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墨进屋后神情一直不怎么好,看向冷雪风的眼神更是十分不友善,她怕她一不小心上去再给他两脚。冷雪风被盯着看了一会儿,似是十分不耐烦,直接吼道:“你看个什么看啊,我也是被李巧文给骗了啊,我哪知道她有夫郎孩子!”顾问墨听完直接就恼了:“你不知道谁知道,你们两个说的话以为我没有听到吗,当别人都是聋的吗?”冷雪风冷哼一声:“她可不是这么与我说的,她说她早就跟夫郎和离了,两个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清清白白的,女未婚男未嫁的,我这样怎么了?!”顾问墨半点也没同情他,只是嘲讽道:“那也只能说明你瞎眼又蠢!”冷雪风气极,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冷醉竹叹了口气,用力将他按回去:“雪风哥哥。”冷雪风一听他这种语气,一脸无奈,又乖乖地坐了回去,让冷醉竹给他上药。冷雪风的话顾问墨并未全信,也懒得管他与李巧文之间的爱恨情仇,只是也懒得与他再计较,毕竟是冷家人,她也不好太过分,只是以后还是要告诫一下冷醉竹与他少来往,别给他带坏了。
顾问墨看着冷雪风很是烦心,拉起冷慕宸跟冷醉竹告了别就往外走,冷醉竹也没挽留,任他俩离开了醉竹轩。
等二人回府已经是晚上,顾家一家子都在京城,也没什么相熟的人,没打算去给谁拜年,顾问墨二人回家听闻一大家子今日都在外游玩,傍晚才归,不由得笑了。顾问墨决定在春日来临前都不要再随便出门,她决定好好在家休息,准备迎接明年更为凶险的斗争。
顾问墨本以为呆在家里就能省些心,谁知贺又兰一过了大年初六,就像是没事干一样的直往顾家跑。
顾问墨并不想看见她,看到她就十分地头疼加心烦,原因很简单,她每次并不是只有一个人来,而是还带着一个贺老爹,贺老爹嘴巴是个闲不住的人,贺又兰很聪明,每回都直奔顾靖阳的住处,快得就像屁股后面着了火,跑得极快。贺老爹找不到贺又兰,又不好往顾阮的屋子里去,每每都来找顾问墨谈心,说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叨叨个没完,从贺又兰小时候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到贺又兰她娘小时候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然后又讲起贺又兰她祖母辛酸的发家血泪史。
顾问墨听了半月有余,把整个贺家三代人那些狗屁的吃喝拉撒的事听得已经快能倒背如流,但是贺老爹显然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还打算继续再跟她好好聊下去。顾问墨感觉自己受不了了,她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是这么想的,她也是这么干的,想通了这一点后,她直奔顾阮住的小院儿里去。
顾家人只住到春季就起程回巴蜀,所以自然也就不需要再额外买房子,但是顾问墨原来买的小院儿并不大,只有一个前院并两个侧院,顾家人都来了显然就有些住不下,但是顾问墨和她娘都觉得也没必要再为此重新买个大宅子,毕竟京城寸土寸金,顾家是个有钱人家,但是也没有有钱到可以随便挥霍的地步,尤其京城这地方什么都比巴蜀贵得多,房子院子更是贵得吓人,所以顾尔安和顾问墨想了之后决定还是算了吧。
但是顾家毕竟人多,再加上还有个老爷子,顾问墨是个有孝心的人,肯定不可能让全家住得那么不舒服,于是顾问墨她想了个办法,她买宅子的地方是个偏僻的地方,周围住的人家本就比较少,大多人都不愿意在此久居,顾问墨主动去和住在她左侧的那户人家商量,看能不能把屋子卖给她。顾问墨敢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搬到这里这么久了,她左侧院子几乎就没怎么开过门,那户人家也不知怎么地,极少回来,所以整个院子都还显得有那么些破败。
顾问墨往人家屋子里蹲点,终于蹲到了屋子的主人,那家人果然是不在此久居的,一家都在外做生意,在外面租房子住,这儿的房子显得鸡肋,但是又卖不出个好价钱,这屋主人想把房子卖了,但是又觉得没人买,愿意买的人都是趁火打劫,把价钱压得极低,她自然是不愿意卖的。
顾问墨是诚心想买房的,自然不会主动压价,屋主也是个老实人,二人按正常的市价做了桩房屋买卖。
顾问墨着人把两侧的院子打通,这样子三个院子就变成了六个,不仅不挤,还有多出的宽敞地方。
顾阮的屋子就在新买的大院中,新买院子的格局与顾问墨自己院子的格局差不多,顾阮的院子在两个新旧院子的最左侧,显得最偏最远,但是相对来说也比较清静。
顾问墨从两院打通的侧门直接进了新院子,然后朝着顾阮的住处飞奔而去,贺老爹也不好跟着她,顾问墨走得也很快,就像是屁股后面着了火似的迫不及待,待到顾问墨一脚踏进了顾阮的院子,却只看到元冬领着顾靖阳在院中空地上玩耍,半点也没看到贺又兰的影子。
元冬依旧在空地上带着顾靖阳玩耍,并没有注意到顾问墨的存在,顾靖阳反而眼尖,冲着她甜甜地叫了一声:“姑姑!”元冬闻声猛然抬起头一看,脸色瞬间一变,但是又迅速地恢复如常,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是仍旧被顾问墨捕捉到了不对,她今天从这个平常的小院儿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顾问墨装作没事人一样地上前来,问元冬:“贺又兰她人呢?”元冬答:“在屋子里休息。”顾问墨语调有些拔高:“她当我这儿是客栈呢,跑这儿来睡觉的?”元冬答:“方才才说有些累了,所以去休息了,您别着急,我现在就去叫贺世女。”顾问墨摆摆手道:“不必,我亲自去把她拎起来。”说完也不管元冬什么反应,直接大步流星地踏进了屋子,屋外元冬在身后叫道:“大小姐你进错屋了,不是那间屋子!”顾问墨并不理会他的叫嚷,依旧进了屋子,进屋后发现她大哥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拿着针线绣绷正一针一线地绣着一双小棉靴。
顾问墨走进门,问他大哥:“这是给靖阳绣的?”顾阮嗯了一声算作回答,顾问墨心不在此,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四下张望,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她问顾阮:“贺又兰不是在跟靖阳玩闹,怎么不见她人呢?”顾阮答:“她刚才说累了,现在在隔壁屋子里睡觉呢。”顾问墨起身道:“那我去找她。”顾问墨刚准备起身找贺又兰,就见到这个小妮子直接从门外迈进来,还直接来了句不用找了,我这不是过来了吗?
顾问墨没跟她多废话,直接把她拎出了顾阮的院子,顾问墨拎着她一路向前,边拎着边想果然是自己太过于大意了,贺又兰一个女的,整天赖在她大哥的院子里像什么样子,虽然没人嚼舌根,但是时间久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顾问墨把贺又兰扔给了贺家老爹,贺又兰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灰溜溜地跟着贺老爹回了家,顾问墨看到她从自己府门口滚出去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第20章
年节过去,冬天的冰雪也在渐渐消融,气候已经开始慢慢地回暖了,现在虽已经不是寒风烈烈的寒冬,但是京城中除了官道上的雪早被城卫兵们清扫干净外,其余的街巷中不论屋顶还是地面依旧是十分难行,冰块混着雪水,雪水还不时从屋檐上滴落,顾尔安等人估计是要等到冰雪完全消融才会启程回巴蜀。
在顾家一行人在为回程做打算的日子里,贺又兰依旧是日日都来拜访,但是顾问墨不再像从前那样纵着她,而是亲自看着她,她走哪儿顾问墨就到哪儿,贺又兰问她:“你老跟着我做什么?”顾问墨答:“这是我家,我爱往哪儿就往哪儿。”贺又兰也不好说什么,就在顾问墨眼皮子底下和顾靖阳一道玩耍。
翰林院今年比往年的工作似乎要更繁重一些,所以工作开始的也就更早些,顾问墨在皇城都还是沉寂寂的时候,就已经每日里闻鸡起舞,早早地起床,又早早地往院中老老实实地修书去了。顾问墨每日里对着文献古籍会想着,做京官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意思,一个月也不过那么点银子,还不如回老家种田卖红薯来得实在得多,只是在京城中似乎更有面子些,显得脸上有光,说出去也是皇城的人吃的是皇粮。
顾问墨并不傻,她每日都要出去工作,贺又兰那个小妮子只等着继承家业,整天屁事不做,游手好闲,她不在家的日子里她一定又会去骚扰顾阮,虽然上次的事件并没让顾问墨抓到什么把柄,但是也给她敲响了一记警钟,所以她在外出前吩咐好倩雪,让她一定要好好地看着贺又兰,虽好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免得这小妮子在她不在家时使什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