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是玫瑰色(18)
出了试镜厅,夏白烟没找看到自家经纪人,直接坐电梯下楼。
电梯下了一层停住,从外面进来两人。她抬头一看,好巧不巧,又是孙雨桐。
试戏结束后孙雨桐急着去上洗手间,敢情是来二十六楼坐电梯的。
孙雨桐看到夏白烟,表情一凝,明显的尴尬从脸上爬过。她笑笑,主动解释:“楼上洗手间人多,小夏还没走,沈歌呢?”
此地无银的架势,夏白烟没多说,回敬一个浅笑:“我没喊她来。”
“哟,外面正下雨呢,要不搭我的车一起走?”孙雨桐一笑,顿时变得热心肠。
夏白烟朝外面瞅了眼,确实在下雨,还不小。她不动声色保持距离:“不麻烦孙老师,我再等会儿。”
本以为孙雨桐只是跟她客气,走到门厅,非拉着夏白烟上她车,不上不行。
两人一拉一扯,门口开过一辆黑色林肯,停在二人面前,响了声喇叭。
右后方车窗滑下,露出一张英俊的脸。
路丰旸看向二人,沉缓开口:“小白,上车。”
稀奇,男人竟然来接她。夏白烟诶了声,抬起脚就上车。孙雨桐看到是路丰旸,松开夏白烟,走过来打声招呼,笑得花俏。
“路老师真贴心,下雨天晓得来接女朋友。”孙雨桐紧了紧披肩,看似整理,实则又往下松了松。
路丰旸看都没看,丢下句“抱歉,还有事”合上车窗,林肯哗地驶远。
夏白烟刚坐稳,恰好,沈歌的消息叮得弹出来:
【宝贝儿我被路大佬赶走了,你自求多福。】
自求什么福,已经自投罗网。
车里安静,前方小李透明人似的开车。夏白烟向后靠去,背还没挨住,整个人又被拽进气息清冽的怀抱中。
又来这套。
“等我问你?”路丰旸揽着她,使对方的重心向他靠,“结果如何。”
腰上的力度不轻不重,夏白烟默默受着,望着男人漆黑干净的鞋面说:“不知道,可能要演反派。”
“你怎么想。”难得的,路丰旸问她想法。
试镜说的话实在多,夏白烟清清嗓子,未等她开口,一只手从侧面伸来,男人的皮肤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瓶水。
一个突兀的念头冒出——路丰旸的手,真的很好看。
夏白烟愣了下,接过瓶子喝了口,声音恢复清润:“倒也没关系,就当历练。”
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路丰旸没再说话。
私下里他一向话少,夏白烟不以为意,问更重要的问题:“这是去哪?”
车的方向不对,不是回别墅的路。周围的高楼渐渐被绿植淹没,雨雾蒙蒙的,煞是好看。
“吃饭。”
接着,夏白烟看到探花山庄的牌子后,心底惊叹。
京市最难排的国风餐厅,没有之一。排号的人能从上个月排到下个月,夏白烟没来过,但也略有耳闻。
是什么风,吹得路丰旸有兴致,把她带到这里来吃,不由忐忑。
第15章
“路先生您定的雅阁在这边,请。”
典雅不俗的中式回廊,大堂经理亲自领在前面,为钻石贵宾路丰旸和他的女友带路。
外人面前,夏白烟很自觉。白嫩纤细的手臂挽起路丰旸,立地变得乖巧柔软。
庭院里的池子里荷花正盛,风一吹,清幽的荷香顺着回廊弯弯绕绕的雕花飘过来,很是好闻。
路丰旸微微低头,嗅到的却是夏白烟头发上的香气,甜的,像水蜜桃。思绪瞬间回到在花圃的那晚,他在对方唇间尝到的滋味。
勾得人心痒。
进入雅阁,大堂经理斟茶摆点心,一顿服务,末了按照路丰旸定好的菜谱吩咐上餐。
黑木餐桌左侧是面巨大的落地窗,视野极好,波光粼粼的河景一览无余。连绵的墨绿映进来,令室内人的心境多了些平和沉稳。
环境的确是没得挑。
夏白烟喝了口茶,瞧一眼路丰旸,没说话,扭头看窗外。
“有话要说?”路丰旸放下瓷杯,突然开口。
眸子轻轻一抬,他看向夏白烟,夏白烟正支着下巴看景,神情慵懒,上翘的眼尾显得更加撩人。
她撇过头,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随意一说:“在想你这样的是不是也需要预约一个月。”
“不用,”路丰旸语调平常,“随时可以。”
服务生来上第一道菜,红烧肉,色泽鲜亮,摆在小盅内。等人离开,夏白烟又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没什么特殊情况,他俩很少一起在外面吃饭。逢场作戏也要消耗精力,吃饭这种事还是轻松些好。
“吃饭,不用紧张。”路丰旸淡淡,为夏白烟打开盅盖。
接连上过三道菜后,经理领着推餐车服务生进来,亲自把铜制锅摆上,对路丰旸歉意道:“路先生,十三香小龙虾,您昨晚订的急,罗定河产的没购到,亲贤产的也不错,您可以试试看,这道菜免费送您。”
“一并算上。”路丰旸拒绝赠送,眉宇微挑,示意夏白烟动筷。
小龙虾,夏白烟日思夜想的快乐源泉。没想到在这种宴会级的餐厅吃到,还保留了动手剥虾壳的乐趣。
十字刀的背痕使虾壳轻易被剥去,她尝了口,眼睛一亮:“赞!”
路丰旸面无表情的脸上浮起点似有似无的笑,经理提着的那口气庆幸一松。
“夏小姐喜欢就好,两位请慢用。”
经理退出雅阁,正准备关门,旁边带起一点风,一个漂亮的女人止住动作,冲里面一喊:“旸哥!”
说罢,踩着高跟走进去。经理一看,这不是在楼上吃饭的苏向欢么,才想起路丰旸和这位的关系匪浅,合上门赶紧拉着服务生离开。
苏向欢直奔路丰旸,往旁边随意一眼,看到坐在对面的夏白烟,脸上笑容霎时要垮,硬是维持住:“呀,我没看到,原来白烟姐也在。”
然而语气里那丝惊奇还是被夏白烟抓住,她忙着剥虾,顺势说道:“向欢不如坐下来一起吃。”
苏向欢早有坐下来的意思,等不及她邀请,坐下嗔怪:“旸哥你真是的,吃饭怎么不叫我。”
“你不是已经来了。”路丰旸看她一眼,修长的手指浸着红油,正对付虾壳,“和谁在这吃?”
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苏向欢定定看清路丰旸动作,就差惊叫一声“路丰旸为什么在亲手剥虾”。
她瞪大眼睛,慢慢说道:“还不是爸爸介绍的人,旸哥,你去劝劝他,我真的不想和什么相亲对象结婚。”
“联姻?”路丰旸终于剥完一颗虾,顺手放进对面夏白烟碗里,“只怕我也劝不了。”
本来已经做好要享受旸之虾的苏向欢,看到虾仁进了坏女人嘴里,终是忍不住:“旸哥,你怎么不给我,就给夏白烟剥!”
说完,气得直接抱臂靠在椅背上。
“自己动手。”路丰旸表情不动,“另外,以后叫嫂子。”
“咳咳咳——”
夏白烟猛地咳嗽,差点把刚喝下去的茶喷出来,她紧盯路丰旸,对方无波无澜,继续剥虾。
见状,苏向欢突然平静,神情一晒:“所以上次家里宴会,旸哥你要带她,就是这个目的?”
宴会,什么宴会?
夏白烟低着头,缓慢吃虾,脑中迅速过电影似的搜索记忆。被王老板调戏那晚,路丰旸确实带她去到一个别墅。
那时两人在门口纠缠,没进去。想来,路丰旸带她赴宴,赴的就是苏家的宴。
这时,雅阁的门开,久不见的何睿进来,附在路丰旸耳边说了什么。路丰旸起身:“走了,小白。”
苏向欢扭头,看向二人,音调变高:“旸哥,你确定要为了她做到这个份上!”
“这是我的事。”
声音冷硬似冰,路丰旸牵着夏白烟的手,头也没回,离开雅阁。
走至停车场,夏白烟挣开那只被牵的手,看着男人挺拔的背,脑子乱糟糟的,她问:“又去哪!”
“警局。”
京市警局,忙碌的蓝色身影在各个楼层穿梭,有人哭,有人在骂,热闹非凡。
路丰旸和夏白烟被请进三楼的问询室,不多时,进来一位胡子拉碴的年轻警官,冲二人招了下手,大喇喇坐下。
“看样子,有收获,徐队。”路丰旸开口。
徐警官哟了声,说道:“大线人,你这么注重我的面部表情,不怕女朋友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