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命都给你(60)
突然间想到很久以前,也是在这条街上,他拉着她从街头走到巷尾,说是带她吃全城最好吃的那家火锅。
火锅后来没吃成,还吵了一架。是因为他说,要跟她一起参加艺考。
钟瑜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做明星,演戏。
再加上那时候她文化课的成绩确实不怎么样,长得又是别具一格的美艳,艺考是不错的选择。
周时放不同,他成绩不赖,演戏也不是他的梦想,只是为了追到她,轻而易举决定往后的人生。
但不知为什么,现在回过头去看。
也许周时放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谁都不能否认,他成功了。
青春洋溢的少年时光,总让人追忆和怀念。
尤其是毕了业,踏出校门之后。
钟瑜一边朝前走,一边想。
她以前很少回忆过去,总是往前看,也相信着,人要往前看。
可最近,老是想到以前。
他们说,正是因为现在过得不好,才会不断回忆从前。
她现在过得不好吗?
应该不能算不好吧?
事业蒸蒸日上,爱情的道路上也从来不缺人追。
可为什么还时不时想着过去?
一定是曾经,那个人给过她太美好的回忆,以至于多年以后的今天,攒足了力气离开他,却还是忘不了他。
她想到钟妈说的话:“就算是只小猫,它在你身边待上一年,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个人。”
“你们相爱过,有那么多的回忆,所以你会想着他,这很正常,不要自责,也不要气恼,不要觉得自己没有用,这是人之常情。不要去逃避,要面对,只有面对,才能解决问题。”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打断她的思绪。
钟瑜拿出一看。
是杨芊樱的短信:“金耀会所,速来。”
第39章
钟瑜走进金耀会所, 两个服务生等在门口,看起来很焦急,一看到她就往里带。
向来这样的场合都会有服务员亲自领客人进去, 钟瑜没多想, 跟着走进包厢, 服务员对里面的人恭恭敬敬说了声“陈少爷,人到了”。
包厢里乌烟瘴气的, 沙发上坐着几个年轻男人, 每个怀里都搂着一个搔首弄姿的女人, 看着不像正经场合。
钟瑜四下一寻,没看见杨芊樱,心知不对劲,正要往外走,那为首的男人瞧着了她, 眼睛一亮, 叫道:“没看见本少爷坐在这儿?还不赶快过来伺候?”
钟瑜没以为这话是对她说的, 转头正要问服务生, 便被另外一个男的拖着拉到沙发边, 推进那男人怀里。
一股酒气伴随着烟臭味冲进鼻腔, 钟瑜差点吐了,那些人都在放肆大笑着,男的女的都有。
在他们的说话声中,钟瑜明白了始末。
应该是服务员错把她当成了他们找的大学生过来陪酒。
“我不是你们要找的大学生。”钟瑜说道,“我是被服务员领错进来的。”
那个被叫做“陈少爷”的男人流里流气地勾起她的下巴,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就算她说的是真的,这么漂亮的女人哪肯轻易放走。
“啧啧, 这脸可真好看,现在外边很多女的,都是些什么货色,漂亮的不够纯,纯的不够漂亮,像你这种姿色的,就算不是大学生,小爷我也会好好待你。”
男人的手指在她脸上滑动,钟瑜忍着胃里排山倒海的恶心,抬手一巴掌招呼过去,出手之快,招式之狠,那男的没料到,一下被打蒙了。
钟瑜一时没克制住就这么打了下去,打完之后清醒过来,他们人多势众,如果把人惹怒了,恐怕更加不好对付。
他们这些公子哥,仗着有钱有势,一个比一个玩的是刺激,也没人管得了,这种事她以往见着多听得也多,心里清楚,跟这种人没道理好讲,就算解释了他们也不会放她走。
而她一个女人,一没靠山,二没势力,身陷囹圄,要是硬来,以卵击石,会死的很难看。
聪明一点的方法就是博得信任,找个机会脱身。
在男人变脸之前,她率先笑道:“刚看到您脸上好大一只蚊子,想帮您拍掉,手上没个轻重,对不住了。”
要是换个女人,兴许这招还真不管用,但钟瑜这张脸搁谁那里都受用,男人瞬间没了脾气,拿起杯子让她喝。
周围都在起哄,眼下不喝不行,她一边保持微笑,一边拿起酒杯,用手遮着脸,尽数将酒液倒进袖口——这种招式以往都是用烂了的,只不过这些人大概没想到,也没防备。
那男人似乎是铁了心要将她灌醉,她推却着假装喝多,找了个机会去包厢内的洗手间。
他们见她跌跌撞撞,脚步不稳,到嘴边的鸭子还能飞不成,由着她去。
钟瑜进了洗手间,反锁上门,不喝酒是不可能的,只是尽量的少喝,也不知是不是药效到了,脑袋晕乎乎的。
她连忙催吐,往胃里灌水,然后给杨芊樱打电话。
刚刚杨芊樱打过几个电话进来,因为怕被那几个二世祖发现端倪,她刻意静了音。
做完这些之后,钟瑜深呼吸一口气,拉开门走了出去。
见钟瑜坐下,那位陈少爷满嘴酒气喷鼻凑过来,“斗牛,玩一个不?”
另外几个吆喝:“陈少爷的面子不能不给,玩,必须玩!”
陈少爷手里捏着一把牌,另一只手掐了掐钟瑜的腰,笑得眼角褶子丛生,“你赢了,我喝酒,你输了,给我亲十下。”
钟瑜不动声色将他手挥开,在起哄声中大大方方笑道:“这我要是赢了你,这一桌的酒你都喝完。”
她眼睛看着男人,笑的漂漂亮亮。场上多的是看好戏的人,拍着手高声说,“有意思,陈少爷,看来今晚这小美女儿是铁了心要让你拜倒在石榴裙下了啊哈哈哈哈哈。”
那位少爷大概不觉得自己会输,被激起了胜负欲,心情大好,一口答应,笑得色眯眯的样子:“小美人儿,一会儿可别哭鼻子。”
话音刚落,钟瑜的手臂被人轻轻一抓,下一秒,整个人被拉离了座位,身旁的位置落座下一个男人,将她挡在一室乌烟瘴气之后。
仿佛一道屏障将她护在身后。
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钟瑜意识还没缓过来,便听那道熟悉的声音清缄道:“我陪你玩儿。”
他身上还是刚才火锅店里的那身,暗色的卫衣,连外套也没有穿,俊朗年轻,身上并没有太过戾气,平淡从容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放进眼里。
那位陈少爷显然也没认出他的身份来,一见自己的好事被人打搅,骂骂咧咧道:“你谁啊,谁要你陪老子玩,老子要跟女人玩。”
“甭管我谁,”周时放跷着腿靠沙发上点燃烟,将银质打火机往桌上重重一按,“玩得起玩,玩不起滚。”
浅淡的光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眸色覆上了一层冷感和暗沉。
大概是被男人天生矜贵和强大的气场震慑住,那位陈少爷楞了下。
马上有人说道:“玩啊,陈少爷,咱还怕他不成。”
其余的人纷纷应和。
反正都是来寻乐子的,大家都等着看好戏。
场子里全是的狐朋狗友和一堆女人,陈少爷脸上挂不住,他也不觉得自己会输,他坏笑:“输了你给老子爬。”
周时放轻扯唇角,斜了眼旁边的服务生,面不改色:“洗牌。”
“等等。”陈少爷看向钟瑜,“美人儿来洗。”
服务生看向周时放。
他轻点下巴,默许了。
一把扑克牌交到钟瑜手里,她倾了倾身子,在桌上熟练地洗、切,发牌时,和周时放默契地对视一眼。
因她坐在暗处,谁也没注意这个小动作。
玩的是最简单的那种,四个人,以五张牌为上限,三张牌点数为十的整倍,则为有牛。
钟瑜依次给四人发了一轮牌,每人手上三张底牌,钟瑜问:“还要吗?”
周时放捏住倒扣的牌面看了一眼,“要。”
钟瑜又发了一张牌给他。
陈少爷一听他说要,喜形于色,他故意轻咳了两声,“有些人要学狗爬了啊,待会儿大家都睁大眼睛瞅仔细了。”
周围都嘻嘻哈哈一片笑声。
陈少爷又看了眼自己的牌,“小美人儿,我也要。”
钟瑜又发了两轮,每人手上都有五张牌。
陈少爷将五张牌细细算了一遍,成竹在胸,一甩牌面,“开。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