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您跪下(79)
她心里也烦,同李时和好好的,偏偏有人要在背后议论,走在宫道上都能偶然听见。
昨晚夜游平康坊,今天起来酒气都还没散干净,沈辞柔本来是心情好才出宫玩,让王觅嘉这么一闹,心里不舒服,语气也重起来:“我不想伤人,所以刚才那鞭是空的,给你醒醒神。要是下回我再听见,这鞭子就得实打实抽你身上了。”
王觅嘉一噎,想反驳,看看沈辞柔手里的鞭子,又怕她真的抽下来,只能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沈辞柔把马鞭缠回腰上,转身就走,只让她看了个高挑纤细的背影。
等看不见沈辞柔,萧忆兰才敢起来,伸手去扶王觅嘉:“阿桃,下回还是别说了吧。我看皇后娘娘……”
“……是啊,她很凶呢。”王觅嘉搭着萧忆兰的手站起来,捏着手里的披帛,狠狠地撕揉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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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么件事,不爽归不爽,出宫还是要出的,沈辞柔出去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圈。天渐渐热起来,等她赶回来时身上全是汗,随便吃了几口垫垫,先跑去沐浴。
这时间差不多可以开始用冰,寝殿里摆了只小小的冰鉴,一缕缕地往外透泛白的寒气,沈辞柔刚沐浴完,身上的热意还没褪,想着让听风去问问有没有冰碗,先听见门外边齐刷刷的问安声。
李时和推门进来,看起来也是刚沐浴过,长发松松地拢着,外衫也松松垮垮的,进来就说:“都下去吧。”
屋里候着的宫人齐齐屈膝,排成一列出去,沈辞柔等她们都出去,笑吟吟地朝着李时和伸手:“无忧,过来呀。”
李时和在榻边坐下,拢住她的手:“怎么?”
沈辞柔反握住李时和的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指腹一点点蹭过他的指尖、指节,再到手背上。他手背上的脉络比她的清晰,透过白皙的肌肤也能看见走向,沈辞柔就用指腹按住,顺着其中一根往上摸索。
她是摸着好玩,李时和却猜不着她在想什么。他的手背像是荒原,沈辞柔的指尖就是小兽,灵巧地跑来跳去,激起细微的痒,撩得他忍不住收了收手指。
李时和轻咳一声:“我的手怎么了?”
“啊?哦,嗯……没什么。”沈辞柔反应过来,连忙收手放在膝上。毕竟是像调戏一样摸了他半天,她有点尴尬,偷偷抬起眼帘,看了李时和一眼,又迅速把头别开,甚至欲盖弥彰地清清嗓子。
这样子本来有点好笑,李时和想到的却是别的东西。手背上还残存着女孩指腹的触感,柔软微凉,轻轻刮过脉络,仿佛挠在他心里,痒得他腰背都绷起来。
他舔舔嘴唇,试探着问:“阿柔,今晚我留下来,好不好?”
沈辞柔没懂背后的意思,但她也不会拒绝李时和,先点头,想想又问:“这几日不忙了吗?之前你都回长生殿的。”
李时和心说这哪是忙不忙,是憋不憋,但他总不能把这话说出来,含含糊糊地应了:“上来的折子是少了。”
“可能是天热了,写折子累。”沈辞柔随口胡说,“最好折子能少点儿,这样你也能少看一会儿,不伤眼睛。”
“嗯。”没这个心思还好,念头一冒出来,整个心都痒起来,李时和面上有点红,“那歇息吧。”
“……现在还不到亥时啊。”沈辞柔看了眼更漏,转念又觉得早点睡也没什么,抬手放了床帐,扯开被子钻进去,体贴地往内侧一滚,把陪.睡的软枕扒开,给李时和留了一半位置,“你睡这儿。”
看她的样子是真打算就只睡觉,顶着她澄澈的眼神,李时和一面觉得无奈,一面又觉得自己仿佛禽兽。他忍了一会儿,迟疑着俯身,极尽克制地在沈辞柔嘴角压了一下,几乎是一触即分。
即使成了夫妻,也有过缠绵的接触,李时和还是舍不得直白地说出来,又轻轻压了一下:“阿柔,我想……”
“想亲我?”沈辞柔完全不知道李时和心里的弯弯绕,伸手捧住他的脸,微微抬头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笑眯眯地,“想亲就亲嘛。我们是夫妻呀,而且现在又不会有人看见,你羞什么。”
这话太热烈,李时和微微一怔,下一瞬沈辞柔再度凑上去,闭着眼睛,舌尖舔在他嘴唇上。李时和脑子里“嗡”地一声,本能地揽住女孩的腰背,把她托起来,更深地去吻她。
两情相悦,唇齿纠缠,李时和忍不住用指腹和手掌摩挲沈辞柔的腰。寝衣单薄,腰上的触感让沈辞柔猛地绷起来,一声甜软的低吟漏出齿间。
这一声让李时和一僵,脑子里一片混沌,难以自控地在她唇上轻咬一下,顺着往下轻吻。
让李时和抱在怀里,一点点吻下去的感觉当然是好的,沈辞柔顺从地仰起颈子,微微颤着睫毛。腰间一松,她忽然觉得不对,抬手去推李时和。
李时和一怔,抬头看见沈辞柔飞红的脸,连眼睛里蒙着层薄薄的水雾。
她微微喘着:“不行,明日要早朝呀。”
作者有话要说:无忧:……
上朝什么的不干了啦!!!
不记得早朝梗的宝贝去回顾一下60章,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哈哈哈哈哈哈哈(x)
唉,我服了阿晋了,之前有一章的提要被编编敲了要改,这章千万要保住啊TuT
第70章 日高
……还早什么朝!
偏偏是先前自己推拒过的话,李时和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都到这时候了,他也没法再和沈辞柔细细解释,干脆把她压到榻上,在她耳边哑着嗓子,生平第一次这么说:“不管了。”
沈辞柔觉得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哪儿不对,她想再劝劝,李时和却又压过来吻她,把话全部吞了下去。
怀里的女孩柔软纤细,肌肤滑腻,带着淡淡的香露味道,李时和揽着她,一时只觉得神思都有些混沌。他知道有种叫阿芙蓉的东西,从大食传过来,开花时极美,果子里割出的浆却能让人上瘾,做成阿芙蓉膏,烧出烟来嗅,有瘾的人尝不到就会浑身难受。
以前他总觉得吸阿芙蓉膏的人不可理喻,明知这东西会上瘾,还是花重金把自己抛在上边。现在抱着沈辞柔,他却忽然有点懂了那种刹那的欢愉。
沈辞柔就像是株阿芙蓉,她神色天真、眼瞳澄澈,和尚未极盛的花一样,带着点稚气的美;她的身子却像能割出白浆的果,沾过就总是让人心痒,想着能再尝一回。
李时和想他是上瘾了,溺于情爱,连带着迷恋女孩的身体。他贴着沈辞柔的耳朵:“阿柔,我若是有瘾,该怎么办?”
沈辞柔迷迷糊糊的,哪儿能听得出藏着的意思,还以为李时和是在说别的,凭着本能回答:“上瘾的事……那你就去做啊,干脆一直都这样,说不定就突然……厌了呢……”
话还没说完,肩上忽然被咬了一口,她“唔”了一声,被扯进爱欲之中。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来,她又成了浮木或者小舟,即将被海潮撞得不知会飘往何方,只能紧紧抓住李时和的肩。
“你、你轻点儿……”最初的那一回不太记得,脑子里最先浮出来的是长生殿书桌上的纠缠,沈辞柔本能地有点羞,又怕李时和还是像那次一样凶,颤着嗓子,含含糊糊地,“不要像上回那样,会不舒服……”
分明是推拒的意思,李时和却听出点撒娇的味道,他浑身紧绷,死死按住沈辞柔,语调却是温柔的:“不会弄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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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荒唐,之后几夜也是如此。沈辞柔无意识地说让李时和一直去做有瘾的事情,他确然如此,却感觉不到厌,只在缠绵纠缠中感到令人震颤的欢愉。
这一夜闹过子时才睡,寅时是该起来上朝的时候,李时和倒是能醒,沈辞柔不行,整个人都是昏的。她累得昨晚连擦洗身子都是半梦半醒,让李时和抱着弄的,早上哪儿还有力气睁眼睛。
她昏昏沉沉的,又把李时和当成了平常抱在怀里的软枕,偏偏这个软枕还想往外逃,她拼命抓也只能揪住一个角。好不容易揪住,软枕长出手来要把她的手扒下去。
沈辞柔平常不是爱委屈的人,受什么气过一会儿也就散了,但半梦半醒的时候反应最真,昨晚被李时和折腾的委屈也涌上来。她想她都这么惨了,昨晚李时和又那么凶,把她弄哭了都不停,现在连个抱怀里的软枕都要长手长脚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