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蔷进屋换衣服,他进去她书房,还是第一次到她的书房,满眼都是书。心里的欣喜又多一分。
雪蔷正换衣服,被人从后面抱住,她只穿着白绫裤子,上身裸着。害羞的两只胳膊抱在胸前,遮住那两团软肉。
“小家伙,我们什么都做过,怎么还害羞?”他头抵在她肩膀上,轻声细语坏坏的说着,气扑到皮肤上好像粉扑子,撩的人痒痒的。
雪蔷低着头,害羞红着脸。水边那清高冷傲,洞若观火的冷美人,此刻是如此娇羞可爱,芷郁越看越爱,抱进怀里吻起来。爱抚了一会儿,□□中烧抱进帐子。
“小家伙,你身上天生有蔷薇花的香气。”
她嘤咛着软绵绵的缠着绞着他。比第一次还要好,他觉得生平第一次,他知道□□不是言过其实。
缠绵几次后,芷郁搂在怀里道:“走了这些日子,想不想我。”
“想。”
“心里气不气我。”
“怎么会?王爷日理万机的,有正事要做。”
“刚才我在你书房,见镇纸下那一沓字里有一张写着:春非我之春,夏非我之夏。好像还有泪痕。”
“我没有!”觉得语气太慌张,又小声道:“我没有。”
“真的没有?”
“只是想,没有埋怨的。”
他额头顶着她的,在嘴唇上吻了一下,道:“我总有逃不掉的应酬在,可是一直想着你的。”
雪蔷听了心花怒放起来。虽然第二天她想来会觉得是他甜言蜜语的场面话。但此刻是意乱情迷,欢喜无限。
一直自以为自己不贪恋女色,竟然快到了天亮。
怀里的娇花还沉沉睡着,他舍不得离开,今日是每月逢三升朝的日子,不起又不行。
起身的时候两个人的头发绞在了一起,他不忍心弄醒她,见床头针线盒里有一把小银剪刀,剪断自己一缕头发,出去梳洗升朝。
☆、第 8 章
雪蔷在他怀里睡的很沉,快中午时候突然醒过来。见外面已经大亮了,总觉得错过了什么要紧事。
丫鬟见她穿了衣服出去,道:“王爷一早上朝去了,不让叫醒姑娘。”
雪蔷颓然的坐下,自己昨天才刚到任,第一次升朝就错过,到这个时候还不去办公。开头就叫人议论怎么好。
急急忙忙收拾了要出去,梳头时候从头发里掉出一缕来。她拿在手里诧异道:“怎么无故断了一缕。”
仔细看也不是自己,比自己的黑一点,但非常柔软。
丫鬟道:“早上梳头的时候,安和还说王爷头发怎么断了一缕。”
“嗯?”
雪蔷急着去酿薰司,不及多想,把头发收在盒子里。
人们也不问她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不过她觉得暗中一定都在议论她了。
下午有人送来两枚铜钱,说是王爷要给郎中的。
刚进屋,香袅出来道:“姑娘怎么才回来,王爷等姑娘呢。”说着向书房撇了撇头。
“来了多久了。”
“刚下朝就来了。”
雪蔷拢了拢头发进书房去了。
他正坐在她的书案前,抱着雪茸读书。屋子里多了两只大的檀木书架。
“我是不是鸠占鹊巢了。”
“怎么会?只怕王爷不要嫌我这里太乱了。”
芷郁在她书房耗了半晌,除了两架司薰类的业书,史籍、诗词、话本更多,不是个术业专攻的痴人,这样就更有趣了。
“这本书好有趣,我怎么没见过。”
雪蔷看清他手里拿的是《玄魂记》。
“京师刚走红的话本文人,上个月司薰省的同窗寄给我的。”
“哦。”
他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坐在他腿上。
“怎么回来的怎么晚。”
“司里的事,我想着用新办法做件旧东西,专了快三年了。”
“做什么?”
“做出来再告诉你。”
他在她鼻梁上划了一下。
“我见你这里书架不够用,找了两个来,你看喜不喜欢,要是样式不喜欢,就到库房自己挑。不过这两个材质是最好的。”
“喜欢,只是这么好的檀木,给我用有些可惜了。我的书太多,从来都是乱七八糟的乱放。”
“你的才干,不配用还有谁配用。我怕你嫌太素净了。”
“放书的东西不好太花哨,这样朴素简单才好。”
“我也这样想,猜你也喜欢。”
两人相视而笑。
雪蔷问道:“王爷用过膳了吗?”
“没有,我等你一起。”
她听了心里又暖又痒的。
晚膳比她一个人时候要丰盛,多了蒸鲥鱼,蟹黄鱼翅和莕菜汤。
芷郁频频给她夹菜,鲥鱼挑出刺给她吃。
“今年新进上的鲥鱼,看好不好吃。”
芷郁向安和道:“以后姑娘这里要什么都从我这里拿。”
“想吃什么、用什么尽管叫丫鬟要,不要刻薄了自己。”
雪蔷微笑着点点头,心里想他不会觉得自己小家子,没见过大富贵吧。
她父亲不养她,一饮一啄全靠自己,但身怀绝才,挣的薪饷一直可观,从未吃过钱上的苦,也是受用过的人。不过到了天潢贵胄的王宫,还是有点眼晕,故意淡然,不要好像自己没见过世面一样。
吃过饭,丫鬟收拾完杯盏,他把她搂到怀里道:“你来了这些日子,只是忙,也没功夫好好陪你,陪你吃饭还是第一次。”
雪蔷娇滴滴道:“王爷有要事。”
“而今你是最大的要事。”
她不知道他这话只是调情,还是话里有话,催她尽快有所成绩。
“晚上咱们做什么好?”
雪蔷听了脸红了。
“傻丫头,我是说晚上,还没到夜里,如此等不及。”
“你讨厌。”说着又捶又挠起来。
“你喜欢看什么书,我们读几页书。”
“我喜欢的史书诗词你一定读过了,调本喜欢的画册子我们看吧。”
芷郁点点头,她小鸟一样从书房拿回一只小画本来。
两个人进帐子里一边饮茶一边看画本。
里面一副一副两尺长一尺宽的小画,都是花草山水,纸已经变得淡黄,没有题字印章,看得出是上了年头的,幅幅淡雅精致。每张画旁都留出一张扉页来,题上一句意境相符的诗来。
“这画好精致,你可知道是出自谁人之手。”
“不知道,还是在司薰省的时候,书院大修,扔出好几堆虫雕鼠咬的旧书来,多数都不成册了,破破烂烂。我最喜欢旧东西了,没事就去翻,有一本全然看不懂的古籍,还有就是这些小画。都是一页一页散的,看到一页漂亮,没成想又出来一页,我猜一定还有好多,一共翻出这二十几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画的,意境画工都是好的。也不辜负弄脏了两双鞋了。”
“你这小家伙还真是。这画是你自己裱的,旁边的字也是你配的。”
“是我自己配的,只是你要笑话我意境不对了。”
“怎么会,这第一幅意境就很好。”
他环她在怀里,一页一页的看着画。
第一幅是:一枝杜若花,题着:千里共如何,微风吹兰杜。
再一副是一间茅草屋子,屋前屋后种着杏花,屋前一架木桥,桥上落满杏花,下着濛濛小雨,烟雨朦胧中,一个人穿着蓑衣斗笠走在桥上。旁边写着: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个意境最好,尤其这杏花。”
“杏花,烟雨,最有春天的意境。”
芷郁笑道:“我也这样想,我有一处别馆,里面种的都是杏花,专为春天赏花。今年过了花期,明年带你去。那时候听戏最有趣。”
雪蔷微微一笑,心想,就是扔下我,陪任素节去那里赏花的。
外面淅淅下起雨来。
“下雨了,真好。”
“你这么喜欢下雨。”
“春天的雨,每一场都难得。听雨,读书,饮茶,最好了。而且我一只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