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烟(71)
刚点完外卖,微信电话来了,头像是个粉色的卡通小人。
薄矜初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接啊。”
“不接。”
祁封挂断,小姑娘又打进来。
再挂,再打,后来索性改成视频通话。
薄矜初靠在沙发上一脸姨母笑,“这个舒糖糖有点东西。”
祁封气的跳脚,“还不是你!上次吃火锅!非得跟人换号把我卖了!”
原来是那个小姑娘。
薄矜初踹了他一脚,“很明显,小姑娘想你了,你可以滚了,外卖我自己拿。”
祁封气的跳脚,“薄矜初你是狗吧?”
薄矜初耸肩,指了指卧室门边,“我家没有狗,只有一个美女,一只猫。”
“草!你他妈哪来的猫!”祁封怕猫,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呆下去了,贴着墙壁往玄关处挪。
蹲下身换鞋还不忘关注猫的走位。
“祁封。”
“干嘛!”
薄矜初单手转水果刀,话中带着几丝不明的笑意,“刚在门口你看见谁了?”
“......”他还是不掺和了。
怎么溜进来的怎么溜出去,躲避回答的最好办法就是假装听不见。
幸好梁远朝没有在门口等他,不然他这小心脏真受不了。
半个小时后,外卖送到,薄矜初开门去拿。
“您好,薄小姐是吗?”
“是。”
“这是您的外卖,可以麻烦您帮我点个五星好评吗?”小哥殷切的期盼着。
“好。”
“谢谢谢谢。”
外卖小哥乘电梯下去了,薄矜初在门口站了会儿,隔壁那户门口放了两个大纸箱,人估计在家。
两份虾仁粥,一份自己喝,一份给猫喝。
“先将就着吧,等会儿去给你买猫粮。”她打开粥放在地上。
猫好像听得懂她的话,虽然蛮不情愿但还是吃了一点。
这家店的虾仁粥味道相当不错,虾仁不仅嫩而且量多,“诶,给你取个什么名字?”
猫抬头,一猫一人隔桌相望。
“你要是不满意就喵一下,满意就喵两下。”
“你觉得叫你儿子怎么样?”
“喵——”它是母的!这一声叫的响,发泄了它心中的不满。
“算了,不逗你了。”薄矜初想了想,“月亮怎么样?要不就叫月亮吧,我们正好是晚上认识的。你说呢,月亮?”
“喵——喵——”
薄矜初逗了一下午猫,赶在研究所下班前给陈伯生发了消息:【麻烦您老帮我的手续尽快处理一下】。
不知道陈伯生在忙什么,一直没回她,倒是师兄路迟迅速来电。
“这件事是我的问题,项目是从我手上移交给你的,蒋茗这个人也是从我手里出去的,有你什么事儿?明天回来上班。”
她第一次听路迟用这种半生气半命令式的语气跟她说话。
薄矜初笑了笑,“哟,那看来今天得叫你一声师兄了。”
“别跟我皮。”
“我本来就打算辞职,而且蒋茗怎么样,跟我关系不大。你让老头赶紧把我开了,我累了,要休息。”
死活就两个结局,开除和辞职,不管哪一种,薄矜初都无所谓。只不过因为这种低级错误被开除以后她很难再进好的研究所了。
她突然很想抽支烟,家里没烟了,她换了套衣服下楼去买。便利店今天上班的是那个男孩子,薄矜初进门就发现了,还对着他挑眉,男孩子愣是当场脸红。
“您今天又买烟吗?”
啧,被猜中的感觉一点也不爽。
她绕到冰箱前,拿了一盒酸奶,结账的时候问:“谈恋爱了吗?”
“没。”
薄矜初微笑着走了。
小区公园里,薄矜初坐在秋千上喝酸奶,吸管叼在嘴里,百无聊赖的看着几个小姑娘在玩沙子。
突然有一个扎双马尾的小女孩起身了,走向她,义正言辞地说:“阿姨,这是我们小朋友玩的秋千。”
“哦。”
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还敢跟她叫嚣,二十八怎么了,二十八也得叫姐姐。
“那你还不快点站起来!我们想玩了。”
这语气真是怎么听怎么不爽,本来薄矜初还只是想逗逗她,再把秋千让给她玩。现在不想了。
小丫头很矮,薄矜初坐在秋千上俯视她,“旁边不是还有一个空着吗?”
“我们都要玩。”
“你们?”薄矜初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几个小孩,今天就跟这小丫头杠上了,“你会数数吗?我站起来你们就够玩了?”
小丫头半分不虚,伸手就往薄矜初手上抓,没修剪的指甲死命的抓,薄矜初扔了牛奶,一把将她提起来。
沙池里的几个小孩子吓哭了,越哭越响,家长听到连忙赶过来。小丫头见自己奶奶来了,收起瞪得铜铃般的眼睛,跟着大家一起哭。
“你谁啊你!”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直接一掌招呼在薄矜初的手臂上,把孙女抱了回去。
“奶奶,这阿姨欺负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又是擦鼻涕又是擦眼泪。
小丫头哭起来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不知道的以为薄矜初把她挠了。
老妖婆瞬间恼火,指着薄矜初的鼻子,“你对我家诺诺做什么了。”
薄矜初轻挑眉,“手放下。”
“哟,指你怎么了,不能指啊?我偏指你,有贼心没贼胆啊?”
“奶奶,这阿姨不让我玩秋千。”小丫头眼泪汪汪跟老妖婆告状,“还说我不会数数。”
哟,记性还挺好。
老妖婆发出嘲讽的笑,“我说,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要脸,欺负一个小孩?跟一个小孩抢玩具?这是小公园,小孩子玩的地方,你有本事你自己生一个带过来玩啊。”
“不过看你这脸,就跟不少男人扯不清楚吧,像你这样的女人估计也没人愿意娶你。”老人说罢,一脸嫌弃的在鼻尖前挥了挥手,好像面前的人是一堆臭物。
“噢,这样啊,”薄矜初直接拽过小丫头,把她扔进旁边的沙坑里,毫不留情。
小丫头摔了一身沙,吓了一跳哭得更响了。
老妖婆火冒三丈,一记耳光甩过去,被薄矜初擒住,“动手打人,你确定你能打过我吗?奶奶,倚老卖老,您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你孙女搞我,我搞你,你动我,我动她。都是一辈之差,你凭什么比我高贵?
这一声奶奶,老妖婆差点昏厥。
“你这个臭□□,真是反了天了。”老妖婆从地上爬起来,趁人不备,一把拽住薄矜初的头发。
她恶心这个老妖婆,但同时又羡慕被她丢进沙坑里的小丫头。她受欺负的时候,英雄从来都是她自己。
她像一具木偶,任由身后人蛮横霸道的牵扯和侮辱。
头上的那股蛮力突然消失了,老妖婆嗷嗷叫,同时伴着一道淬着冷意的声音,“谁说没人愿意娶她?”
他低头看了眼那人,她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边还有两个秋千空着你家小孩怎么不去玩?这小公园写小孩专属四个大字了吗?还是说我家姑娘坐的这个秋千上写了你家小孩的名字?小区的每一个住户都有权享受小区内的所有公共设施,请问你对这点有什么疑义吗?”
不对,英雄应该是梁远朝。
那个手无寸铁的年纪,他把自己淬炼成剑戟去迎战王仁成。
梁远朝眼神阴鸷,冷冷的丢了两个字,“道歉。”
“我道什么歉?”他拽着老妖婆的手加重力道,“哎哟哎哟...”
“再说一次,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你们两个年轻人欺负我们一老一小吗?算什么本事?”
梁远朝松手,老妖婆抬手就想招呼薄矜初,他及时的站过去,半空中的手堪堪落了下来。
“你现在可以不道歉,下次就不是站着能解决的了。”
旁边有几个围观者在窃窃私语。
梁远朝站过来的时候靠的太近了,不仔细看以为女人贴在男人背上。
老妖婆赖在地上撒泼打滚,“欺负人啦,欺负人啦!打人了!恐吓啊....还有没有天理啦!大家快来评评理啊,年轻人欺负我一个老太婆哟——”
梁远朝不以为意,转身看向身后的人,“你们小区入住没有门槛吗?”
薄矜初看了他一眼,说什么废话,又不是半山腰别墅区。
生活索然无味,何必和傻逼一决高下。她兴致缺缺,捡起地上的牛奶盒准备离开战场,被梁远朝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