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当江湖行(女尊)+番外(65)
代宜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找了份教书的差事,攒的。”说着又想起什么:“哦,这不是金的,是碎银融的银的。”
牧景一愣,被她逗笑了。
代宜正看他开心,忽然说道:“牧景,我会再赎你一次!”
牧景蓦地抬头看她,“你再说一次?”他眼睛睁的大大的。
“我会在赎你一次,出来后我会娶你,我能教书,可以养你,只……只要你不嫌弃我……我的话。”她说的那样坚决,眼神却没离开他的脸。仿佛是下了誓言一般。
牧景的鼻子突然发酸,也不知是不是被这清冷的天气冻得,他眼睛含着泪,代宜正的脸庞突然模糊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过,代宜正见状慌忙去擦,手指是常年握笔的茧,剐蹭的牧景脸上有些疼,但是他却顾不得了,这个穷秀才,没想到存了这般心思,还真是让他感动到不行。
代宜正生怕他拒绝,刚要开口,牧景抢在她前面回答道:“好。我等你赎我。”
回忆戛然而止,牧景向前走去。代宜正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鞋,她抬头看去,牧景正含笑看着她。
她立刻站起身,一把上前拥抱住他,她听了他的话,一直在等。
“你终于回来了。”
“嗯。呆子,我回来了。”
第五十章 番外三
辰紫桑从来都没有现在这么难过。
心情忽上忽下,喜怒哀乐不定。他想着,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觉得活着太难了。
他挺着肚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身上带个球,浑身不得劲儿。终于消停了一会儿,旁边的小仆见他不走了,忙递上碗羊骨汤。辰紫桑一闻,那味道臊气过重,他一下子干呕起来。
小仆吓得慌了神,连忙左右找着盂盆,辰紫桑终于吐了一口酸水,感觉好些了。
他没想到,有了身孕会是这样。刚把出喜脉时,他和江晚舟都开心的不得了。不消几日,喜悦的心情慢慢散了,转而就是他的反应,几乎吃不进什么东西。他饿,但是喜欢吃的见到就呕,每日只能吃点清淡的东西,六个月下来,清瘦了不少。
他这胎也不知怎么,肚子比常人要大很多,辰紫桑倒没想别的,他现在就是要逼着自己想法子吃下东西,孩子才能康健的出来。
天气渐冷,他穿的也愈发多起来,身子发沉,成日坐在屋子里也不是个办法,想着出门溜溜。刚抬脚,正遇上进门的江晚舟。她神神秘秘的捧着一个碗进来。见到辰紫桑一愣,忙放下东西扶住他:“去哪儿?”
辰紫桑好奇的看着那碗,上面有盖子,他上前一把拨开。里面的东西立刻亮了出来,不是别的,竟是一碗莲子。
他倏然抬眼看向江晚舟,江晚舟笑着说道:“前几日你不说想吃莲子了,我左寻不到,后来在城里一家老员外那求了些来,这莲子冻在她家的冰窖里,你要吃等冰碴子消了再吃。”
辰紫桑听她说的这般简单,心里却暖起来。眼下早已入秋了,寻常莲子早没了。也不知她费了多大力气,真是难为她了。他眼角瞬间垂下,就要哭起来。有了身子,一点小事都感动的不行。江晚舟见他瘪着嘴,心道不好。
这些日子她每件事几乎都做的小心翼翼,祝泉跟她交待过,怀了身子的孕夫心情最难琢磨,尽可能的满足他的要求。江晚舟做的很好,就连牧景都感慨道:咱们这么冷酷无情的斋主,竟还有这温柔似水的一面?
江晚舟趁他眼泪还没掉出来时,立刻上前抱住他哄着:“好啦,这都是段琼去办的,我没费什么力气。”
这一说,辰紫桑忽的停住了呜咽,他愣了一下,一把推开江晚舟,脸上感动的表情瞬间就消失了,撅着嘴看她:“你挺会捡现成的啊?”他挑着眉看她,仿佛刚才还被她感动的不是他一样。
这下轮到江晚舟哑然了,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驳不成,只得哑巴吞黄连,苦自己吃了。
辰紫桑挺着肚子过了八个月之后,胃口突然好起来。
吃的东西都是油腻的荤菜。江晚舟怕他吃太多积食,在他吃了第三个鸡腿时勇敢的上前夺了下来。
辰紫桑张着嘴看她,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接着他的眼神就变了,楚楚可怜的望着她,江晚舟怕自己心软,只好避开他的眼睛解释道:“你吃太多,晚上积食,该睡不着了。”
辰紫桑听她解释完,心里就好受多了,他也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吃了,但是就是管不住嘴,肚子总饿,有时候半夜饿得睡不着还要把江晚舟鼓捣起来。久而久之,半夜里那伙房总是亮灯,江晚舟都会烧几个菜了。
这天晚上,外面无风,只是有一些湿冷。屋里屋外简直是两重天,入冬之后,江晚舟早早就把屋子里的地龙弄好,屋子里还有整日都点着的熏炉,辰紫桑在屋里穿着一件中衣都还有点热。
辰紫桑想去院子里溜溜,两人自从回到蓉城后,江晚舟就带着他住进了郊外的别苑,那个玲珑塔辰紫桑是说死都不进去。她俩把塔上面的小祠堂移了出来,在别苑劈了个屋子供着,那些无字牌都写上了名字。
辰紫桑诚心的拜了几次,想求个孩子,隔了几天,还真让祝泉把出了胎气。
这下倒把辰紫桑惊到了,这件事他谁都没说,心里倒是信的很,每逢初一十五,自己就偷偷的去拜一拜。别说,这顾家的祖宗还真挺神的。
江晚舟拿了件狐裘披在他身上,又把绳子系好,生怕他冻到。两人就在别苑里走了几圈,辰紫桑本来右脚就不方便走路,这下拖着沉沉的身子更是走的慢。江晚舟就慢慢随着他走,辰紫桑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她身上,她不累,这样的日子她很是享受。
经过之前两人置气的那个回廊,辰紫桑停下脚步。从这往外望去,他又想起那个雨天,为了一件小事,把自己淋生病的情景,忍不住乐了出来。江晚舟扶着他坐下,不解的问:“看到什么了?”
辰紫桑抬眼看她,不好意思的说道:“想起你在这让我打扫那莲子皮的事儿。”
说到这,江晚舟猛地记起自己好像还凶过他,顿时不想接茬了,她怕这祖宗突然又耍个性子不高兴了。她打了个哈哈想把这事略过去。结果辰紫桑不买账,口气忽的一转,“你当时凶我,还让我自己冷静!”
江晚舟脸一偏,不看他:“有吗?我都不记得了。”说的有些心虚,但被辰紫桑发现了。
“真的?”
江晚舟点头回答:“真的。”她以为他会继续追问,辰紫桑盯着她一会儿,柔声道:“嗯。信你。”
江晚舟看他,辰紫桑扶着她的手臂费力的站起身来,另一只手扶着腰,大口的喘了两口气,也不看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他忽的侧过身,直勾勾的看她。
江晚舟被他这句话烧得心热,高兴的裂开了嘴。辰紫桑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拖着沉重的身子害羞的一拐一拐的向前走。
江晚舟手指覆在唇上,乐开了花。她慌忙追上辰紫桑,扶着他的腰,低声说着什么,辰紫桑脸一红,推搡着她,低头痴痴的笑着。
今年的除夕夜,江晚舟别苑里热闹非凡。
一众人放完了烟花,等着热腾腾的饺子。辰紫桑打着哈欠,忍着困意倚在江晚舟身上看她们吃着。
他不爱吃饺子,但也被江晚舟逼着吃了几个。最后一个饺子竟然还藏着铜板,他咬了一口看见那铜钱,开心的像个孩子拿在江晚舟面前,兴奋的乐了出来。
一共两个铜板,辰紫桑的那个是江晚舟专门放的。
辰紫桑没什么胃口,总觉得腹中的小娃娃动的厉害。正想开口,就觉得下身一热。辰紫桑随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的阳水破了。
祝泉说也就这几日就能生产,可没想到这娃娃赶上了除夕,难道是想要一起过年吗?他有点哭笑不得,但还是强装镇定,他拽着江晚舟的衣角,轻声的说道:“我要生了。”
外面的鞭炮声太大,厅内一些人吆喝着喝酒,江晚舟没听见他的话。
辰紫桑又说了一遍:“我要生了。”声音忽然拔高了几个度。众人划拳喝酒的瞬间停了下来,厅内一片寂静,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江晚舟看着辰紫桑的模样,视线下移,他坐的椅座上已经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