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铃错+番外(172)
……
此番战役最大的赢家是骆菀青,至少骆菀青是这样认为的,但她的父亲却十万个不接受。蒋三娘把蒋太后要提议皇上给梁禛与青儿指婚的事告诉了才从洛河公干完毕回京的骆璋,引来骆璋的勃然大怒。骆璋当场便掀了桌子,暴跳着命人唤来骆菀青。
“那梁禛明明要娶那齐家的小傻子,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你从中作了梗,然后非要把你自个儿塞出去?!”骆璋气的额角青筋直跳,跳着脚地指着跪立在地的骆菀青。
骆菀青惨白着脸望着自己的父亲,“爹爹,女儿不愿嫁给旁人,就要嫁给梁少泽,爹爹您就允了青儿罢!”
骆璋气得直咻咻,恶狠狠地指着蒋三娘,“青儿胡闹,你就从旁看着?你这当娘的不点头,太后娘娘怎会如此指婚!”
蒋三娘早哭得不能自已,拿罗帕包着嘴,吊着眉,满脸泥泞,“国公爷,也要妾身能说得上话呀!您不是不知您女儿做主惯了的,她缠着太后娘娘那么一哭诉,棒打鸳鸯的便成了妾身!引得她还对我一通教训!妾身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啊……”
骆璋低眉,心中恻然,他深知自己女儿的手段,为了嫁给梁禛无所不用其极,一旦入了宫定然死缠烂打地要将自己推销出去,三娘生的柔弱,拦不住女儿是必然的……
骆璋眉头紧锁,须臾方开了口,“夫人,这几日你亲自看着青儿,勿要允她出门,我明日求见皇帝陛下将青儿的事与他说说。”
骆菀青见状急迫地就要张口说话,被骆璋抬手拦住,“青儿,莫要再执迷不悟,你爹爹也是男人,深知那梁家小儿的想法。如若他只是花心便罢了,可他眼里只有那小傻子,你就算拼死嫁过去,也会不得善终的。再说了,他梁家又不是皇亲国戚,你上赶着嫁过去,爹爹还觉得他家高攀了呢!爹爹这是为了你好!勿要再谈,听你爹安排就好!”
翌日,朱铨散朝后便在右顺门便殿召见了骆璋,骆璋简要汇报了洛河的公干后开门见山地提起了骆菀青的亲事。
“陛下,臣听得贱内提及太后娘娘预备让皇上给左都督与青儿赐婚,臣心下惶恐,便想向陛下确认确认。”骆璋满脸的恭敬与谄媚。
“唔……对,朕正要与爱卿说道说道。昨日朕去向太后娘娘请安时,听得母后说起过,说青儿心悦少泽得紧,急赤白脸地求母后寻朕给她赐婚呢,不知国公爷对这桩亲事作何感想呀?”
朱铨倒是乐见其成,毕竟自己不小心答应将齐韵让与梁禛,以致齐韵被那梁禛整日念叨着,自己也有点心烦。如今有点想反悔,直剌剌收回自己的话,还是有的不好意思,如若着能把骆菀青指给梁禛,倒是好事一桩了。只看骆璋怎么表态,朱铨转过头拿眼希冀地望着骆璋,等着骆璋拿主意。
骆璋冲朱铨深深一揖,“陛下……臣感念陛下隆恩,自是感激涕零,然……左都督……却是不大适合青儿……如若有其余人选,自是更好……”
“哦?左都督年轻有为,功勋卓著,亦相貌堂堂,国公爷缘何还瞧不上?纵观朝堂上下,能超过少泽之人,怕是不易寻。”梁禛也会被人嫌弃,这让朱铨颇有些意外。
“呃……禀陛下,老臣不是挑剔……只是……只是……”骆璋踯躅良久,仔细措辞,终于开了口,“老臣听说他要娶那齐家二姑娘……”
“哈哈!爱卿竟是担心此事!朕便明了告诉你罢,国公爷大可不必忧虑,那齐家二姑娘玉禅寺出家了,法号妙静。”
骆璋做出一副惊愕的表情,“齐姑娘无灾无难的,缘何出家?”
朱铨沉吟片刻,“齐韵欺君,她并无痴傻之症。”齐韵是自己的人,犯了什么错自然不能与外人道,便拿她装疯卖傻的事做幌子吧。
听得此言,骆璋倒真的被惊到了,原以为齐韵是因为痴傻被抛弃,没想到竟然是装傻——莫非齐韵是为了躲避进宫才如此装傻的?骆璋直觉自己不知觉间窥见并眼看就要卷入一场皇族们的爱情游戏中,不行!得赶紧打住!青儿也万不能涉入其中!
这皇帝对齐韵是什么态度一时半会也猜不出,如若这帝王依然对齐韵有意,自己贸然捅出齐韵与梁禛的关系,怕是要触了眼前这位佛的逆鳞。故而,对有些人来说,直接提醒他眼看着就会带绿帽,他可能还会恩将仇报,以怨报德……
深思熟虑后的骆璋决定在帝王面前将这顶眼看就要带上头的绿帽子捂得更紧些,他深深地一揖,“即便左都督不能娶那齐二姑娘了,臣亦以为不妥……”他迟疑片刻,“臣以为,左都督品德有亏……”
骆璋看着朱铨惊异的双目,继续说道,“左都督过于风流多情……臣与他一同云南公干时,便觉得他各处皆好,只这年少风流……青儿软弱,老臣怕她受委屈……”
朱铨讶异,心里虽然失望得紧,但也不好逼着人家把女儿嫁出去,好歹骆菀青也是自己的表外甥女,如若梁禛确实风流成性,的确不适合骆菀青了。朱铨和煦的笑着,拍拍骆璋的肩,“国公爷勿忧,朕再给你留意留意,定要给咱青儿寻个妥帖的相公。”
骆璋心下大定,朱铨、梁禛与齐韵的复杂关系可谓是一场一波三折的折子戏,也只有梁禛这种武疯子才敢玩得风生水起,咱们骆家躲远点就好了……
就在朱铨思虑着什么时候去那玉禅寺替母后求块佛牌时,他又在御花园“偶遇”了骆菀青。
“陛下……我爹爹……”
朱铨看她那幅失魂落魄的表情便猜到了她想说什么,“青儿,国公爷以为梁少泽不适合你,朕再替你寻个好的。”
“陛下!青儿只想要左都督……”骆菀青神情萎顿,显见得多日未曾休息好。
朱铨一口噎住,这骆菀青对梁禛可算是思之欲狂了,也不知看上那小子哪里了。转头又想起梁禛冲进乾清宫捣蒜般冲自己叩头求齐韵的画面,心里竟莫名的激愤。
“青儿,朕不能不顾乃父意愿肆意替你指婚。”朱铨住了口,只定定地看着骆菀青的脸,眼神中欲言又止。
听得此言,骆菀青眸光微闪,她激动地靠近朱铨,满脸兴奋。她急切地看进他的眼睛,“谢陛下恩典!青儿这便回家与父亲沟通……”
……
不得不说骆菀青在性格上亦是刚勇之极,为了能嫁与梁禛,也真是豁出去了。她与骆璋的沟通再次受阻,骆璋为骆菀青的执迷不悟而激愤,他一声令下将骆菀青禁足在了她自己的绣楼,没有骆璋的手令,谁也不许给骆菀青开门。
骆菀青只觉漫天的昏暗,自己看不见前路。父母激烈反对,自己遣了画鸢寻那梁禛也寻不得,那厮自从回了京后便一直躲着自己,送信不回,派人带话不见,活生生一副老死再不相往来的架势。
骆菀青终日以泪洗面,回想起以往与梁禛相处的点点滴滴,以往有多甜蜜,如今便有多残酷,每一帧都无不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与痴心妄想。
这一日,蒋三娘来到绣楼给骆菀青送糕饼,打开门锁后,发现门依旧打不开,使劲推了推,才发现房门已从内里锁住了。蒋三娘心下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她拼命拍门呼唤女儿的名字,一面招呼丫鬟赶紧去找个小厮来破门。
一名身材魁实的护院被拉了过来,他一脚将木门踢了个粉碎,蒋三娘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门,发现屋内空无一人,花窗大开,走进一看,一条用裁剪成条的床褥做成的绳索自窗口蜿蜒而下,直至屋后的花园……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有人放大招
☆、逼婚
安远侯梁府今日可算出尽风头, 交通自两条街外便堵住了,因为骆菀青奔来梁府求收留……
今日有朝会, 梁家的男人都不在府上,一大早梁府的管家梁薪便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梁府上房,“大奶奶, 府外来了一名姑娘,自称是豫国公府的小姐,她来咱们府……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