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有意(97)
结果还未等到女儿生辰,便病逝了。
后来……
“娘子。”
方望舒回过神,把玉牌放到盒子里:“嬷嬷这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了。”杜嬷嬷道,她们如今已走投无路,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只盼着魏候夫人能看着这个玉牌的份上,就此算了。
方望舒叮嘱道:“你小心点,别被府里头的人发现了。”
“婢子省的。”
裴府过节的时候,才会一大家子一起用膳。
夜幕降临,侧厅席面已经摆好,方望舒看着杜嬷嬷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才扶着她的手去了。
老夫人年纪大了,称身子不爽利便不过来了。
大郎君书院开了课,不回来住,二娘子与二郎君又被方望舒送到娘家了,到现在都没有接回来。
所以这宴席上只有裴肃夫妇和裴仪三个人。
冷冷清清的,已然有了破败之相。
裴仪想到这几日花费了许多银钱,自己身上已所剩不多了。
看着低头用膳的方望舒,清了清喉咙:“母亲。”
方望舒心里一咯噔,放下筷子看她。
裴仪娇声道:“母亲手里头可宽裕,我在芙蓉阁看上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实在喜欢。”
方望舒嘴角下沉:“需要多少银子?”
“不多,一百两足够了。”裴仪面上挂着笑。
方望舒眉头皱起,脸色都不好了,一百两银子,果真是大手笔!
“我记得你已经有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了。”
裴仪不高兴了:“那套太小了,再说我正是说亲的年纪,自然需要这些充当门面,若不然走出去岂不是丢父亲的脸面。”
裴肃闻言,觉得她说的在理:“不过一百两,就拿给孩子吧!”
方望舒恨不得当场气晕过去,一对父女,一个不通庶务,一个挥霍无度,根本不知道这一百两对家中来说,算什么!
方望舒沉吸一口气:“郎君,府里最近也没什么进项,这一百两,妾身怕是有些难办!”
“母亲不会是唬我吧!我偌大的裴府一百两怎会拿不出?”裴仪嗤笑一声,心里只觉得她是在糊弄她。
“大娘子不当家,自然是不知道当家的难处,府里从去年开始,就只出不进了。”方望舒道。
她现在苦不堪言,姜家的钱财来路不明,自然不可说出来,平日里由着他们大手大脚的花费,如今倒不好开口了。
裴肃心中不快,也只当她小气,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放下酒盅,开口:“我过会儿让人把一百两送给你,这钱从前院出。”
说完便甩袖离开。
裴仪得意地看了方望舒一眼,也离开了。
她们走了,这侧厅只剩下方望舒一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儿。
杜嬷嬷上前,担忧地看着她:“娘子。”
方望舒冷笑一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这就是她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君子陶陶是《诗经》里头的。
方望舒会永远和这一家子的奇葩捆绑在一起,已经锁死,钥匙丢到长江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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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
轻风带人潜入裴府将方望舒准备的东西取了回来,又是悄无声息,无人察觉。
阿绥握着玉牌,仿佛可以看到姜昂在烛火下皱着眉头,嘴角却带着笑意拿着刻刀的模样。
轻风和知语将那两匣珠宝地契估了值,那些地契是长安的铺子,倒还值些银子,但加起来也不足她们要求的半数。
阿绥听完她们的话,紧紧攥紧玉牌,眼里闪过嘲弄,几欲开口最后还是化为一声叹息:“就这样吧!”
她不想再和她扯上任何瓜葛,也不希望方望舒再出现在她生活里,依着轻风的话,裴府如今已经乱成一锅粥,想必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恶人自有恶人磨,果然如佛所说因果循环,万事轮回,自己做的恶事终会报应在自己头上,就此放过她也当为自己的孩子祈福了。
“娘子这些是和上次一样登记入库吗?”知语道。
这些都是方望舒的东西,她不想要,阿绥沉吟片刻,看向轻风。
“夫人是如何说的?”李寅挑眉问道。
轻风禀道:“夫人说让您将这些东西变卖掉,然后全部冲作军饷。”
李寅先是蹙眉,随后又展平眉头,轻笑一声:“此事就交给你和飒风去办吧!”
“唯!”轻风领命。
“裴家那边是什么进展?”李寅俯身看着长案上的地势图,随口问道。
轻风想惹谁都不要惹他们郎主,善文善武,可官场横行,可杀阵御敌,更可怕的是还可内宅争斗。
不敢再想,赶忙回道:“按计划进行,那些庄子上的农户估计十天后就会进城了。”
李寅颔首。
阿绥信佛,心存善念。
可他不信,他自是要搅得裴家天翻地覆才会甘心。
-
阿绥用妃色的绒线为玉牌打了个穗子,串上一只缠枝花纹银香毬坠在腰间。
阿绥小幅度的转了转腰,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寅:“好看吗?”
盈盈一握的腰肢,柔软的摆动着,玉牌和银毬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李寅凤目含笑,欣赏地点点头,揽着她的腰往自己跟前勾了勾,淡淡的清香窜入鼻间。
因着身子特殊,阿绥不敢使用香料,只在里头放了些先前储存的芍药花干花瓣。
阿绥嘴边挂着甜甜的笑,把玉牌坠子解下来,献宝般的递给李寅。
李寅十分赏脸,拿着玉牌,仔细的观看,翻过玉牌看见背面刻着的字:“陶陶,是个好名字。”
阿绥点点头,小手可惜的摸了摸那两个字。
阿绥抿抿唇,小声喊他:“夫君。”
李寅正把坠子系回她腰间,手里动作细致认真,听到她的声音,抬眸:“嗯?”
“陶陶这两个字,不管小郎君还是小娘子都可以用的呢!叫起来也朗朗上口。”阿绥讨好的在他颈窝蹭了蹭。
李寅骨节分明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小腹,薄唇微勾,凤目扫了她一眼,意味十足。
阿绥心中了然,在他的唇畔亲了亲,软声道:“所以宝宝的乳名可不可以叫陶陶!”
这是她阿耶用心为她取的名字,她没有福气享用,但她肚子的宝宝可以呀!
李寅眼神温和:“自是可以的。”
不管小家伙是郎君是娘子,都是李氏嫡系第一个孩子,它的名字他怕是都做不了主,到时定有他父亲忙活,但乳名他们夫妻还是可以决定的。
“陶陶。”阿绥轻声呢喃,抬起头,心中欢喜,奖励般的又赏了他一个吻。
现在可不了动她,只能亲吻解解馋。
末了,阿绥娇喘吁吁地伏在他胸口,面色潮红。
李寅揽着她的肩头,帮她顺着气。
阿绥渐渐回过神,美目含情,娇嗔的看着他,手指在他心口点了点,软声道:“夫君当以身作则,这样会教坏了宝宝的。”
李寅听她胡说,哼笑一声,捉住她作乱的小手:“不过人之常情罢了,待它长大后定会体恤为父。”
阿绥红着脸,埋在他胸口,将他的衣领理好,看见里衬上绣着的蟠螭火苗纹,眨眨眼“哎呀”一声。
“怎么了?”李寅垂眸看她,眼里闪过担忧。
阿绥翻身,手肘撑在他胸膛,抬着小脑袋:“我们都没有去信告诉阿娘阿耶,这个好消息。”
李寅心里松了一口气,揉揉她的头发,笑道:“阿绥不是说要三个月以后再说吗?”他之前是准备写信报喜的,但她说要等三个月后,胎儿坐稳,才能说出去。
阿绥愣住了,面露迷茫,小心又心虚的问:“我说过嘛?”
她近来记性不大好,做过的事情转头就会忘了。
仔细想了想,她好像是说过的,不好意思了,乖乖躺回去,小声道:“我听盼夏说老人们常说一孕傻三年,我都还没有生呢!”
李寅胸膛震出笑意,明明是自己说得,偏还不乐意了,阿绥气鼓鼓的张嘴轻咬他。
李寅刚忙伸手捏着她软乎乎的面颊:“衣服多脏!”
阿绥嘟嘟嘴巴,奶凶奶凶的看着他:“不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