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送到幼儿园,牧知意和钟斯年分别在牧鸿舟的左右脸上亲了一下,嫩生生地说:“爸爸再见。”
他们晃着书包带子往幼儿园跑,牧鸿舟笑着挥了挥手,回到车上前往公司。
“许庭森!”
牧知意拉着钟斯年的手站在幼儿园门口,看见从车上下来的许庭森,兴奋地朝他挥手,“这边这边!”
许庭森还没睡醒,揉着眼睛走到他们面前,顶着头上一撮呆毛和他们道早安,“早上好,有什么事吗,牧知意?”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吗?”牧知意溜圆了眼睛,殷切地看着他。
许庭森觉得说不是好像有点不礼貌,开门见山道,“你想养狗吗?可是你妈妈应该不允许吧。”
牧知意原地跳起来,张牙舞爪地说不会不会,“我和妈妈以前也养过狗狗,是一只超大的金毛!我很有经验,我会把它养好的。”
她抿了抿唇,重新笑起来,“我和钟斯年都还没进去,你先进幼儿园,今天让你当第一名好不好?”
钟斯年有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转魔方。
牧知意把小书包从背上抖下来,打开拉链拿出一个精致的礼品盒,双手捧到许庭森面前,
“这个戴围巾的比熊巧克力送给你,等你家玛丽生了宝宝,送我一只好吗?”
许庭森把盒子顶上漂亮的蝴蝶结绸带解开,看见里面造型精美栩栩如生的巧克力,闻着可可的香气咽了咽口水,非常心动。
“这个礼拜我们都不和你争了,让你做一个星期的第一名好不好?”
许庭森被彻底说动,生怕她反悔似的点头,“好,一言为定。玛丽这两天就要生了,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进了教室,钟斯年有点不高兴,因为牧知意想养狗,他这礼拜都不能当第一了。
牧知意坐在他旁边,嫩藕似的胳膊悄悄从桌底下伸过来,晃了晃手里的礼物盒,里面装着一只小企鹅造型的巧克力,钟斯年当时没说,但是看了好几眼。
“哥哥,这只小企鹅的送给你。”牧知意笑出一排白嫩嫩的乳牙。
钟斯年那点不高兴跟着小企鹅飞到了南极,脸颊红扑扑的,“谢谢知知。”
牧知意包着漂亮书皮的课本立在小课桌上,脸埋进去偷笑,心想反正那只小企鹅不是她最喜欢的。
第51章 番外五 ...
钟意刚一落地, 繁重的公务像藤蔓一样缠上来,她忙得脚不沾地,接近凌晨回到酒店, 敷着面膜刷牙的时候恍惚想起, 忘记提醒牧鸿舟带两个小朋友去看牙医了。
牧知意眼睛通红地坐在椅子上,不安地扭来扭去,回避手机镜头,捂着嘴巴, “我的牙齿很漂亮,我不要奇怪的医生给我看牙齿,他会把它们拔掉!”
钟意在会议室的隔间里, 握着手机轻声哄她,“只是给医生看一下,不会拔掉, 看完爸爸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可以买一桶爆米花和可乐。”
牧知意放下手,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已经开始得寸进尺地讲条件,
“我要大桶的爆米花和大杯可乐。”
钟意眉梢一挑,牧鸿舟赶在她发作之前灭火, 抢先说道:“可以, 但是要和哥哥一起分享好吗?”
牧知意顶着妈妈犀利的目光点了点头, 和钟斯年保证说会分他一半。
钟斯年把漱口水吐进水槽, 他刚从诊室出来,牙床上还停留着金属器械滑动的不适感,零食勾不起他的兴趣,他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 “没关系你吃吧,哦,医生喊你进去了。”
牧鸿舟和钟意一起鼓励她,牧知意像一只小乌龟一样缩在爸爸的肩膀上,抽噎着捂住脸,“等一下,再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只要一分钟就好,我要和我的牙齿们说悄悄话......”
一分钟过去了,牧知意和牙齿们说完悄悄话,趴在牧鸿舟的肩膀上又抓耳挠腮了一会儿,还是守信用地说可以进去了。她从爸爸肩上下来的时候嘴角耷拉,不情不愿要哭不哭的。
牧知意躺在诊疗床上,强光灯从上面照下来,她嫩红的口腔明晃晃地映在灯下地小镜子里,她紧张得两只拳头攥起来,撅着嘴叫牧鸿舟出去,
“爸爸,钟斯年都一个人看牙了,我也可以,爸爸你出去吧,不用陪着我。”
“好,知知加油。”牧鸿舟帮她拨开脸上的碎发,鼓励地亲了亲她,起身出去了。
牧知意听见门带上的声音,转头看着戴口罩的医生,眼睛眨巴眨巴,企图发射可爱光波把她击倒,和医生姐姐商量商量,“姐姐不要看了好不好,我的牙没有长黑洞,它们很害羞,不喜欢被看。姐姐,你想知道哈利波特的隐身咒是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快点把这个灯关掉吧。”
牧鸿舟靠在走廊拐角一侧的墙上,在无人的角落里和钟意隔着屏幕相顾无言地笑。
他的的脸盈满了整个屏幕,牧鸿舟的眉弓长得极好,眼型略微偏长,相比阳光俊俏的桃花眼,他的眼睛更清冷薄酷一些,平常不苟言笑时尤具压迫感,可一旦笑起来就温柔又细致,英隽坦荡地看着她,又长又密的睫毛也挡不住的深情。
钟意的手指悄悄捏紧了裙子面料,没话找话,“年年一个人呆着无聊,你去陪陪他。”
“他刚把我从诊室赶出来。才不需要我陪呢。”牧鸿舟笑望着她,眼神干净而炙热,“什么时候回来?”
钟意出差为期一周,返程的机票早已买好,她和牧鸿舟基本每天都要通电话,但是从她离开的第二天开始牧鸿舟就要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此番重复让钟意陷入到一种甜蜜的折磨里,她故意装得一本正经,“不知道啊,甲方太事儿了,说不定得下下周了呢?”
什么样的甲方能难倒钟意?牧鸿舟失笑,也半开玩笑地,说,“那我就去找你。”
牧鸿舟的脸往屏幕前凑近了些,眼神干净而热烈,低哑沉炙的嗓音从两片形状优美的薄唇渡到她耳边,“小意,我想你了。”
钟意的脸颊烧起来,又听见他问,“你有没有想我?”
牧鸿舟没有童年可言,和孩子们相处久了,他难以免疫地沾染上几分稚气,这样直白而热忱的牧鸿舟让钟意觉得陌生,被他一句话钉在原地,助理在门口说话也没反应,还是牧鸿舟听见了,又转述一遍,提醒她客户到了,去开会。
钟意恍然清醒过来,抬头对助理扬声说她就来。
转而看着那边好整以暇的牧鸿舟,她唇角上下撇动,拧巴兮兮地小声扔下一句“才不想你”,飞快地挂断了视频通话。
钟意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在洗手间里快速补完一遍妆,旋紧睫毛膏,对着镜子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之前给孩子们讲的皮诺曹的故事,两个小朋友互相指着对方的脸笑嘻嘻地开玩笑,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
牧鸿舟刚把手机收回袋里,它又震动了一声。他拿出来,看到钟意刚发过来的消息,
“想。”
牧知意从诊室出来,矮矮小小的一只,看见爸爸像看到救星一样,跌跌撞撞地朝牧鸿舟跑过去,脑袋埋在他肩膀里委屈地控诉,“医生姐姐好坏,我把隐形咒告诉她了,她还要用很酸很凉的水冲我的牙齿,她说话不算话。”
她光顾着委屈,告个状把自己那点小九九也交代出去了,牧鸿舟憋着笑,轻拍她的后背,“知知这么厉害啊,还会隐形咒?”
牧知意小脸一皱,心都要伤透了,“不是,我不会,我念的咒语没有用,我不会念古拉丁文,我还没有学会,太难了。”
“没关系,以后就学会了,”
牧鸿舟拿出手机让她选餐厅,“好了好了不哭了啊,年年都没哭,你不是要当姐姐的吗?”
牧知意揉着眼睛,短嫩的手指在海洋主题餐厅上点了点,“我要吃美人鱼的蛋糕,头上要有皇冠。”
按照惯例,在外面吃完晚饭这兄妹俩是要去少年宫玩一圈才肯回家的,但是牧知意接到了许庭森的电话,他家的狗狗要生了。
她摇晃着手腕上的电话手表,几乎手舞足蹈起来,脸颊红彤彤地,还沾着奶油,兴奋地说,“玛丽要生了,我要有小比熊了!”
她攥着牧鸿舟的西装衣角往外拖,又开心又着急,“爸爸,我们快回去吧,哥哥,你也想看玛丽生宝宝对不对!”
牧知意只有在有求于人或者暗中使坏的时候才会叫哥哥,钟斯年早就发现了,他撇了撇嘴,他才不想看,但还是解了小围兜从儿童餐椅上下来,拉着牧鸿舟的手,“爸爸,我吃饱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