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当江湖行(女尊)+番外(14)
辰紫桑养了几日,终于完全康复了,但还是不想出去面对江晚舟,这日他听见窗外有马车的声音,便打开去看,但只看到马车走的背影。
小仆来送午膳时,他不经意的打听了下,原来是江晚舟一早下山进城了。
辰紫桑哦了一声,吃了两口淡的跟水一样的菜,就没胃口了。他遣走了小仆,自己在房间转悠了几圈,看着桌上的书,决定自己去找几本看看。
他悄悄的推开房门,外面静悄悄的。
他向上又向下瞧着,最后决定还是向上去。
他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越向上越暗。也不知走了多久,看了好多门他推开都不是放书的地方,正想着要不要回头去下面,就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到塔顶了,只是这塔顶最上面也有一扇门,和他住的房间门不一样,这是一扇铁门,门上面刻着一只白虎,眼睛好似活了一样,正看着自己。
辰紫桑心咯噔一下,被那双眼睛盯得有些后背发凉。他又害怕又好奇,这扇门还真跟他见过的都不一样。在他好奇心驱使下,还是向着上面走去,
他深吸口气,推开了门。
里面烛火通亮,他顺着往里看去,一个高台前,放着好几排的灵牌。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台前只有一个蒲团。辰紫桑跨过门槛走进去。那牌位上并没有名字,都是无字牌,每一个都是。
他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这些灵牌就那样出现在眼前,他心里有说不出的诡异感。
江晚舟到了城内后就去找了祝泉。两个人商量了一些事,祝泉忍不住问道:“辰小公子的病好了吧?”
江晚舟点头,这几日他一直躲在房间,小仆每日禀报他的身体状况,应该是好了。
祝泉又壮着胆子继续问:“斋主,不如我们把辰公子送回去吧?”她心想这小公子才在老大这待了几日就生了场大病,别到时候送回去的时候出什么差错,辰家可饶不了她们。
“也好。”江晚舟想了片刻,觉得送回去是现下最好的选择。
说完了辰紫桑的事,江晚舟问她:“唐悦松把地点定在哪里?”
“城北的演武场,还向我们借了宅子。”祝泉说的演武场是城北郊外一处练武之地,但其实是属于七曜斋的地界,江晚舟合计了半天,这演武场都荒废挺长时间了,也不知唐悦松从哪里知道这地儿是七曜斋的,前几日递了消息,指明了就想借这个地方。
江晚舟嗯了一声,随后说道:“那就借给她,她需要什么就尽量配合。这几日蓉城开始人多起来了,你们注意点,有什么情况立刻报给我。”
祝泉躬身道:“是。”她又想起什么说道:“老大,你准备带谁去?”
江晚舟嘴角噙着一抹笑回答:“我自己。”
“这,有点危险。”
“无妨。”江晚舟不欲再说,她站起身准备离开,突然回头问道:“段琼在哪?”
祝泉想了想回道:“今日衙内的师爷嫁儿子,估计去吃喜宴了。”
江晚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走了出去。
她坐在马车上在城里转了几圈,也不想回去,车夫问:“斋主,咱们回去吗?”
江晚舟闭着眼沉声道:“去豫满楼。”
车夫嘚儿的一声,驾着马车朝豫满楼走去。
段琼坐在衙内的后院里,顶着大太阳,喝喜酒。
真不是她不满,这蓉城的官衙真是扣到家了,哦,应该说这个师爷抠到家了,好好的喜宴不去酒楼摆,非在官衙后院摆桌,一群人一边笑嘻嘻的敬酒,一边心里骂着祖宗十八代。
段琼有点坐不住了,看着那边师爷带着她儿子的妻主敬酒,离她这中间还有七八桌,她脑袋就翁的一声炸开了,越等越烦躁。她这一桌人都跟她的想法一样。好不容易捱到了师爷来,可算喝了杯酒,露个脸。
酒杯一放下,她就起身偷摸的离开了,再待一刻她就得疯。
骑着马从官衙回到豫满楼,还未下马,楼内的小伙计就跑了出来,牵过马的缰绳说道:“掌柜的,江小姐来了,在包厢等你。”
段琼听后立刻跑了进去。三下两下飞奔上楼,推开包厢的门,江晚舟正坐在那儿喝茶。
段琼也坐了下来,倒了杯冷茶一口灌了进去。江晚舟好笑的看她:“怎么?喜宴没给你水喝?”
“嗨,别提了,那个大傻子,为了省钱,在官衙里办的,一点遮阳的都没有,大太阳晒得我都要暴毙了。”
江晚舟忍不住乐了出来,“上了多少银子?”
段琼算了算:“加上祝泉的两百两纹银,没给太多。”
江晚舟嗯了一声,段琼见她今日来的蹊跷,忙问道:“老大,你今天来找我有事?”
江晚舟喝了口茶,说道:“嗯,你借我个厨子,我带回去。”
第十一章
辰紫桑待在这间屋子里一会儿,慢慢开始感觉到不安,周身被烛火的热气包围着,他渐渐有些喘不上气,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他慌忙拿起药包使劲儿闻了两下,熟悉的药香让他心理放松了些。
好奇心作祟,他又走进了几步。每个无字牌远处看都是一模一样,仔细看却发现正中间的两个牌位比其他的大一些。这些灵牌在烛火的映衬下阴森森的,烛光照着牌面,他能看到自己的轮廓。他后背有些发凉,正想着要不要离开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看够了?”江晚舟的声音低沉而缓慢。
辰紫桑听见声音立刻回头,见是江晚舟,她斜靠在门边,抱臂看他。他习惯性的后退躲着,不想却撞到了高台,上面的灵牌摇晃两下掉了下来,碰触到地面,啪的一声。辰紫桑脸色不好,他低头看,还好只掉下来一个。
他全身哆嗦了一下,直觉这些灵牌肯定和江晚舟有些关系,然而江晚舟背着烛光,他看不清江晚舟脸上的表情,但他想她现在脸色一定难看极了。
他慌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说着要捡起灵牌。
江晚舟冷哼一声,随后说道:“你把我娘摔地上了。”
“啊?”辰紫桑觉得自己好像咬到了舌头,此时说什么好像都是大不敬的话。他磕磕巴巴的“我”了半天,笨手笨脚的把灵牌摆回原来的位置,还细心的用袖子擦了擦灵牌。
辰紫桑见江晚舟没说话,他便又说道:“我只是想找点书看。”
“书阁在下面。你倒是胆大,门上的白虎都吓不住你?”江晚舟的语气不似那么生气,反而有种打趣他的感觉。
辰紫桑也不回答,他自知理亏,这是江晚舟家里的祠堂,他还大不敬的把人家娘亲的牌位弄掉地上了。
“你要是觉得愧疚就拜一拜,保佑我娘晚上不来找你!呵,拜完了下来,我带你去找书。”说完江晚舟转身走了。
辰紫桑见她走了,心里松了口气,但没有她的祠堂好像又回到阴森的感觉。他回头看着这么多的牌位心里还是瘆得慌。
他想了想,还是跪在了蒲团上,对着江晚舟娘亲的无字牌双手合十的说:“辰紫桑今日无意冒犯,无意冒犯,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拿些供果好生供着,阿弥陀佛。”说完他还恭敬的拜了一下,“晚上就不要来找我了,我病气刚退……”
辰紫桑走出屋子,见到江晚舟没走远,而是就在他下面的台阶上。江晚舟见他出来了,戏谑的问:“真拜了?”
“嗯。”辰紫桑不信佛,但是还是挺信鬼魂之说的。
江晚舟似笑非笑的看他,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江晚舟目光从他眼睛移到了下巴上,那里的纱布已经没了,消肿了,只是还有点青紫。惊觉到自己有些愣怔,她回过神往下走去,辰紫桑连忙跟上她。
“那天,是我太失礼了,抱歉。”江晚舟背着他说道。
辰紫桑惊讶她会主动来道歉,心里释然多了,他盯着她的后背说道:“我也有错,是我太任性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江晚舟没作声,辰紫桑像邀功似的说道:“我这几天都有乖乖的喝药,全喝了。”
“嗯,我知道。”江晚舟轻笑了一声,不过辰紫桑并没有听到。
两个人的内心都产生了变化,可能是江晚舟的先妥协让她们已经降到冰点的关系又缓和了,就好比江晚舟在她们之间扔了个烧红的木炭,而辰紫桑又在上面扇了一把火,这块冰便渐渐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