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睡美人(4)

岑岁盯着她看了几秒,许久之后,凉凉地说:“我觉得他可能不太想和一个连高数都没考及格的学生谈师生恋。”

“……”

“他可能更想和你谈一谈为什么你高数只能考三十分这件事。”

“……”

-

当天晚上,岑岁睡在孟家。

她在孟家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虽说她每个月只在这边待几天,但是每次过来,她的房间都是干净又整洁的,空气里有好闻又助眠的薰衣草香。

不过再助眠也没有任何用。

岑岁还是失眠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

忽地,窗外传来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她下床,拉开窗帘,窗户没有拉实,露出一小道缝,凉风裹着冷雨吹了进来。

岑岁把窗户拉好,换了套衣服出门去了。

教职工宿舍出来再拐一条街就是学校的堕落街。

此时还不到十一点,堕落街上热闹喧嚣,学生扎堆地坐在小吃摊上边吃小吃边聊天,红色的棚子里白炽灯亮着,被朦胧雨帘遮盖,显得昏蒙。

岑岁的目光突然定住。

不远处的烧烤棚里摆了好几张圆桌,靠在路边的那张桌子上几乎是满座的,陆宴迟就坐在那一桌。

他低头拧开矿泉水,仰头喝着,脖颈和下颚线拉出纤细流畅的线条,随着喝水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

莫名的,岑岁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哑。

一群人坐着,尤为热闹。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岑岁看到陆宴迟的眉眼慵懒地舒展出笑意。

岑岁抿了抿唇,钻进隔壁烧烤摊的棚子里。

隔着两片塑料膜,岑岁听到身后的交谈声。

意外的是,那堆人竟然在讨论她——

说话的声音很熟悉,是在陆宴迟家给她开门的那个男人,“她刚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什么来着?对门孟教授的外甥女是吧?”

陆宴迟:“怎么?”

“要个联系方式呗。”

正好这个时候烧烤摊的老板拿着菜单走过来,问她要点什么,岑岁应付着老板,因此也没听到后面的对话。

另一顶棚子里。

陆宴迟眼眸懒洋洋地掀起,眼尾上挑,脸上带着散漫又轻佻的笑,喉咙被冰水浸渍,笑意变得很淡:“怎么,我去给你要?”

“行吗?”

“那我给你去要了联系方式,”他眼梢轻佻地挑起,声音里带着还没散的笑意,“万一人看上我了怎么办?”

吕慎泽没有半点儿被横刀夺爱的痛楚,他回答的很果断:“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

“看上你的人多了去了,大学的时候,多少个女的追你啊,你不也都拒绝了吗?”吕慎泽振振有词地说,“就算这女的真看上你了又怎么样,你又对她不感兴趣。”

陆宴迟低头点了支烟,脸上情绪晦暗不明。

吕慎泽察觉到了异样,低声说:“不会真有兴趣吧?”

他懒懒地睨了一眼过来,嘴里含着烟,以至于说话稍显含糊,语调闲散,慢悠悠地说:“你不说了么。”

“什么?”

“在我这儿,女人对我的吸引力还不如孪生素数。”

吕慎泽:“……”

-

吃完烧烤,一群人去喝奶茶。

岑岁也跟着进了奶茶店。

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奶茶店里的人并不多,一群男人呼啦啦地涌进来,太过安静的奶茶店里,他们的说话声尤为清晰。

吕慎泽嗓音带笑,“大家随便点,今晚全场消费由陆公子买单。”

众人笑着。

岑岁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闻言,也低头笑了笑。

一群人点完单之后找了个位置坐下聊天。岑岁小心翼翼地往那边瞅了眼,正好对上了陆宴迟似有若无的目光。

以为是偷看被发现,她心虚地收回视线。

陆宴迟收回目光,起身离开位置,他回来之后,吕慎泽问他:“干嘛去了?”

他回答二字:“买单。”

很快,他们点的奶茶都做好了。

一群人拿着奶茶离开。

因为他们的离开,奶茶店里骤然安静下来。

岑岁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眼前突然多了杯奶茶出来。她一知半解地看向奶茶店店员,迟疑着:“这是……”

店员解释:“这是刚才,”顿了下,男生说,“那位陆公子给你点的。”

岑岁:?

“……”

作者有话要说:陆宴迟:在我的眼里,数学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女人什么的与我无关。

岑岁:好我知道了,不追了。

全文完!!!!!!!

连载第二天全文完,太帅了我!!!!

第3章 第三吻

岑岁离开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雨。

路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就连路灯也都熄灭大半。岑岁撑着伞慢悠悠地往回走。

教职工宿舍并没有路灯,光线瞬间暗了许多。

这边没有停车场,一条马路,一半拿来停车,路极窄,地面坑坑洼洼的,岑岁小心翼翼地跨过水洼。

身后有一辆车驶过来,车灯在细细密密的雨丝中构成一道昏黄色的光柱,车子经过她的时候,车速缓慢,然后在她面前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

岑岁抬了抬伞面。

往前走去,经过那辆车的时候,听到身后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紧接着,是仓促的脚步声。

岑岁下意识地往后瞥了一眼,隔着淅淅沥沥的雨丝,陆宴迟的脸就这样闯入她的视线中。漆黑的雨夜,衬得他眉眼更加深邃,桃花眼微敛,多了几分不近人情的疏离。

视线往下滑。

岑岁发现他没有带伞。

她张了张嘴,想要叫他的名字。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或许是夜晚将人的大脑都吞噬,她的脑海有瞬间的空白,而刚才奶茶店里众人揶揄他的话在那瞬间填补入缺。

于是她脱口而出,

“——陆公子。”

话音落下,她看到陆宴迟脚步一顿。藏在漆黑夜色中的眉眼万分深邃,眼里却滑过一丝荒唐笑意。

不止是陆宴迟觉得荒唐。

岑岁自己也觉得荒唐。

她刚刚叫他什么?

陆公子?

呵呵。

呵呵呵呵。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这么叫他?

要不破罐子破摔再补一句:“富婆重金求子?”

岑岁在心里天人交战八百回合,觉得自己还能够再抢救一下,于是磕磕绊绊地岔开话题:“你没带伞吗?要不一起?”

陆宴迟眼里有若有似无的笑意浮过,低声说:“谢谢。”

往前走了一会儿。

他主动开口:“这边车太多了,我没法开到楼下。”

“你以后可以把车停在礼堂那边。”岑岁顿了几秒,怕他不知道礼堂在哪里,和他说明,“出了小区右转,左手边就是礼堂,礼堂正门那儿很空,可以停车。”

“是吗,谢谢你了。”他的眼睑懒洋洋地垂着,嘴角挂着笑。

岑岁小声说:“不客气。”

她举了举手里的奶茶,“谢谢你的奶茶。”

他礼尚往来地回她:“不客气。”

到了单元楼楼下,陆宴迟收起伞,似是漫不经心地一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岑岁,”她看到他另一边的肩上被雨水淋湿,棉质衣服沾在皮肤上,她抿了抿唇,“你的衣服都湿了。”

陆宴迟挑了挑眉,并不在意:“没事。”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二人上楼的声音亮起,陆宴迟又问:“是哪个岁?”

岑岁:“岁岁长相见的岁。”

她礼貌性地问他,“你呢?”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为了弥补刚才的事情,想让他明白自己确实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岑岁很刻意地说:“我刚刚听到你朋友叫你陆公子,你是叫陆公子吗?”

陆宴迟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他似乎是真觉得好笑,嗓子里溢出细碎又愉悦的笑声,笑的胸腔都在震,声音里带着还未散的笑意,自我介绍:“陆宴迟。”

“哪个宴?”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春日宴的宴。”

“……”

恰好到了楼层。

陆宴迟把伞递给岑岁,“对了,替我谢谢孟教授。”

接过伞的时候,岑岁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味道很淡,并不难闻:“什么?”

他说:“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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