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邑王妃从军记(177)
“我不要!”云月却不买账,她打开他的手,坐直了看着他的双眼,“你有事瞒着我。”
她的语气笃定。
周旷珩皱眉,他知道他很难瞒得过她。
“只是小事,怕你多想。”他不打算再隐瞒,可是也不打算告诉她。
等了半晌不见周旷珩说下去,云月只好问:“同云家有关?”
从前同云家有关的事他都会告诉她,这次,他这个样子,肯定是极严重了,云月想不到别的。
“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我相信你,我都没有私自打开看,王爷……”云月嘟着嘴祈求,周旷珩这次却没有心软。
“云家若是有事,本王会处理。”他只是淡淡说。
云月此时关心则乱,她不敢想周旷珩会如何帮她处理,他说过不会管云家。
“你总得告诉我吧?”云月的脸色垮了下来。
“等事情落定再说。本王说了,只是小事。”见她这个样子,周旷珩的语气也冷硬了下来。
“等事情落定了我还来得及做什么吗?”云月看着周旷珩问,眼神有些凉。
她将云家看得太重了。周旷珩沉了脸看着她:“来不及便来不及,你本来就丝毫不会知道。”
云月傻眼。脸色白了一瞬,埋下头不说话了。
见状周旷珩语气缓和了些道:“你知道了也无能为力,别多想了,乖乖呆在本王身边,本王保你无虞。”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云月埋着头说。
“不要哪个?不要呆在本王身边还是不要本王护你?”听到这句话,周旷珩彻底冷了脸。
见周旷珩真的生气了,云月赶紧抬头看着他说:“不是……”
“那是什么?”
“我,我不能不管云家。”
“可你管不了!”周旷珩冷声道。
云月愕然,神情暗淡了下去。周旷珩说得对,她根本无能为力。
云月抿唇不言,半晌后,她走到茶案边坐下喝茶去了。周旷珩看着她的动作,皱眉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他想,云家如今上不去下不来,悬在危险的半空,无论如何得有个着落。
云月想如何他不能问,因为,他想让云家跌落地上。
☆、东风寒一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收藏数少了好几个,看的人少了,我就图个自己乐呵。第一次写文,只求完结。本书20日开始更名为《南邑王妃从军记》,后面节奏会快起来。
另,由于迢迢工作原因,精力有限,决定从今天起取消周末双更。请大家开心地看。
风卷起地上枯叶,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落回地面,在草间滑了一段,抵着院里一棵梅树干停了下来。
早上同周旷珩吵了架,云月午觉起来就出了荀院,回了宣兰院。
走时她没说什么,周旷珩也没问她去哪。
今日天色一直阴沉沉的,没有阳光,云层却也不厚,天光很亮,可周围的景致却没什么色彩。
“小姐,你今日怎么了?”云袖见她脸色不好,剥了个柚子来给她吃,“莫不是同王爷吵架了吧?”
云月看她一眼,接过一瓣柚子说:“他脾气那么大,我才不敢跟他吵呢。”
见自家小姐气鼓鼓的,云袖就猜到她定是被王爷训了。云袖闷声不说话了。
云月撑着额头嘀咕:“王爷啊王爷,若是我为了云家冒险,你会帮我吗?”
想了一会儿,云月发现自己不对劲了。她似乎越来越贪心了,当初明明打定主意不让他为难的啊。可是,如果他真的不闻不问,她还是不免会伤心。
云月难得回宣兰院,几个丫鬟都高兴坏了。云雨拿来新做的衣裳让她试。云音欢天喜地做了许多点心。就连云曦都笑开了帮着云袖剥柚子。
云音端来点心,云月先尝了几块,三个丫鬟围过来一起吃。云音给她们泡了茶来,云袖笑她今日挺贴心的,喂了她一块点心。
吃饱喝足,云月在厅里坐着写字,写着写着就开始犯困,她以为是今日心情不好,便干脆回卧房睡去了。
宣兰院很快静了下来。
冬日下午,处处都透着懒散的气息,厅里三个绣花的丫鬟也觉得困了,打了几个呵欠。
小院西北角厨房里还有碗碟碰撞的声响,越来越模糊,最后她们干脆趴在地上就睡着了。
云音回到厅里,见几人睡着了,叫了一声云雨,没人回应。
后门传来轻微动静,云音抬头去看,见一人拉开了门跳了进来。
云音手里的果盘跌在地上,盘子没碎,果子滚了一地。
傍晚,云月还没回荀院。
周旷珩早就坐立不安了,硬是忍着没让人去叫她回来。直到黑虎来摆饭,他问了一句,黑虎才体贴地提出:“属下去宣兰院叫王妃回来用晚饭。”说完见王爷没反应便去了。
天色灰暗,早已到了上灯时分,宣兰院却漆黑一片。
虽然知道云月爱搞恶作剧,黑虎的眼皮还是猛地一跳,他浑身冒着冷汗跑进厅里,见厅里趴着三个丫鬟,一个冰纹点翠的盘子躺在地上,几个橘子四散。
他来不及理会三人,也无暇顾忌什么,跑进了卧房去。
房里没人。被子团着,没有叠好。
黑虎面露惊恐,转身便往外飞奔而去。
被一瓢冷水泼面,三个丫鬟才缓缓醒来。
烛光映入眼里,她们迷糊了片刻才看清厅里站了好几个人。
“王妃呢?”
说话的人背光而站,三人看向他,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云雨擦了把脸,环视厅堂一圈,面色突然一白。
云月和云音失踪了。
有人在宣兰院泡茶的水里下了药,掳走了院里的主子和一个醒着的丫鬟。
北向京城,南向榕树山,周旷珩派出了半数暗卫去追。
一夜过后。
黎明时分。
“王爷,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周旷珩在岐城守备军里呆了一夜,一夜不曾合眼。
下面的巳牧更是狼狈,他的头发有些乱了,面上沾了些尘土。一夜奔波,他刚一下马,气未喘匀便赶来向王爷禀报。
按他的速度和眼力,一夜了还未找到云月。
巳牧担心害怕。
“本王知道了。”
王爷只是淡淡回道。
巳牧退出大帐,帐外的七八个人均抬头看向他。
“没找到。”巳牧说完抿唇皱眉看向地面。
吴缨和郑雪城等人震惊,连相非都不由得挑了挑眉。
虽说巳牧带领的“巳”字头暗卫主杀,但搜寻的本领实际上不下于申应带的人。云月最多不见了两个时辰,巳牧找了一夜都没找到,他们不敢想下去。
“我再去找。”巳牧抬头迈步就走。
看着他上马跑远了,相非思索片刻,掀开帘子进了大帐。
周旷珩坐在主位上,眸子垂着,目光似乎落在案上。
“王爷,有何猜测?”相非问。
周旷珩想过云月是自己跑掉了。
他刚训过她,他说她管不了云家的死活。他记得她的神情很萎顿,却没有同他辩驳,他觉得她该是接受现实了。于是他否定了,她不是自己跑掉的。
她若是想走,带谁也不会带云音。
她是被人劫走的。
能从王府劫人的,敢劫走南邑王妃的,除了章行逸,他只想到了京里那位。
巳牧追到了榕树山,并未发现半点异常。
她是被京里那位劫走的。
周胥梁派人把她劫走了。
相非问他有何猜测,周旷珩只是冷笑了一声。
“本王无声无息多年,他们便当真以为本王可欺了。”
云月是被冷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却仍是漆黑一片。闭眼,再睁眼,还是漆黑一片。
她抬手在眼前一抓,嘭一下触到了一块厚极的木板。手上传来钝痛,她闷哼一声,抱着手直嘶气。
木板几乎就在她鼻尖不远处,幸好方才她动的是手而不是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