦们将他们团团围住,李怀和纪文轩二话不说,提剑就砍。
徐清背着言久比较吃力,她要一手搂着言久的后背一手持剑对付朝她攻击的小乌鸦们,完全就是捉襟见肘,自顾不暇。
她被纪文轩和李怀护在中间,然而,小乌鸦们人数众多,很快就将他们三人给分散了,徐清后背没了保护,一只小乌鸦忽然朝言久的后背刺去,徐清赶忙闪开,然而,前面又有小乌鸦朝她刺来,她闪动的动作缓慢了半刻,身后那小乌鸦的利剑就刺到了言久的身上,在言久的后肩上划下一道血口。
纪文轩和李怀也相继受伤,徐清低喝一声,架住一个小乌鸦忽然朝她劈来的剑刃,感觉今日搞不好他们都要交代在这里。
古木阳见自己手下的小乌鸦们迟迟拿不下这几人,张口骂了声“饭桶”,他为数不多的的耐心很快耗尽,乍然间怒吼一声,身形一跃,扬手就朝徐清的头盖骨拍去。
徐清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悍的内力层层包裹,她手里的剑赫然落地,整个人使不上半分力气,只能呆呆木木地置身在那汹涌的内力夹裹之下,眼睁睁地看着古木阳的烈阳掌朝她打来,她忽然听到纪文轩声嘶力竭的叫喊:“清儿!”
徐清浑身一震,临死之际竟然猛地爆发出浑身劲力,扬手硬生生地去接古木阳的烈阳掌。
然而,有人动作比她更快。
徐清只觉得自己眼前好似忽然间晃过了什么东西,继而她的后背一轻,然后她就看到一只纤纤玉手柔弱无骨地对上古木阳的烈阳掌,那只手看似一捏就能折断,却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古木阳杀意毕现的一掌,然后毫发无损地撤回。
古木阳被强悍的内劲震开数步,胸腹中气血翻涌,一股腥甜之气涌上咽喉。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突然醒过来的言久。
言久轻轻甩了甩自己的手,古木阳不愧是以烈阳掌出名的,她的手被震得有些发麻,但还好不妨碍她握剑,幽冥剑一落到她的手上,她就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徐清见她醒了,立刻转头去帮李怀他们对付小乌鸦们。
言久纤细的身板站在夜幕之下,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她一身黑衣,皮肤却在火光的映照下白得发光发亮,就像养在深闺的知书达理的姑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气息。
只可惜,那书卷之气中有种令人莫名胆寒的杀气。
而她周围的那些个小乌鸦们竟然不敢轻易近她的身,只敢举着刀剑在她周围来来回回地晃荡,跟排兵布阵似的,晃来晃去。
古木阳咬牙切齿:“你竟然还没死!”
言久一脸从容淡然:“你们七杀还剩其三,凤名城那狗东西也还坐在不属于他的位置上颐指气使,我就算要死,也得先宰了你们几个,否则到了黄泉我如何向我师父交代?”
那方的李怀架开一个小乌鸦的刀,横刀一刀割了小乌鸦的脖子,他被鲜血喷了一脸,心道:“自家殿下看上的到底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这么狂妄自大的吗?”
古木阳压下喉间那股腥甜,冷笑:“好大的口气!”
他原以为言久身受重伤,且是内伤,少说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才能下地,他若是抓紧时间找到她,指不定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带回去复命,谁知这姑娘半死不活是有的,却突然间从半死不活的状态里清醒了过来,硬接了他一掌后,还能不倒如山。
上次她内力修为不足他,却能要了他的性命,如今她的内力暴涨……
古木阳有种不好的预感。
言久提了提手里的幽冥剑:“来试试。”
内心纠结成一坨的古木阳在到底是要冒着生命危险和言久打上一架好还是龟缩起来别管任务不任务的先保住自己性命要紧好之间来回纠结,最后这怂货毅然决然选择当缩头乌龟,大手一挥,带着那一帮子的小乌鸦灰溜溜地撤退了。
众人:“……”
满身鲜血的保护团三人站到言久身边,颇有些不可思议:“古木阳就这么走了?”
言久:“那野狗怕我。”
她转头问李怀:“谢屿呢?”
李怀想到谢屿,满头大汗扑簌簌地往下滚,他一抹额头大汗,回答:“公子说他要去找张立,刚刚空中有通知夜枭将军的烟花,那烟花的信号具体做什么用的我也不清楚,古木阳找到了这里,莫不是他们已经抓到了公子和张立?”
“不可能,”言久否定道,“古木阳那小人若是真的抓了谢屿他们,肯定会拿谢屿威胁我,既然他提都没提,那就证明谢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了。”
李怀一摸头,讪笑:“是我糊涂了。”
第94章
言久继续问:“谢屿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行动?”
“我不知道,”李怀和纪文轩齐齐回答。
言久的秀眉微微拧起,有点没好气地说:“你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规定,我们和张立做的是不同的事,不能互相打探对方是干什么的、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服从什么命令,除非公子特意交代,否则我们都不能主动向对方透露重要的消息,公子素来不会煮无米的饭,凡事都有多重计较和安排,姑娘不必担心。”徐清道。
言久的脸纠成了一个灌汤包子,心道:“谢屿的防人之心怎比城墙倒拐还厚?不是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吗?他怎么谨小慎微到如此地步?”
李怀见言久脸色阴郁,补充道:“姑娘也别怪公子,公子这么做,是最保险的。”
言久忽然想到沈慕白,因为他,蜀山的暗桩折了七七八八,这么一想,她就有点理解谢屿为何会这般防着身边的人知道得太多了。
哎,那作死的到底是个聪明的,她能想到的事情,他心头只怕早就有了计较,她何必皇帝不急太监急,帮他思忖那许多。
忽然间,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爆炸声,他们所站的地方地面都跟着震了三震,言久眉头倏地拧紧,那爆炸的方向正是沈慕白如今住的方向。
旁边的徐清说道:“今夜只怕有大战呢!”
果然,这句话刚落下不久,言久便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喊杀声,几人见她目光盯着一个方向看,纪文轩奇怪地问:“姑娘在看什么?”
“双方交战了,那么明显的打杀声你们没听见吗?”言久道。
几人面面相觑,李怀领头道:“有吗?我们都没听见啊。”
言久扯了扯嘴角:“可能是你们修为不够吧,谢屿离开的时候就没留下什么任务给你们,告诉你们倘若两军交战了,你们应当如何做?”
三人齐齐摇头,徐清说:“公子交给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姑娘您。”
言久淡淡地“哦”了声:“我不需要你们保护,既然谢屿没任务交给你们,那么你们就趁乱出城吧,去湖阳等消息,以免夜长梦多,别在濮城逗留。”
“那姑娘您呢?”李怀问道。
“我去找谢屿,那家伙武功上不得台面,我得把他安全带回湖阳去。”言久道。
“可是……”
“怎么?”言久有点不耐烦地打断没完没了的李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啰里啰嗦的,难不成你还想跟我一起去,遵从谢屿的命令,一路保护我吗?”
李怀赫然:“还是算了,我不给姑娘添麻烦就是最大的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