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鱼独去闲(38)
陈广忠挥挥手,手下的几个人蜂拥而上,阿越猛将鱼奴推开,和他们打斗起来,陈忠直直朝鱼奴走来,鱼奴喊道,你要干什么,挥起铲子,朝他砍去,陈广忠用手钳住,鱼奴见状,用力去夺,忠叔一把将铲子打落,鱼奴转身就跑。
阿越□□无暇,眼睁睁看着鱼奴就要被追上,听得鱼奴尖叫,抓起把雪朝陈广忠身上撒去,拿起门旁的剑与之对峙,忠叔多有忍让,不欲伤及鱼奴。
见阿越十分难缠,便想速战速决,阿越此时已处于下风,他叹了口气,下定决心再不心慈手软,拿出一把短刀,用手一掷,鱼奴循着刀影,只见那刀生生扎进了阿越背上,顾不得许多,鱼奴飞奔到阿越身旁,二人被人团团围住。
忽听马蹄声,喝呼声,忠叔看着被围住的二人,叹了口气,手一挥。
鱼奴想大抵是要杀人灭口,怕极,慌乱道:“等一下,和你们一伙的就在屋后的林子里,烦请你们为他收尸,人既死了,总要入土为安。”
举刀的人停了一下,鱼奴一个胡旋,扬起许多飞雪,怀中飞针刷的全都抛了出去,一人轰的倒在雪地里,身上斜插着一只箭,跟着三人策马而来。
为首的正是莫七,四儿、随风紧跟在旁,陈广忠见是莫七,便有些为难,不敢恋战,对那几人说:“走”,几人拖着受伤的同伴朝屋后跑去。
劫后余生,鱼奴怕的哭也哭不出来了,只是木然的看着,阿越趴在雪里,轻声□□,鱼奴才惊醒:“快,救命。”
莫七下马抱阿越进了屋,鱼奴在雪地里喃喃自语:“快快,我去找卢神医。”
许还跑过来说道:“姐姐快进去,我去找。”
鱼奴恍恍惚惚进了屋,看着床上的嬛嬛和阿越,喉头一阵腥甜,不住的咳了起来。
莫七赶忙过来,轻柔的在她的背上拍着,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嬛嬛好好的,阿越也会没事的,你别怕,我来了!
卢神医被许还拽着慌慌张的跑进来,抱怨道,又是你,如今竟还有刀剑伤,是小哑巴!
好一会功夫,阿越身上的刀才拔了下来,人也昏昏睡去,听卢神医说无性命之虞,鱼奴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啊!”
鱼奴坐了下来,松了口气,这才觉得脖子里凉飕飕的。
莫七见她冷的直打颤,手指微曲想摸脖子,这才看见衣领那里被划破,依稀有些血色,莫七上前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伤着了”
鱼奴眼里噙着泪,咬着的嘴唇吐出几个字,脖子疼,莫气忙扯开她的衣领,一道半指长的划伤赫然在目,看的莫七胆战心惊。
“没事吧”鱼奴问道,莫七一副轻松模样,说道:“没事,我即来英雄救美了,怎会有事。”
那伤痕离命脉差之毫厘,莫七心中暗叹真是万幸,小心翼翼的给她上了药,包扎起来,拿了披风裹在鱼奴身上,握着她的手,说道:“我给你暖暖,瞧你,可算见你害怕的样子了。”
鱼奴倔强的说道:“不是,我,,大约是,,这样冷的天,我当然冷,你没瞧见火盆也灭了吗。”
说着随风端了火盆进来,木柴烧的很旺,屋子里一时间明亮温暖了许多,随风默不作声的添着柴,四儿守在门旁。
鱼奴这便安心许多。
手心里的暖意,让鱼奴心头也是暖意融融,她低声和莫七说着话,叙述这无缘无故的一场变故。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睡梦中总觉得有什么事不能耽搁了,蓦的起身,自己正躺在床上,嬛嬛高兴的叫道:“菱姐姐醒了。”
鱼奴下床开窗,瞄见外头一片白雪世界,雪停了,只剩寒风阵阵不住的往里钻。
鱼奴赶紧关了窗:“你,你哥哥呢?他去哪里,可,可还回来了?”
鱼奴里外没瞧见莫七,便有些不安。
嬛嬛拍手笑道:“回来回来,哈哈,姐姐放心。”
鱼奴笑道:“也是,是我糊涂了,你倒是好了吗,这么活蹦乱跳的。”
“好多了,承蒙姐姐照顾,咳咳。”嬛嬛说着,还有些咳疾未愈,想是风寒所致。
鱼奴略微放下心来,还好她昨晚一直睡着,要不只怕会吓着她,如今一屋子女眷病的病伤的伤,着实伤神,再去看阿越,阿越正趴在床上,面色苍白,神情憔悴,四儿正小心的给她喂着药,鱼奴接过:“辛苦你了,我来。”
鱼奴心里有许多问题想问阿越,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一边喂药,阿越静静听着:“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都是我连累了你,要是没有随我来这里,兴许就不会碰到这些事。”
阿越很是虚弱,轻轻摇摇头,鱼奴又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起你的事的,回头我和莫七,额,肃王殿下说说,他是皇子,办法总比我们多一些。”
阿越苦笑一下,连连摇头,有些事她不能说,说出去,会有更多人遭殃,更是辜负了母亲和公主。鱼奴见她急了,忙安慰她:“好,不说不说,你好好养伤,好了咱们再商量。”
鱼奴照顾她睡了便走到窗前,打开一丝窗户缝看着来路,不知为何,他不在就盼望他快些回来,嬛嬛扔了个雪球过来,笑道:“菱姐姐你出来啊。”
嬛嬛从未如此自由自在的玩过,许还也十分喜欢她,想来分开必定难舍,鱼奴心想,若都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说不定长大了也能成一段佳话,不过,可惜,唉!
鱼奴时不时张望着,终于看到皑皑白雪地里,一袭黑色大氅出现在路口,他笑着朝鱼奴走来,鱼奴高兴的喊道:“莫七。”
几个人都高兴的迎上去,鱼奴挽着他的胳膊,拂了拂他眉目上的雪霜,说道:“这样冷的天,雪路这么难走,你做什么去了。”
莫七轻声说道:“去了趟茶庄。”鱼奴想着莫不是要走!!
心绪低落,好生舍不得:“你们要回去?”
莫七知她忧惧:“我已遣了随风去报信,你别怕。”
他笑意轻松:“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需得自在几天才回去,这银盘山倒是清丽,雪景也格外的美,是个好地方。”
怎好不顾你们,莫七实在放心不下,又对阿越满是好奇,还是再留几日。
第40章 他叫李炤延
事后,鱼奴细问了许还才知,她去茶庄的时候,是阿越让许还去肃王府送的信。
鱼奴心中疑惑,我不是让玉无双帮忙送信了吗,为何阿越又遣许还去。
傍晚将至,鱼奴进了厨房,她烧着火,想着这两日的事,百思不得解。火星飞出,吓的她立时清醒,想起眼下的处境来。
阿越伤的那么严重,唉,莫不是我连累了她,我的命不好,她和我在一切,克了她?鱼奴嘀咕着!不由得感伤身世。
“吱”
莫七推门而入:“好香啊!”
鱼奴顿时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莫七,生疏又别扭地行了个礼。
“肃,肃王殿下。”
她冷静下来才想起,自己与莫七身份悬殊,不能再向从前那样无礼,随意玩笑。
莫七自得一笑:“嗯。”还知道怕啊!
“你果真是绵宋皇子?”鱼奴问他。
莫七嘴角上扬:“正是!”
绵宋皇子,家喻户晓的只太子殿下和允王殿下,这位肃王李炤延,听说是闲王一个,不问政事,云游四海。
原来肃王殿下的云游四海,都是在示剑山庄逍遥自在,怪不得他成日趾高气扬,踌躇满志。
他就像是天上的月亮,怎么会看到自己这颗山谷中的野草。
鱼奴客气地一笑:“甚好,甚好!”
说着又转身去看灶中的饭菜。又忙着烧火,莫七在这她又有些紧张,很是手忙脚乱。
见她忙碌,莫七抢过勺子:“我来!”他笑着看着鱼奴,笑意和从前一样,鱼奴觉得他还是莫七。
她烧着火,一手托着下巴不时看着莫七,脸上映着橘红色的火光。
莫七烧菜的样子认真又正经,说不出来的一种好看,总之心中怦怦然,想不到他也会下厨?
不对,他叫李炤延?她赶忙正襟危坐,不敢再看。
莫七早瞧见她看自己,笑道:“怎么,怕了,肃王殿下的身份这么好使,唉!我该早些拿出来的!”
鱼奴忍不住笑了:“难不成你要仗势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