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带季候风(32)

韩沉西礼貌一笑,不与辩驳。

苏果转移话题,起哄说:“诶,既然知道班长生日了,你总得送个生日礼物吧。”

韩沉西点头,关系不陌生,是应该送个生日礼物,问葛梨,“你想要什么?”让她挑选。

葛梨家境很好,并不缺东西。

她在乎心意:“哪有我伸手要的,不该你准备好,送我一个惊喜吗?”

韩沉西挠挠头,他之所以那么问,就是懒得费心思琢磨。

“我怕我给你准备的不是惊喜,是惊吓。”

苏果说:“惊吓也值得期待。”

“行吧。”见套不出葛梨的心愿,韩沉西也就不缠着不放了。

正要走,葛梨盯着他手里的食物袋,问:“你买的什么?”

其实,他一来,她就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甜香味儿。

几乎把手里还有东西这茬给忘了,韩沉西想到女生喜甜,顺水推舟,把东西递给葛梨。

葛梨看到扒开袋子,瞧见里面装的是车轮饼,笑了下,又数数个数,嫌太少,不满地说,“我们这么多人,这就5个,怎么分啊。”

“那是你的事了。”

韩沉西一抬脚,溜之大吉。

回班,在座位坐下,彼时,弋羊已经拿纸巾将头发擦的半干。

湿外套脱了,搭在课桌沿。

她外套里面是件毛衣,黑色的,很薄,看起来不经风。

“羊姐。”

韩沉西再次沉声唤她。

弋羊回头,韩沉西从课桌里拿出一个方形包装袋,递给她。

“上次,你借给小柳的衣服。”

弋羊恍然,哦了声,接住。

“已经洗过了。”

所以拖到现在才还,偏偏还的还挺是时候。

弋羊拿出针织衫,换上,很快整理妥当,进入学习状态。

课桌右上角贴合一个粉色的便利贴,上面工整的罗列着今天各科的作业要求。

认出是皮九的字体。

他来过。

因此,等弋羊看到折叠齐整的试卷,不觉奇怪,误将功劳归到了他头上。

韩沉西对此必然无从所知。

他此时忙着脱卫衣,棉质衣服湿掉了,贴紧皮肤,会很难受。

但他卫衣里仅套了件短袖,秋风萧瑟,受不住门缝里钻来的丝丝凉意。

韩沉西扒了范胡的外套来穿。

范胡刚跑去厕所“饭后一根烟,做了会儿活神仙”,外套上的烟臭味和体汗味混合,熏得韩沉西头晕犯恶心。

又嫌弃地把衣服仍还给他。

选择冻着。

晚自习中途休息时,葛梨来催她的生日礼物。

韩沉西无奈,跑了趟书屋,买了两本字典,一本新华,一本柯林斯,均是新版。

送给葛梨时,说了三个字,“贵!重!大!”

把葛梨气得直翻白眼。

他裤子亦是潮的,这一趟,屋外的风一吹,冻得他瑟瑟发抖,胳膊起了层鸡皮疙瘩,身上仅剩的一丝热乎劲儿也没了。

剩下的课上,怎么也没缓和过来。

所以,他第二天就感冒了。

没发烧,简单的鼻塞、咳嗽和嗓子疼。

他仗着自己的身体素质好,自愈能力强,没吃药,仅多喝了两杯热水,谁想,熬了两天,没有好转,嗓子疼恶化为嗓子嘶哑,伴有啰音。

韩沉西纳闷,自己啥时候这么虚弱了。

范胡幸灾乐祸说:“谁让你穿个短袖就敢出去溜达,浪的,活该!”

韩沉西含着甘|草|片,嘴里没个滋味。

蔫了吧唧地课桌上一趴,怨念地望弋羊一眼,她在专注的学习着,心无旁骛,对他这个病号,可谓视若无睹,漠不关心。

韩沉西细细一品,觉得自己真挺活该的。

他咳咳咳地更厉害了,咳嗽声在安静的自习课上显得无比突兀。

他气若游丝,心里憋屈,一个姿势趴了一节课。

放学铃声响时,也没动。

但他并没有睡着,能感觉到弋羊起身了,他以为她要去吃饭,没在意。

不料,弋羊转过来,垂头看着他。

韩沉西一个激灵坐正。

弋羊把一盒咽喉片,轻轻地放到他桌上,淡淡地说:“抱歉。”

她的道歉针对那天连累他淋雨。

韩沉西自然听得懂。

目光在咽喉片停留一秒,又抬眸与弋羊对上视线。

瞬间,嘴里不苦了,鼻子通气了,脑袋不疼了,心里也不郁闷了。

他悠然一笑,欢快地说:“接受!”

第25章

接下来几天, 弋羊和韩沉西的交流依旧少,表面上看,似乎冷冻的关系并没有突破性的缓和, 而实际上, 韩沉西切实感受到一丝极细微的变化。

他一次不小心将油性笔扫落在地,笔刚巧落到弋羊课桌腿旁,她竟主动弯腰帮他捡起。

没有漠然置之。

而且, 有时, 人群中, 他无意和她撞上视线, 她依旧面无表情, 且很快会垂下头,或者看向别处, 但韩沉西足够敏锐地发现, 她的眼神不一样了。

不似以前般的生疏和冷漠,有松动。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韩沉西想, 也许,隔阂正在慢慢消失?

又过了几天,大课间的时候, 校广播突然刺啦一声响, 接着教导主任痰卡喉咙的声音传来, “现在播放一则通知.......”

他呜呜啦啦念了一大串,将官方修饰摘去,中心思想是——开家长会!

班里登时炸开了锅。

“总结经验,反馈学生学习状态,发挥家庭教育在学生成长中的有效作用, 狗屁!”张琦捏着嗓子把教导主任的话重复一遍,义愤填膺道,“丫的,学校就是想作妖,挑起家庭纠纷,影响家庭内部和谐!”

“完了完了!”范胡先方寸大乱,说丧气话,“预计我活不到2008年,等不到北京奥运会召开了。”

苏果愁得把脸拧成天津麻花,“为什么非挑这次考试后开家长会啊,我这次成绩好低的!”数学甚至没及格。

下午,刘志劲抽出一节自习课,将家长会的具体流程和细则告知同学们,并下了死命令,每个人的家长必须来,实在有事不能来的,家长亲自给他打电话说明请假缘由,然后再代请七大姑八大姨等相关亲戚出场。

掐死了部分学生找理由推诿的苗头。

命令下达完,他把弋羊和葛梨两人喊了出去,说,希望家长会当天,两位作为7班的优秀学生能登台分享一下学习经验,两位的家长作为优秀学生父母代表也能登台发言。

葛梨一路走来,品学兼优,完全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她登过太多次的荣誉台,念过太多篇演讲稿,对此事早习以为常了。每次甭管年纪家长会还是班级家长会,都是她和她的妈妈最荣耀,最受人敬仰的时刻。

她熟练地问起了,父母发言稿的要求。

刘志劲说:“没什么特别要求,准备内容也不用太长,主要讲讲在教育问题上的感受和心得。”

“好,我知道。”葛梨点点头,利索地答应了。

然后刘志劲转向弋羊,问她的意向。

哪想,弋羊一口驳斥说:“我家长没空来,我也没有什么学习经验值得分享,你再找别人吧。”

这话让葛梨攸得感觉到难堪,弋羊是第一名,如果她的学习经验不值得分享,那她的算什么。

葛梨禁不住抬眼看她,弋羊面色如常,瞧不出是不是故意谦虚,可过分的谦虚是自大,她说话的语气她听着是傲慢带着刺的,那刺格外扎人。

葛梨很不喜欢。

刘志劲戳在原地怔忪片刻,想起什么,随后让葛梨先回班,等葛梨背影消失,他和弋羊单独谈。

“你舅舅现在在照顾你,对吗?”

刘志劲为了了解弋羊,第一次月考后,翻看过她的家庭情况调查表。

亲属一栏,只填了一个名字——羊军国,所属关系写的是舅舅。

刘志劲小心翼翼地问:“方便跟老师说一下,你的父母去哪了吗?”

“不方便。”弋羊说的不是气话,单纯的不想提及。

刘志劲卡壳两秒,明白她有难言之隐,而且那隐晦的背后,似乎是让她伤心难过的创伤,没敢在这个问题上有所坚持,他转换思路,解释说,“开家长会的目的,主要是针对你们每个人的情况,优缺点、长短处,老师与家长聊一聊。”

弋羊说:“我的情况,我自己心里有数。”

刘志劲再次吃瘪,顿了顿,又试图争取说,“现在高二了,离高考仅剩一年半的时间,这一年半里,你的打算是什么,家长对你的打算是什么,我作为老师总要跟他交流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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