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还是不解:“你还帮荷兰人说话?我又看不懂这些洋码子。”
“噢,你看我,一激动就把重要的事给忘了。鲍比肯,这些书在你们那很流行吗?”
鲍比肯拿过来翻了翻:“噢,是的。这是整个欧洲都在学习的新科学。工业革命的必然性就是由这些真理催生而成的——”
“新科学?我看了看,是有意思的书。万一我能活着出去,你来帮帮我,我想把这些书都刻印出来,卖给我们中国大.陆上的好多好多的人;卖给台湾好多好多的人,一定会有大用的!”张天强很是感兴趣。
“所以现在的关键是要先想办法活着出去。”
“对!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活着出去。”鲍比肯点着头。
张天强胸有成竹:“外面我哥哥他们一定在想办法救我们,所以我们不能就这么傻等着。
酋长一惊,立刻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
三人小声耳语着……
……
“归顺学校”外,李庆秀与林长东相约,在村外的树林里秘密见面。
“据我了解张天强因为对“归顺学校”书房里堆着的荷兰人运来的书十分感兴趣,现在一天到晚都躺在那东翻西看。估计这几天没有粒米未进,大概已经奄奄一息了。你能否请范布练帮一个忙,将‘归顺学校’后面的窗户铁条提前撬松,我想晚上自己溜进去借机把张天强干掉!”这是李庆秀可怕的声音。
林长东则提醒他:“此事必需选准时机,万万不可粗心大意!等到荷兰人正好发动进攻的时候,你就顺水推舟把张天强的事给办了,荷兰人一定高兴。范布练说不定还会重重地奖励你的!
李庆秀很讨厌荷兰人:“你别跟我提他的名字!”
“好好好!我知道,你心里面十分记恨红毛番、记恨范布练对吧?我看这样吧,今天晚上……”
商量之后,夜色覆盖下,秘密军事行动正在展开——一队由“天地会”大刀队组成的军队正在匆匆出发。又一队由“天地会”大刀队组成的军队正好匆匆赶到。
在江爱真的率领下,由许多青年妇女组成的救护队也匆匆赶到。她们的到来,在这个以男儿为主的攻击承担群中产生了小小的骚动。
在吴肇荣的指挥下,消灭荷兰兵、救出众乡亲的各项准备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他的指挥下,各路发起攻击的队伍先后进入阵地。
“从前往后山埋伏的人马到位了没有?”吴肇荣询问张天富,由他指挥一支力量。
张天富上前拱手道:“报告总舵主,探子刚刚来报,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你的铳响了!”
吴肇荣点点头:“好。攻打后门的呢?”
罗光复应到:“刚刚埋伏好。
李庆秀突然来到:“报告总舵主,小人有要事求见。”
吴肇荣手一伸:“不必拘礼,有话请讲。”
“经过多方了解,我想在‘天地会’总攻前先行一步,带些食品趁夜色爬上‘归顺学校’后面的窗户先去里面通报消息,勾通情况,然后再组织里应外合,打开大门。最后把这害人的‘归顺学校’再放它一把火全给烧了……”李庆秀汇报说。
张天富点点头:“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罗光复也赞同这个主意:“总舵主,你看此意是否可行?”
吴肇荣最后命令道:“考虑到荷兰人的火器厉害,里应外合不失为一个好点子。我看就这么定了,我们以三声铳响为总攻信号。切记,切记!
……
夜色下,“归顺学校”外两个荷兰士兵在看守。而范布练已经在重兵护卫的“归顺学校”侧房歇息。
黑暗中,李庆秀悄悄撬开林长东早已弄开的一个窗户铁条,爬了进去。一个张天富的手下人从外面将一桶洋油递给了李庆秀。
李庆秀悄悄落地后,示意渐渐围拢过来的村民们噤声、以免惊动荷兰士兵过来。
然后,他把食物悄悄分发给了饥饿的村民们,并说:“我是来救大家的。请各位乡亲们千万不要喧哗而惊乍了红毛番。等一会救你们的‘天地会’兄弟就要发动进攻了。我先带了一点吃食,是给那些等会要和红毛番打仗的汉子们的点心,请大家不要哄抢。”
“你是李庆秀吗?酋长上前问
“是我,酋长?”
“果然是你?”
李庆秀答道:“是我!请不要着急,‘天地会’总舵主率领许多“天地会”的弟兄从台湾各地赶来就要发动进攻了,范布练快完蛋了!”
“那太好了。我去叫张天强,他可能在‘归顺学校’的书房里,不知道还是否活着。”酋长高兴地说
李庆秀慌忙制止他:“别,千万别吵醒他,我自己过去看看。大家快点做好准备,到时与“天地会”的队伍里应外合,共同消灭屋外的红毛番!“
“还能动的,大家各自开始分头准备。”
众人开始趁着夜色行动起来,分头准备。
这时,李庆秀提着洋油找到了堆书的房间,果然看见张天强已经昏睡在书堆里,他立即将一桶油全部浇在了他四周的书堆上,点起了火。
只看见——李庆秀得意而狞笑的脸。
“归顺学校”门外,荷兰哨兵打着呵欠站岗,悄悄靠近的张天富几个人,突然跃起将两个荷兰哨兵干掉。
众人开始扑向大门。大门却没有及时打开。
此时,“归顺学校”大门内,众人已经蜂起,急欲打开大门。
被浓烟呛醒的鲍比肯看见堆书的房间着了大火,赶忙冲进去,却看见张天强在里面:“喂——喂——你醒醒,出大事了!”
鲍比肯连忙扑灭张天强身上的大火,将他拖出书房,却不料自己的长衣却着了火。张天强从昏迷中醒来,无力帮助鲍比肯。
张天强小声的劝他:“你快逃命去吧!”
“不,我不能丢下你!这是上帝说的。”
“你快逃命去吧!这是‘定光古佛’说的。”
两人相视一笑。
另一面,惊醒后的范布练哇哇大叫,命令众荷兰兵死守大门。
被惊醒的范布练带着几个荷兰士兵慌忙往外跑,用指挥刀抵住众士兵,吼道:“谁守住了大门,我奖他回荷兰休假三个月!”
荷兰兵们面面相觑:“问题是我们还有三个月的命么?”
“快逃命罗——猪罗们发疯了——”
几个荷兰士兵争先恐后地逃命而去。
几个村民刚打开大门,在前头抵抗的四个荷兰兵就被张天富带人冲进来杀死。
一队由村民和“天地会”成员组成的队伍杀了过来。尸横遍野,血花四溅,火光冲天,一场多方参与的混战杀得正酣。
见战事不利,范布练率领余部退向小山头,又被“天地会”的兄弟包围。无奈,只好凭借火器强大,又返身撤回“归顺学校”大门内。
现在,“归顺学校”内,已经乱成了一团。
范布练拼命指挥抵抗,叫嚣着:“这些猪罗也敢造反?给我统统射杀,一个不留!”
荷兰士兵们则没他这么嚣张:“挡不住了,这些猪罗都不怕死,换弹都药来不及。”
“挡不住了!快逃啊——”
见势不妙,范布练令几个士兵射击挡住张天富等人,自己慌忙向后面跑。
在最后的冲击下,一个张天富手下弟兄和一个“天地会”的兄弟被打死。张天富的一个胳膊也中枪了,他将手中的长剑扔出,将那个指挥的荷兰军官刺死。
范布练慌慌张张的逃回屋内,经过大火燃烧的堆书房间,看见在地上打滚扑火的鲍比肯。
他大喜过望,瞄准鲍比肯射击了一枪,鲍比肯应声中枪倒地。
范布练然后冲到后院,正在焦急往何处逃命,却意外发现了那个被撬开的窗户,大喜过望,急忙跳窗逃走。
张天富在火中寻救张天强。张天强微弱的声音响起:“哥——不要管我,快救鲍比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