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伪程序员男友(52)
初二时,偶读一本80年代出版的茅盾短篇小说集,其中我最喜欢那篇《林家铺子》。读完之后我思考了很久,原来短篇小说也能把故事写的那么精彩那么打动人,而且对字数也没有要求。对于没有多少写作经验的我来说,我觉得我应该写短篇小说。
文学梦被再次点燃,也是从这时起,我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文学寻梦之路。
初二、初三两年,我一共写了20多篇短篇小说。
那会我的脚步从未走出过本县,视野狭窄、见识短,我的作品没有多少深度,只能写一些中学生的懵懂初恋。
如果那时候我要是坚持写下去,也许还能有个未来,也许我就是现在青春校园小说的鼻祖。
可是后来那些书稿全被我烧了,一共烧20多篇短篇小说,三本青春校园长篇小说。
我为什么要烧书稿呢?
痴迷写作,荒废学业,让父母痛心了,留级了。
早恋与诗歌
我一直认为诗歌是众多文学题材中最美的,也是最难懂的,却也是最容易上手的。
可是当下好诗不多。打油诗、老干体充斥着报刊杂志,反而那些写的很美的诗歌,只能存在于网络。
我的诗歌创作来源于爱情,起步于爱情诗。
我早熟,也就自然早恋,初中就谈恋爱了。
在当时看来那些恋爱都是撕心裂肺的,不过也是非常纯洁的。
写情书、写情诗是那个年代最流行的。
80、90年代的情诗是写在秋天的枫叶上,21世纪初的情诗是写在散发着薰衣草香味的彩纸上。
那一年我哗哗就写了一百多首情诗,后来十几年所写的都不及那一年写的多。
进入高中之后,特别是我烧毁书稿之后,我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再去写小说。对于文学的热爱,对于情感的表达,只能用诗歌来寄托。
后来我的诗歌不在局限于爱情。对人生、对理想的思考同样占据我的笔端,比如这首《高四》:
影子是一堵墙
我伸了又伸
始终无法越过
墙的黑影跟随
走不出那心头淤积
淤积在阳光的季节
等待在墙角苍老
苍老在高中的第四年
墙是一个影子
消失在多梦的黑夜
我伸了又伸
没有影子的季节孤单
那心
谁为保护,为谁痛苦
19年来,我写过250多首诗歌,排版好了,自己打印装订成集《北极光》,也试着投过几次稿,但始终没能出版。毕竟汪国真之后中国诗人没人关注了,中国的诗歌也走向了没落。诗歌绝对卖不动、火不了。除了自费出版,没有哪个出版社愿意在诗歌上大投入。诗歌就好像是小三,只有男主人喜欢,其他人都不喜欢,想转正,难!
倒是上大学的时候,我把诗集码到电脑上,传到网上,还真有一家图书公司电话联系我,说要出版我的诗集。但是一个月后这家图书公司变卦了,之后不了了之。
这些年我也不怎么去写诗歌了,一年也写不了两三首,不是因为创作枯竭了,也不是因为我的视野贫瘠了,而是当下真的没有多少人愿意读诗歌了。别人写的我看不懂,我写的估计别人也看不懂。读懂一首诗,必须要联系创作的环境,必须要理解诗人的创作心情。说来说去诗歌就是一种自己存在于自己世界里的东西。
没人看,诗集出版不了,但是我不想让诗歌没落。在我写的小说里,在恰当的情节之处,我都会插入诗歌,一些最能恰当地表达小说中主人公心情的诗歌。越是情深之处,越是动人之处,越是需要诗歌的表达。
叛逆的青春
继续说我初中早恋那些事。早恋间接地成就了我人生中第一部 长篇小说。
当时我只是想把那些青涩的爱情给写下来。真正开始写长篇竟然缘于此!真是害人不浅,为爱发电很难的。
在中考之后的漫长暑假里,我一个人宅在家开始写长篇小说。那会电脑还没有流行,全是手写稿,写了二十多万字,又改了改,再誊抄一遍。话说手写比码字累多了,也不便于修改。
花费了整整一个暑假的时间,貌似学习也没这么用功过。
写完之后,我异常地激动与自豪,当时要是有微信,我一定也会发朋友圈炫耀一下,毕竟那一年我才十五岁。
完稿之后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投稿,可是我连往哪投都不知道。
然后我就去书店翻翻,发现好多书都是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就觉得这个出版社蛮厉害的,于是我就把我人生中的第一部 长篇小说《春始终别》(寓意初恋没啥结果)投寄了过去。
那时候网络也不发达,也不流行电子邮件投稿,那时候都是邮寄纸质稿件。
上了高中之后,我知道了新概念作文,知道了韩寒。韩寒!我不能恨你,我欣赏、羡慕你,可偏偏我为什么要模仿你?
人家上课我写作,人家下课我还是在写作。可能是因为当时年少心智还不成熟的原因,写作使我的思想变得偏激,性格变的很叛逆,学习成绩也是直线下降。
本来高一年级一千多名学生,我进校的成绩是全年级前十几名,一学期后退到300多名。
期末考试后年级要开成绩分析会。分析会上优等生代表作学习经验交流发言,我作为退步最明显的学生还要做退步发言。
年级主任说了,我作为退步生代表要谈谈自己学习退步的原因,让大家引以为戒。
耻辱!
但我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我竟然同意了。
我把我写好的发言稿先交给了班主任预审,班主任看完之后眉头紧锁。放学之后班主任喊住了我,重新给了我一份发言稿。
班主任把我的发言稿给改了,全篇都是自我批评、自我检讨的话,全盘否定了我的写作之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好像本来说好了等白富美走下豪车的那一刻由我送上一束玫瑰,结果手中的玫瑰被换成了大葱和煎饼。
羞辱、气愤!
但是后来我做了一件轰动全年级的事情。
我在主席台上根本没有读老师帮我写好的稿子,而是即兴发挥。
现在想想我当时应该是疯了吧。
我发言完之后赢得了同学们至少三十秒的热烈掌声。
可是年级主任发飙了,他当着所有同学和老师的面说要削平我头上的棱角。
当时我根本不在乎年级主任的训斥,也根本不在乎我的学习成绩,在我看来,我马上就要成功了,因为我写的第一部 长篇小说就快有结果了(邮寄到出版社一般是半年有消息)。
用现在很流行的话说:今天你对我爱理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当时我就是这么的孤傲与大气。
可是最后等来的是出版社的退稿,万念俱灰,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我不甘心,也许是我的第一部 小说写的不好,也许是我没找到一个好伯乐。想想作家出版社为韩寒出了多少书?也许我该换投作家出版社。
那年那月那春天,正当非典,我是住校生,终日不得出校门。为了能把书稿给寄出去,我冒着被隔离的风险翻越学校围墙出学校。
那时快递也还没盛行,非信件的邮寄都是走邮政包裹,寄东西从来就没有上门取件这种好事。
我的第二本长篇小说就这样历经艰辛被我寄到了作家出版社。
写作的人可能都知道作家出版社在文艺社中的地位。作家出版社是啥,会接受我的投稿吗?当时我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两个月就退稿了,效率真高。
失望至极,失落至极,心如死灰,连风都不愿去吹拂。
高一一学年就这样被我荒废了。
同学异样地看我,班主任找我谈话,父母为我哭泣。那一刻我非常地痛恨自己,那一刻我真想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一刻我理解不了我到底是谁为而活?
我祈求父母再给我一个暑假的时间来整理未完成的书稿,交换的条件是开学之后放弃写作,留级高一,好好学习,打好基础。
最后一搏,最为废寝忘食的那段岁月。早起晚睡地写作,就连睡觉都不敢快速地进入梦乡,因为睡前必须要构思好第二天所写的故事。
一个月后第二部 小说修改完稿。多么纯洁的青春校园小说,可是那时没有如今高度发达的互联网来连载或是宣传,我所写的作品要想被别人读到或认可,那必须得走出版这一条路。要想出版必须继续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