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命都给你(140)
“…………”钟瑜一口老血快喷出来。
好不容易风芽终于歇了,钟瑜困得不行,因为昨晚跟周时放折腾了一晚上,她没睡好,本来打算在车上安安静静补眠的,谁知道遇到这么一个祖宗。
醒来以后,车到地儿了,停在棚子外面。
钟瑜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旁边,风芽酒醒了,抵着头说头疼,钟瑜在心里翻白眼,你可拉倒吧,我比你更疼。
钟瑜弯着腰走下车,不想看到周时放站在车边等她。
车子底盘高,他担心她穿着裙子不好下。
钟瑜拎起裙角,把手搭在他的手上,正要步下车,后腰被人轻轻一握,猝不及防地,整个人被抱下了车。
她脑袋还一片空白着,茫然地站稳在地上,抬起头不解看着他,眼神似乎在说,干嘛当着这么多人的地方抱我?
周时放笑了笑,给与了解答:“不是腰不好吗?”
钟瑜猛然醒悟过来。
这条狗!他一定听到了!一定!听到了!
从来没有过的羞赧和羞耻占据了她,钟瑜面颊微微发烫,伴随在他的低笑声中抬不起头来。
她挪开视线,不想理他,丢下一句“我去化妆了”,假装镇定自若地飞也似的快步离开。
她逃跑的样子,像极了灰姑娘在王子的舞会上丢下水晶鞋仓皇逃离的样子,周时放一个人慢慢跟着她后面,低着头自顾自笑着。
晚上的这场戏,钟瑜和周时放之前都没有提前对过戏。侯导的要求严格,要逼真,要唯美,还要注意镜头画面,这不同于平常的那种,更多的是艺术感,要求很高。
现场进行了清场和收音。
只有三个人。
导演、钟瑜和周时放。
还有一张床,一些道具。
说不紧张是假的。
场景从卫生间的镜子前到床上。
钟瑜和周时放对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剧本,侯导坐在床沿上给他们讲戏。
这场戏也是感情的高潮点,男主被仇家追杀,为了保护女主负了伤,两人躲在小小的旅店房间里,情难自禁。
周时放嘴角化了伤妆,眼角那道疤痕原本是淡了的,现在为了效果也加深了很多,灯光一打,充满了男人味。
侯导看出钟瑜的紧张,笑着安慰道:“放轻松就行,一会儿跟着煜子情绪入戏,你们前面拍的那段就很不错。”
侯导提到的前面那段是之前的一场暧昧戏,钟瑜站在书架前翻书看,周时放从后面拥住她,吻落在后颈,沿着耳后。将她扳到面前,再湿吻。
用侯导的话说,很唯美,看得很心动,眼神里都是爱。
所以他有信心,这场一定也能拍得很欲很好看。
因为有一个全景,钟瑜需要脱衣服,该露的地方都要露。
如果是在家里还好,可这会儿那么多机器对准着,她就算心理素质再好,告诉自己是为艺术献身也还是有点心理障碍在那里。
先是对戏。
在镜子前面,钟瑜手扶着台沿,背对着周时放,手腕被他反抓在手心,他弯着腰俯在她耳边轻喘,“看着我。”
她抬起眼,对上镜子里男人的眼。
“就像平常那样,别怕,有我。”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
拍摄正式开始。
不得不说,周时放确实很会带戏,钟瑜没过会儿就被他撩拨的全身发软,但她还要保持头脑清醒说台词,虽然台词并不多,但仍旧要记住几台机位。
好在都有周时放在。
在镜子里,她望着对面那双带着浓烈渴望的眼,有一瞬间产生迷离恍惚的感觉,像是这根本不是在拍戏。
尤其是他慢慢变得急促的呼吸在耳边轻拂。
所有的知觉变得具体真实起来。
她能做的是抓着他的衣服,跟着他的动作和节奏。
收音让男人磁性饱满的嗓音,充满了热烈的欲望和性感。
钟瑜觉得自己就像一艘小船,或者是浮萍,在浪里漂来漂去。
可这不像平常在家,只是演戏。
她感觉很热,微张着嘴唇呼吸。
周时放眼眸暗沉,顺势低头,轻咬她的唇。
到最后,忘记了这是戏还是真实。
导演一直没喊卡,两人汗水黏腻,一镜到底。
钟瑜感受着他的变化和克制,也只能抱着她,呼吸也变得别样沉重。
还要念台词,还要记得把场景拍的唯美。
直到导演一声卡。
世界仿佛安静。
钟瑜抱着周时放,大汗淋漓。
他俯着身,整个人颤抖得厉害,眸光暗了一个度。
“要不要紧?煜子?”侯导问,但没有走过来,给与了尊重。
大概也能体会到演员的不容易。
周时放只是抱着钟瑜,没有回答。
侯导走了出去。
室内一下子安静的只剩下喘息。
她拍了拍他的头,“很辛苦吧?”
周时放埋在她怀里,压着呼吸和欲望,声线哑得不像话,“是你就没关系。”
都这种时候了还知道调戏人。
钟瑜面色一红,好在他不曾抬头,看不到。
怕引起他的不适,她呼吸清浅,没说话了,抬头朝窗外看去,一轮橙黄的圆月挂在晴空上。
她轻柔抚摸着男人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你是因为我才接这个戏的吧?”
周时放坐了起来,去摸口袋里的香烟,那是主角最爱喝的一款廉价烟,很呛人,不过抽多了也就习惯了。
现在,也只能抽根香烟压一压火。
他指尖夹着香烟,熟练地点燃,低头抽了一口,烟雾缭绕里看向窗外的圆月,低沉的嗓音漫过一阵粗粝的哑质,“你要跟别人演这种戏,还不如跟我演。”
钟瑜一愣。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淡淡笑笑,“以后激情戏就不要接了,吻戏也不要接,大导演的也不行。”
钟瑜眨眨眼,感觉他很不讲理,嘟囔:“现在哪部女主戏没有吻戏的?”
周时放似乎想了想,“那就用替身。”
说着,他搂过钟瑜,从口袋里取出戒指,因为刚刚拍戏摘了,他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将它慢条斯理地套进钟瑜的手指指根,目光专注地看了片刻,“知道为什么叫你小鱼吗?”
他把烟熄灭,在她的手心慢慢写了一个“鱼”字,然后又一笔一画写下“放”字。
钟瑜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抬眼望着他。
周时放却不答,看向窗外那轮月亮,“还记不记得第一次约你出去玩。”
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月光下,少年眸光灼灼,很霸道的说:“你叫钟瑜,我叫周时放,从今天开始,我给你取一个新名字,周小鱼,你以后跟我姓,做我的鱼。”
那时候觉得,这男生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但他一直那么坚持叫着,她也懒得管,反正名字本来就是用来叫的,况且瑜和鱼同音,如果不写出来也不知道是这个“鱼”。
再后来就习惯了。
习惯了做他的鱼。
虽然中途,他放走过她一次,又把她重新找了回来。
周时放抓着她的手,带着滚烫体温的湿润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戒指上。
然后抬起头。
一如当年少年时灼灼眸光看着她,说:“钟瑜,要做周时放的鱼吗,时效一辈子,想好了回答我。”
钟瑜望着他,仿佛透过这双漆黑的眼睛看进了他的心底。
她低下头,反抓紧他的手,轻声道:“说好了一辈子的,就不能再放手了,要不然我就真的游走不回来了。”
周时放弯起唇角,眼里的喜悦和幸福遮盖不住,将她一把拥进怀里,久久没有放开。
好吧,周时放,从今天开始,做你一辈子的小鱼。
你不放手,我不放。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