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起床吃鸡腿啦(46)
待一到客栈外头,看到上头的“春|色客栈”四个大字,苏清颜傻愣了片刻。
这客栈名字,好……好生熟悉。苏清颜嘴角一抽,恍然想起有一日阁内护法向自己征询,素音阁手下的一间客栈即将开业,要取些什么又霸气又威武的名头。那时她犹陷在春困之中,瞧着外头枝头吐绿,□正好,便信手一挥,“□客栈”四个大字跃然纸上。于是,便有了这客栈之名。
当时犹未觉得这个名字有何不妥,可如此仔细瞧来,却是不妥,真真的不妥。
这名字若是放到青楼烟花之地,那可谓是□撩人,应景之名,可是放到客栈,这名字便……咳咳,有些名不对意了。
但说来,也不知是沈长忆故意,还是巧合为之,偌大个春阳城,比之春|色客栈大而奢的客栈不少,缘何偏偏要入这么一间客栈,然则,沈长忆很快便解释道:“唔,听闻春阳城里有一恰似青楼的客栈,本王便寻思着来瞧上一瞧,也好给子初破了童身,却未想,竟是正当人家,啧啧,也不知是何人取的这名,如此遭人误会,也不惧一些真心想寻乐子的人恼怒踢馆,这取名人当真是没脑!”语末的“没脑”两字似是故意一般,加重了语气,瞧着沈长忆眼底的玩味,苏清颜更是恼怒了,指不准这沈长忆早将这春|色客栈的底细探了个究竟,是以方挑这地方入住,好取笑她一番。
不过苏清颜也不是好惹的主,眉头一动,便笑道:“听闻沈王爷昔日的府邸处有一处情|色湖,啧啧,情|□|色,这名字,真真是销|魂啊。”
沈长忆的脸色一僵,那个湖,其实名为琴瑟湖,本来这名字倒也雅致,然则到了苏清颜的嘴巴却变了个味,也莫怪沈长忆脸色难看了。
这时,白子初缓和气氛的话语插了进来,他歪着脑袋问道:“为何不唤鸡客栈,腿湖呢?”
“鸡客栈,腿湖,那是甚?!”苏清颜愕然道,沈长忆的脸上表情更是好看。
白子初掰着手指数了起来:“鸡客栈,加之腿湖,连在一块,不便是鸡腿客栈湖了么。”
“……”
“……”
苏清颜与沈长忆相互看顾了一眼,双双冷哼了一声,便一齐步入客栈,独留下那个装傻的男人在后头呼唤他们的名字。
☆、鸡腿三十八·白小初身有秘密
待得晚饭过后,沈长忆同白子初私下交流了片刻,便告辞离去了。
沈长忆离开后,苏清颜唤小二打来了热水,让白子初先行沐浴。而她自己一人则走出了客栈,寻了个无人的角落,从怀里掏出一样小巧的竹哨,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尖锐的哨声立时倾荡在静谧的夜里,响彻天际。不多时,只见空气中划过一道犀利的寒风,一道人影怵地跪在了苏清颜的面前。
“阁主。”
苏清颜不紧不慢地收起竹哨,从怀里掏出了那个鸡腿骨头递给了黑衣人:“王安,让苍梦检验这鸡腿骨头,查探可是含着什么药性。”
“是。”王安恭敬地双手接过。
苏清颜抿紧了唇问道:“近日情况如何。”
“禀阁主,一切都安好,并无纰漏。”
“甚好,”苏清颜赞许地颔首,她遥望着南方夜起的白雾,幽幽地道,“此地距离阁地有多少时日的路程。”
“禀阁主,只需五日便可到达。”
“若果从阁地绕至西方鬼山尚需多少时日。”
“西方鬼山?”王安语带惊诧,他凝眸深思了一会,轻微地摇了摇头。
“怎地了?”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苏清颜问道。
王安恭敬地低头抱拳道:“属下见识浅薄,从未听过这西方鬼山之名,恕属下越矩,敢问阁主从何处听之此山之名。”
“你说甚?!”这一消息宛如一记闷雷打在苏清颜的心口,王安作为素音阁的手下,必是有些消息来源的,远比她这个甩甩袖什么都不做的阁主知道得多,若果连他都不知鬼山在何处,那……
她当即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地图,交到了王安的手上,冷声道:“你且站起,帮我瞧瞧,这上头所画的路线会行至何处。”那张地图是临行前教主交予她的,当时她也是第一次听闻鬼山之事,不过她行走江湖的时日不多,是以未曾听闻也是常情,可是却没想,这地方竟连自己消息灵通的属下都不知道,委实也太古怪了。
王安双手接过,展开后对着微薄的月光将所行路线左右看了三遍,这才双手归还苏清颜,拱手道:“请恕属下愚钝,此地若是属下未猜错,应是行至一个无名的荒凉之地,而那出若属下未记错,却是从草生灵不生,周围一片荒芜,百里之内荒无人烟。”
“什么?!”若果方才王安未听过鬼山之名是一记闷雷,那现下这个消息便宛若雷电风雨交加,肆意地在苏清颜的胸口雷鸣电闪,寸寸打击这她的心。
她愕然地睁大了双瞳,如此说来,岂非一开始便是教主与白子初在耍她?!所谓的西方鬼山上的玉叶花,根本便是凭空捏造,意图让她白跑一趟,捉弄她!
想到这里,她愤怒地攥紧了双拳,一股浓厚的杀气从她周身溢出,秋日扶风,撩起她翻飞的衣袂,掠起她心头的愤怒。
她虽是好脾气,但她却不能容忍自己被人欺辱、捉弄!她是素音阁阁主,是杀人不眨眼的“舞飞琅”!
她愤怒地运起轻功拔足而去,空气中唯留得一句轻声的“派人去打探那处究竟是何地,尚有,寻探玉叶花的下落”,再回眸时,苏清颜已经融入暗黑的天际里。
她回到客栈,愤怒地一脚踹开了房门,力气之大,房门发出嘎吱的脆响。
对着那背对着她浸在氤氲水雾中的男人,她陡升满腔怒火,奋力地冲了上前,拽着他的长发就要质问这究竟是何事,然而长发一扯,将他整张脸带动着现出时,她愕然了。
只见这张脸毫无血色,嘴角一滴暗红的血渍还在不停地流下,点滴汇入水中,他的双目紧闭,紧皱的眉头流出丝丝痛意。
看到这样的白子初,苏清颜再有更多的怨气也出不来了,她伸手拍了拍白子初的脸,却愕然发现他两颊冰冷,一丝温度都无,好似从冰窖里走出的一般。
她颤抖着手伸向白子初的鼻头,感觉到那微不可闻的呼吸时,方松了一口气。
目光一动,这才发觉他所浸的水里并无丝毫温度,氤氲的水汽冒出的,乃是冰冷的寒烟!她离开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这原先热腾的水竟忽地变得冰冷,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浑身一震,沉下了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半搂半抱地将白子初提出,抱到床上,给他裹上了层层被子。
然而白子初脸上的苍白不减,反倒有多增的趋势,苏清颜骇得赶忙冲了出去,让小二再准备一桶热水以及几床厚重的冬被,而她则赶忙取过布巾,仔细给他擦拭身上的水渍。
如今危急之刻,她也顾不得男女之防,避嫌了。她抱起白子初,运起身上的内功,将自己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上,尽自己所能给他所有的温暖,而另一手上的布巾则沿着他身体的肌理,一点一点地将他身上的水渍擦去。
她动作的手里凝起了内力,所过之处,水渍立时蒸干。而,便在这动作之间,她才真正看清了白子初的身体。
与她想象不同的是,白子初的皮肤虽然很白,但是触手却不光滑,布巾擦过,能感觉到上头有凹凸不平的触感。她双眸立时一凛,身为杀手,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她,如何不知这凹凸感从何而来。
那是伤疤的痕迹!
即便因着后头有药擦拭的因故,这伤疤淡化了几分,但仍能感觉得出浅淡的疤痕感,这手一路滑下去,竟在他身上发现了许多大小深浅不一的伤痕,而这只是他身前的伤痕,那么背后呢,背后又会有多少伤痕。
她已经不敢相信,帮白子初擦拭好正面的身子后,便轻轻地将他翻了个身,待看到背部时,她心中大痛,忽然产生一种心疼得想流泪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