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能辨我是夫君+番外(47)
时雨对着她,柔和了神色,道:“多谢姨娘关心,我无碍。”
说话间却觑着她的神色,有心问一问她如何会和乔停云有gān系,昨日乔停云叫她有事便寻程姨娘,分明是极信赖她的。
程姨娘却自己说了,她笑道:“姑娘若是有话要问,奴定知无不言。”
见四下无人,时雨便隐晦问:“你如何为他做这些?”
程姨娘似笑似叹,“我未曾入府前,是殷实人家的女儿,原也有……订下的人家,后来我入了府上,那人到我父亲处大闹一场,险些丢了性命,便是被大公子救回。”
她果然知道乔停云已经回京。
时雨看眼前这楚楚可怜,弱柳扶风的女子,很难想像她是用什么样的勇气去背叛她的夫君,或者说是她的主子的。她初见程韵洁只觉得她有些微与母亲相似,再相处下来,方才发觉她处事圆滑,滴水不漏,是个心比比gān多一窍的人物。
而今再看她,原也只是个可怜人。
时雨又想到昨日假山后的人影,不由在心里摇头。傅嘉木啊傅嘉木,你看似嚣张跋扈,人人钦羡,可我母亲早已去了,连同你后宅之中的女子,也都各怀心思,你到底是为甚,要把自己bī成这样一个孤家寡人。
长夜漫漫,更漏微冷。
时雨原不耐烦针线上的活计,不过起兴了就扎两针罢了,丫鬟推门进来要她歇息,她便把针线活计放到一边,笑一句:“也是时候了。”
这边起身,乘着小轿儿,带领府中上夜人各处巡查一回。她还问程姨娘借了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也不说是作甚,如今夜间挨个儿院落查看过去,见有未落锁的、有人嬉闹的,便停下来询问一番。
那四个婆子前后左右护在她轿边,可不周全,见她如此,腆着脸笑道:“县君想得周到。”
时雨掀了帘子往外看一眼,夜晚寒重,风中都带着瑟瑟的cháo气,各处院子的灯都熄得差不多了,只除了魏姨娘和老太太的院子里头。
她浅笑:“哪里是周到,讨人嫌呢。”
说罢面色一冷,冲守夜人道:“进去,咱们且瞧一瞧这个点儿了他们还在做甚。”
魏姨娘处素来没规矩,她并不受宠,下人们也惯会看菜下碟,对着这个姨娘主子不过是面子情,一等她歇下了,便呼朋引伴地一块儿赌钱吃酒,好不热闹。
一个婆子又输了两把,连手上戴着的金扳指都取下来顶上,嘴上恨恨地道:“你们这些小蹄子,怕不是偷jian耍滑罢?联合起来坑我老婆子!”
凑局的有魏姨娘身边的大丫鬟,闻言都调笑道:“好你个赵婆子,看你要耍赖呢,输了就是输了,我们可没非得拉着你来赌钱。”
赵婆子又输了两把,只差没把嘴里的金牙给输出去,愈发恼怒,伸手推翻了牌桌,“你们出老千!”
丫鬟们却得理不让,“你自个儿输不起,呸,老东西,手里没点东西也敢来玩!”
两边顿时厮打起来,赵婆子以一敌三,倒是颇不落下风,骑着一个,手中还揪着另外一个,狠狠往她脸色啐一口,猝不及防被剩下一个拽住头发往后拖去,屋内大乱,牌桌倒了,酒杯碎了,连桌子都叫人掀翻了。
时雨一进屋便见这个模样,顿时愠怒,冲着身边的人道:“还愣着作甚,都给我绑了!”
却说那屋子内丫鬟婆子扭作一团,个个钗环散乱,衣衫不整的,时雨都命带来的四个婆子一一捆了。
闹事的诸人白日自然得了各院主子吩咐不得惹事,可哪里会知道时雨竟然这样严苛,她一个未出阁的闺阁女儿,竟然亲自带着人来巡夜,瞧见这样的场面也不慌不忙,只先叫人捆了。
三个丫鬟怕得浑身发抖,那婆子却混不吝,她先头被打落了一颗牙,如今啐一口血沫子,却是瞧着时雨,老神在在地道:“县君好大的威风。”
扭着她手腕的婆子认得她,并不很用力,一时不查竟然叫她挣脱了出来。这刁奴瞧了瞧另外几个丫鬟,冷笑着上前给她们一人一个耳刮子,却是冲着时雨福了福,道:“夜已深了,老太太处还用的找我,我便先走了。”
连程姨娘在外人前都自称一声“奴”,她这么个老奴,对着时雨却很是不客气,有几分颐指气使的意味。
时雨一听就笑了,“原来是祖母院中的人。你很好,好。”
她连说了两个“好”字,神色却愈发冷了,劈手就将屋内尚且完好的茶盏往地上掼去,“你们gān看着作甚?把人给捆了,堵住嘴送到老太太院子里去!”
第32章
众人一时都没想到时雨连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给,愣了愣,还是几个值夜的小厮先动了手。那婆子叫捆了个严严实实,堵住嘴丢在角落里头。她怎么也想不到时雨敢对自己动手,两只恶毒的三角眼喷出怒火来,嘴里唔唔做声,虽然说不出话,却显然是些咒骂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