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灰(41)

作者:挠狂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三教九流 边缘恋歌 乡村爱情 市井生活 关键字:主角:钟霜 ┃ 配角:YY ┃ 其它: 挫骨 没文化寡妇 一个年轻女人把山村男人们一个一个克死的故事 女主不怎么聪明的亚子 男女主皆非C 涉玛丽苏,女主与叔公发生关系点击展开

她听到这些话,不是一次两次了,仅仅两小时里走过三家就听了无数次。

“陈阿伯啊,就快九十岁大寿了,发喜糖发喜糖走进好几年没进过的老何家,打了一下午牌,出来就死。”一个声音悄息息,说书一样:“瞎婆公,跟着老爷子一块儿看牌,吃茶走在路上就被绊死了。瞎婆,本来还会说话,打他们家把那阿杰弄上来嗓子都给坏了。刘阿奶,刘阿奶刚流产,啧啧啧,被她男人发现偷情腿都给打折了。这一出一出都是什么事儿。”

一开始钟霜还会停一停认真听上两三句,听多了耳朵都磨得快起了茧子,就不听了。

何处杰、何显宗,陈阿伯、瞎婆公、瞎婆、刘阿奶,一个一个名字如数家珍地报出来竟都是耳熟能详。

所有跟何家沾亲带故扯关系的,都死了,两个月间接连不断的丧命。

人都想活命,好死不如赖活,他们不跟何光新打牌她们也不再与桂花唠嗑,悄悄孤立这不祥之家。

这一家不收钱卖东西给钟霜,钟霜就到下一家,山村的小店来来回回就那么多。她攥着被汗水浸透了的钞票,走过一家又一家。

夜里的山村静悄悄的毫无声息,黑夜浪水一般扑打着小乡村。

她踩着浪的尾声摸黑进了最后一家,圆圆卵形的石头一颗一颗的铺满了整条巷子路。

巷尾是朱村长家,钟霜曾到这里来找何禅祖,何禅祖和何光新那会儿在这里都搓牌。

“你到底什么时候给你家的离婚。”她走过小巷,听见里面压低了声音传出来一声。

钟霜步子一停,觉得这有些沙哑的嗓子十分特别,有心的听了听,女人声音后面的是一个男声,说:“你别急嘛,阿琴跟了我这么多年没功劳都有苦劳。”

男人嗓子更熟悉,隐隐烁烁月光下两个身影交缠,黏着牛皮糖似的藕断丝连分不开。

他们要出来了,钟霜转到一边,脚下将石子滚一滚,踢到了她们两个人的鞋边。

几乎是一瞬间,男人就被吓破了胆又躲回了里面。

女人镇定的多了,妈妈护崽崽似的把手一扬,支在墙前,说:“你找哪位?”

“买蜡烛三支,三包牛皮糖。”钟霜说。

“跟我来。”女人捋了捋自己蓬松爆炸的头发,领了钟霜进店门。

女人后头那男人当贼似的大气不敢出一下,也不敢出来。

小店里一尘不染,女人很爱干净,晚间小孩子来看足球赛弄脏了的凳子她都擦拭的一干二净。

钟霜付了钱,女人却按住她的手,直白白的眼看着她,说:“不收一元纸币。”

“之前不还收吗?”胡扯的,她一直在别家店买东西。

女的点了一根烟,拉了烟灰缸接着灰,吸一口,老烟枪似的润着肺腔一把子嗓声嘶嘶哑哑,“妹妹,我这里从来不收一元面钞,不如你叫你叔公来把这十二块付了。”

钟霜手掏在口袋里使劲地找都只有好几十百元的钞票,何光新给的。

她抬头:“几点关门?”

女的看了眼时间,八点差一刻,“再十五分钟。”

她的脸在烟雾缭绕里看不清,悄然无息的眼神落在钟霜脸上,嘴唇鲜红,头发蓬乱,像极了那天她隔着窗户看钟霜跟何禅祖一后一前的从朱村长屋子里出来。

“你打电话好了,让他过来。”女的笑一笑,推了一支带着电话线的座机过来,途中窗外掠过高大的男人身影,她抬眼瞄了一下。

4-7

店女主人说一就是一,绝对不接二,推了电话让钟霜打,她想看钟霜笑话,看钟霜这个撞破自己跟情人好事的女人跟自己那个猫腻的又敢不敢叫。

钟霜安静,看着像跟女人犟了几秒,不跟她继续顶下去,手拿起座式电话。

女人转回去靠着桌子摁了悬挂小电视机开始看新闻。

“哪位。”电话那头的男声听起来漫不经心的,隐隐有麻将声。

钟霜:“你又在打了?”

何光新窝在背靠棋牌桌的椅子里淡淡的垂着眼,笑了笑,说:“你也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牌桌的一个谢顶了的老男人转了头叫他:“光新代我一下,我上个厕所。”

“好啊,你烟抽我一支。”何光新站了起来。

对方按一按何光新的肩,说:“谁打来的。”

何光新笑意不减,头微一扬起坐在被人大屁股垫了以后温温热热的座位上回:“催我回去的。”

秃头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空气散着细碎的暧昧。他喝了很多酒尿憋的急,脑子也不好使,迷迷糊糊一张嘴就吐不出妥话。

“婆娘就是烦,腻歪!”秃头还倾身子问了问周围的人表意见,说:“对不对?对不对?”

三圈人尴尬的附了几声,最近一个看着的年轻姑娘俯身靠着秃头说:“爹,你糊涂了。”

秃头不满:“我怎么了?”

姑娘张大眼睛瞪着秃头,说:“今天何老爷刚去世了啊,你让光新哥来搓牌干什么。”

秃头一边莫名其妙的想着是何光新自个儿来的,和他什么干系,一边又一脚跨进了茅厕,一个不小心踩进了池子里,“噗”的一声。

三周圈子的牌友正愁着呢,都不想跟何家的人扯关系,捏着牌左顾右望的找着借口就走了。

小姑娘大喊一声:“爹!”

三个牌友“蹭”一下站的比火箭发射速度还快,纷纷站出了位置,说:“哎呀,掉进去了。”

小姑娘急的快哭了,“叔叔,帮帮忙。”

“放心。”牌友们巴不得赶紧从牌桌上走开呢,前脚一个人走后脚接踵而至,推搡着给钱,三个人都围到了茅厕边。

这家的洗手间坏了,一滴水都漏不出,比细嘴漏斗还夸张。

留下何光新一个人,坐在了余温都来不及跑散的位子上捏略有磁性的麻将牌把着玩。

“你那儿怎么了?”电话里钟霜听见不正常声响,静了一分钟才探了个安全的时机问了问。

何光新鼻子里轻轻地一声,说:“有人掉茅厕去了。”

这个老秃头说真心话人不错,大家都孤立何家,他至少醉着酒还能顶着压力接何光新一回,只可惜也是在醉的上个茅厕都能踩空掉下去的程度。

钟霜咯咯的笑,“扫把星了。”

何光新听她笑,自己也笑了,放下牌把外套拉拢,趁着没人看见他,先走一步。

顶着星星点点闪烁的月光与星子,何光新走过湿湿滑滑灯下,听钟霜说十块零钱找不出,他给过去一趟,捎着钱把零钱垫一垫。

钟霜说挺好的,我在小店这边等你,挂了电话后女店主不看电视了,眼一直在钟霜的脸上。

“不是你那个叔公?”眉毛都挑了挑弧度,从盖着的头发缝隙里露出来。

“别猜了。”

“看来不是。”

“……”钟霜没说话。

女店主暧昧的支着下巴,看着她,脚搓了搓地上的灰尘,说:“还是换了?”

她的手指甲涂着蔻红,和嘴唇都一样,红红的夺人眼目,红的下一秒蹦出了一张猩盆大口吃人都不吐牙不嗑骨头。

钟霜还是不应声。

在这山村里的有谁能永远干干净净,无人知道。

又或许只有何家这样,只有朱家这样。

小店里灯光如昼,看久了白色晃成了红,火猛火猛的照头烧下。

“太亮了?”柜台后的老板娘瞄了眼钟霜,手拉一拉吊绳,一下变暗。她一下子扯了两次,灯直接灭了。

老板娘再拉连按两回,调回灯暗模式。

“够了。”钟霜见这大姐姐又要再拉一下,就叫住了她。

店娘不涂胭脂水粉的眼大大,睫毛长长,不太弯,看着钟霜眨一眨,“扑哧”的一声笑了。

“闷葫芦啊你。”女人从里头走了出来。“为啥你家叔公会喜欢你?”

钟霜:“他不喜欢我。”

我也已经不喜欢他了……

曾经喜欢,一个过去式。

女人歪歪头,声音有点纳闷,却说:“没搞错吧?”

不想回声。

女人走出来有一股廉价驱蚊水刺鼻异味,熏的蚊子都逃了不敢接近,物美价廉。

“吵架了?”

桂花跟玉琴是好友,店娘估计觉着不甘寂寞也想拉个小姐妹一块儿组个阵营,抗敌杀友。

钟霜不觉得自己最后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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