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铃错+番外(171)
朱铨看着梁禛越瞪越圆的眼睛,“齐韵欺君罔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已网开一面不再追究,但需保证齐家上下彻底忠诚于朕,出家为尼便是她自己所愿。”
梁禛惊愕不已,直楞楞地望着朱铨,韵儿果真还是原来的那个韵儿!他心中巨浪滔天,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他脑子转的飞快,朱铨貌似发现了不少辛密,很显然不会是他自个儿想出来的,自是有人告密了,至于告密者是谁,那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梁禛懊悔不已,当初只当可以利用骆菀青给自己在云南带来方便,没想到如今竟成了埋伏身边的刺头!就在梁禛心烦意乱时,他听见朱铨满含歉意地同自己说,“少泽啊……朕替你说一门亲,可好?”
梁禛回了魂,深深叩首,“皇上费心了,臣……暂时不想娶妻……”
“嗳,男儿怎能不娶妻,少泽且放心吧!朕一定给你寻一门妥帖的亲事!”
梁禛对亲事二字再无兴趣,他马不停蹄自禁宫又奔至齐府,被告知齐韵已被人接往玉禅寺了。
齐祖衍没了那一晚的哀伤之色,反倒转过头来安慰梁禛,“左都督勿忧,虽说韵儿被迫进了佛堂,但她好歹保住了一条小命。咱们齐家也毫发无损,老朽已然十分满意了。老朽感念左都督周全,只这亲事一事实在是咱齐家的不是,老朽也是被逼无奈啊……咱齐家啥也不图,也就图个一家老小全都平安!”
……
齐韵要出家了,这让京中权贵们颇有些意外。
这名传奇的女子先是被歹人掳走长达数年,回京后,又变成了痴呆,可架不住她容颜绝世,依然被新皇相中,进宫两日后却又被驱离出宫,不仅如此,还被新皇勒令于玉禅寺出家了!
坊间流言四起,有说齐韵被歹人收入后院,因此回京后被新皇嫌恶,才被皇上送入寺院出家。也有说齐韵痴傻严重,进宫后伤了皇上,所以被送进了寺院。总之一句话,齐韵就是不正常了,才被皇家无情弃于玉禅寺,齐韵已然成为皇家弃妇的代名词,声名狼藉。
不光齐府自己终日阴云密布,安远侯府的崔氏也不好过日子,儿子好容易想结婚了,女方却出了如此大的幺蛾子,禛儿怕是又不会娶妻了。安远侯夫人想到了太后,安远侯梁胜的母亲在世时,便与太后,那时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妃嫔交好。安远侯夫人崔氏甚至在想,如若托太后掌眼,替禛儿说一门亲事,禛儿总不会拒绝了吧。
这样想着,崔氏便也行动了起来,她一面积极替梁禛务色新的京城闺秀,一面向宫里递了折子,她要去给太后请安。
真是过河遇上了摆渡的,那边骆菀青才对蒋太后表达过了对梁禛的爱慕,这边崔氏便寻上了门。蒋太后前所未有的热情接待了崔氏,并将自己最爱的外侄孙女骆菀青推荐给了崔氏。
崔氏受宠若惊,要知道骆璋可是豫国公爷,首席大学士,能得此佳妇,完全是梁家之幸啊!崔氏当即便表示了对这桩婚事的十二万分满意,蒋太后放心下来,向崔氏保障,会在两日内向皇上提及此事,让皇上赐婚,给梁家以无上的荣光。
崔氏喜孜孜地回了府,她压根没想过自己今日如此的草率决定会给梁禛带来什么,又会给梁府带来什么。
……
玉禅寺寮房内。
谢氏拉着女儿的手,抹了半天的眼泪了,齐韵看得烦了,忍不住终于开口。
“娘,您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不就出家吗?犯得着哭成这样?”
“韵儿……娘的心里难受,眼看回了家,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你也寻得了夫家。可,可谁知道……谁知道会这样啊!”
谢氏抽抽嗒嗒,抬起金鱼般的眼睛,“早知道你脑子没毛病,便让振儿送你去金陵……你知道麽,你爹就打算送你去金陵的。谁知道寻得你后,却没法与你沟通,都当你傻了,瞎打误撞的,又给送回来京城。这下可好了,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我可怜的女儿喂……!”
好容易止住哭声的谢氏,罗帕往额头一拍,凄惨的哭号复又响起。
齐韵无语,脑袋被震得一片空白,她望着涕泗横流的母亲开始走神。自己可是深得母亲真传啊,禛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自己,心里只怕也是这般崩溃的……
待得回神,齐韵拍拍自己光溜溜的脑袋,自嘲地一笑,自己都这样了,还胡思乱想作甚,抬头再看看自己的母亲早已哭倒在了自己肩上。
“娘,咱歇歇吧。该用晚膳了,今日便陪女儿用一餐素斋吧……”
☆、慈父
齐韵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也忍不住一阵一阵喟叹, 自己这辈子的老年生活就要自此开始了吧。
朱铨雷厉风行,许是怕自己反悔使诈, 下旨当天便派人将自己送到了京郊的玉禅寺,连自己的行李都是第二日由母亲送来寺院的。
刚至玉禅寺,住持玄音师太便迫不及待地替自己举行了剃度仪式, 齐韵看看房内寡淡的摆设,和自己孤零零的几个大包袱,再看看铜镜中面目全非的自己,没来由的有些心痛, 自己颠沛了这么多年, 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还丢了这满头的青丝……
不过转念一想, 自己在云南时便想过出家的事,自己再嫁给梁禛也甚是对不住他。细细想来自己除了充分利用了他对自己的感情,为朱成翊谋利外, 还的确没有真正为他做过什么事。这样想着, 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齐韵这样想着,便要脱下身上的素衣歇息一会,却听见外间喀哒一声响——有人进屋了。
齐韵起身来到外间, 张口就要说话,却愣住了,突然想起自己的光头,羞红了脸, 转身就要回去找帽子。
梁禛看着头顶光溜溜齐韵也禁不住呆滞了一瞬,见她转身又一个箭步冲上前捉住了她的手。
“韵儿……”因着激动,他一把搂紧她的腰,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就知道你没事……我就知道你没事的……为何骗我如此之久……”梁禛语无伦次,他突然发现因为齐韵没有摔傻,自己原来应该是如此激动。
齐韵喉间梗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韵儿怕你因我而获罪,又不想被送进宫……可我还是失败了,还是被他发现了。那晚……他逼我……我,我实在绷不下去了……”
梁禛并不介意她装傻失败,他心中只有浓浓的痛惜,“我的傻韵儿,傻韵儿啊……”
“如今……奴家变成了这样,你也就别来了吧……如此不堪,没得膈应人。”齐韵的头快要垂到了胸口。
梁禛默然,须臾他紧了紧怀里的纤腰,“是我的错,是我来晚了,那日去你家提亲才知你奉召入宫了。”
梁禛的面颊紧紧蹭着她的粉腮,他疼惜不已地寻找她的唇,用力吸吮。
“我的韵儿美极了,哪里不堪……”
他狠狠将她按在寮房的墙上,亲吻她的脖子,掀起中衣襟寻找她的柔软。
齐韵唬了一跳,赶忙握住他的手腕,“别!禛郎住手……这是玉禅寺……”
梁禛不吭声,一把扯下她的亵裤,抬起她一条腿便冲了进去。
“唔……”齐韵无力的靠向身后的石墙,身下的强烈刺激害的她无法保持直立。
心神荡漾间,她听见梁禛在自己耳边吹气,“是我害了你……我不该任由骆菀青肆意靠近你我。”
律动中,腰腹间酥麻愈甚,齐韵靠着墙开始下滑……
梁禛手间一个用力,把她的腿缠上自己的腰,将她死死抵在自己与石墙之间。愈来愈深入的撞击,让齐韵的意识愈发支离破碎。
“……禛郎……韵儿出家了……”
“我知道……”
“……咱们不可如此……”
“如此又能怎样……菩萨可有来阻我?”
“你……”
烟花烂漫中,齐韵自齿间逸出极致淫靡的娇呼,又被梁禛悉数吞下。齐韵紧靠在他温热的颈窝中,泪水磅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