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养,一定不养。除非……”
“除非什么?”她睁大眼睛看着我。
“除非你把它卖给我,让我拥有永久的使唤权。”我看她一眼,笑着说。
“卖?”
“对啊,我听说,买房送老婆。嘿嘿,说不定,买狗会送个大美女呢,嘿嘿嘿……”
“呀,叫你又胡扯,不卖,不卖,你说,你养不养?”说着,她就用那条狗尾草扫我的耳朵。
“你不卖我就不养,不养……”我摇着脑袋。
“养不养?”她将狗尾草扫在我的脖子里面,嬉笑着说道。
“痒,好痒……你先把狗尾巴拿开……”我笑着说。
“好呀,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确定就是你养了……”她收起狗尾草,大笑着。
我正要回答说‘不养’,却就发现我已经落进她的‘yang不yang’的圈套中去了……
“好啊,有些人竟然学会耍赖了哇,己所欲,施于人……”我嘿嘿笑着说。
“你说,是不是你自己说你愿意养的?”
“额,你用狗尾巴扫我,问我痒不痒,我当然是说痒了。你问养不养,我当然是不养了,痒又不是养。”
“养不是养么?养不是养么?赖子……”
“哈哈,你才是赖子,let’s go,赖子狗,go,go,go……”说着我就逃跑。她就来追我。我就继续说let’s go,赖子狗,她反应过来。跳起来哼哼唧唧的直跌脚,抓狂的叫我站住。无助的模样好可爱。
我时不时就让她抓住一下,不等她掐着我,我又逃跑,她又继续抓狂。闹着,跑着,聊着,笑着。
黄昏渐近,微风送爽,暖暖的气流,飞撩着我们的头发。《孤独》响起,她接了个电话,我在旁边贴着耳朵偷听,她白我一眼,任由我听,卡布奇诺的听筒音量也是够大,是她妈妈打过来的,可她竟然说她在图书馆!
听她撒谎,我也道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只是不住的转动着手里的野草。那许多思绪争先恐后的都涌了上来。
然后我就问她说:“你的小名叫熙熙?”
“对呀。你的呢?”她一边收回手机,一边就慢悠悠的回答我。
“小叶。”说着,我就想起那天在医院中我妈叫她小叶。顿时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开始满满的冒涌出来。
“小叶?”她睁大了眼睛,手机塞进口袋一半,竟是忘却继续往里塞了。
“是啊,你可以叫熙熙,我就不能叫小叶么?”我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不是,我也有个小名叫小叶……”
“啊?你也叫小叶?”我顿时大惊。
“刚你说你也叫小叶?”
“是呀,我也叫小叶,可这也太巧了吧,难怪那天在医院里面你妈叫我小叶的时候,你的反应那么异常……”
“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
“你说,我们两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她理了理刘海,笑着问我。
“你看啊,我叫贾四叶,谐音个嫁四叶。你叫叶梦熙,解作四叶,梦见熙。怎么样?”我嘿嘿笑着胡乱的解说八字。
“哼,你总是谐音谐音的,不怎么样。”
“那你说,如果有人在旁边叫了一声小叶,到底该你来答应呢,还是我来答应?”
“你来答应。”她抿一抿嘴。
“那如果那个人仅仅只是认识你,并不认识我,而且还是个大美女呢?也是我来答应么?”
“呀,你要死……”说着她就伸手过来。
“走咯,打道回府咯。”我赶紧开溜,解开自行车锁。准备打道回程,她坐在自行车后面,我踩车踩得飞快。
我们不说话时,蚊子飞虫们就噼里啪啦的撞到我的脸上,撞得它们晕头转向,纷纷的掉到地上去。稍微说话,蚊子飞虫们就噼里啪啦的钻进我的嘴里,害得我呸呸呸的吐个不停。
她问我怎么了,我说没怎么,我叫他转头向前,给她个惊喜。她说好。我就说,不许扭头回去,扭头回去的就是白白瘦瘦的小猪。她说好。然后我就猛的低头趴在龙头上,一边说着刚才的那些笑话。
她就咯硌咯的笑了起来,我猜那些蚊子飞虫们,肯定是噼里啪啦的都涌进了她的嘴巴里面。因为她猛的就低头贴到我的背上,一边吐着口水一边恼怒着说:“呀!呸呸呸!你这家伙竟然……”
“我竟然什么?我送你免费的晚餐耶,纯天然的肉肉噢,绝对不含防腐剂,小蜻蜓们都吃的可欢呢,哈哈……”
“我掐……哎哟……”
“不要动哟,路况不好。”她正要掐我,我赶紧扭转龙头向着那些石头上压去。然后她就一下子抓紧了我的衣服。
“你看你折腾这一天,又是哭泣又是笑,又是咳嗽又是恼,又是顶嘴又是掐,以后还不翻天了哇……”
“哼,我愿意。”
“好哎,好哎,我也愿意,我也愿意。接下来该到哪一步了?”我赶紧就说。
“呀!你……”
“噢,好像是该到交换戒指了吧?”
“谁要和你交换戒指呀?想的美呀你。”
“当然是你和我啦,要不我和你也行,你那么美你不知道么?”
“哼,不换……”
“不换就算,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自己换,左手换右手,哼……”
“哼。”
自行车‘蹦蹦蹦’的一阵跳动。她只好拽紧我,不敢戳我,咬牙切齿的发着怒。而我却兀自哈哈大笑。看着两旁的车人树草,全都被我甩到自行车后面去。就只有在自行车上,她才会意识到安全的重要,所以她不会动手影响我驾驶,只是安心的和我斗嘴,然后被我说得咬牙切齿,却是拿我没有办法。我想,要是停下车来的话。就凭我的那些行为,她非得把我掐翻到地上去……
大凡是有课程的早晨,我都会准时的去她家不远处等她,然后一起去上学。倘若有空,我就带她一起出去瞎晃悠,寻些共同的灵感。或者是去新华书店看书,为她准备她的广播稿。然后谈天说地,过去将来,计划与变动。
倘若是有那一天的下午没有和她一起出去玩上一会儿的话,我真就觉得心痒难耐。因为我害怕有谁会在我不在场的时候偷偷的关注她,所以我迫切的想要与她见面,看到她,我才能安心,然后逗上几句话,一日不见如三秋,大概也就是如同这般吧。
忽然想起《西厢记》中张生与莺莺,‘我看那生和俺小姐巴不得到晚,自从那日初时,想月华,捱一刻,似一夏,见柳梢斜日迟迟下。’两人定是忽而倚门翘首,忽而卧床思叹,兀自揣度,来?为何还不来?
想着张生与莺莺神魂不守,渴望幽约的情形,着实是惨不忍睹,原来就是像我这样的感觉。想着想着,我就笑了。
这时,我方才明白,当初我偷偷的关注温若丹时,康一尘总是和我作对,或许他就是为了维护他心中的这种感觉吧。他移恋范柳柳。我算得上是移恋温若丹么?
“你笑什么?”她撇了撇嘴。
“没笑什么。”我说。
“一定在笑什么有趣的事,给我说,给我说。”
“我给你唱一段戏吧。”
“唱吧。”
“等一下。”
买了两瓶可乐,我便改了一句《西厢记》词,胡乱的唱来:“二三日来水米不粘牙,只因梦熙呀,闭月羞花,买了可乐,我来开呀,你来拿。”
听着,她就嘟着嘴,瞪着白眼看着我,一把抢过去,连我的那瓶也一并给我拧开了,递过来说:“你这家伙唱的什么鬼东西啊?唱得太烂了,好难听,给你,我厉害吧?”她的马尾跟着就是一阵荡漾。我摸一摸那马尾,赶紧说,厉害,厉害。
盛夏的夜,虫鸣声此起照应,那许多故事就像萤火虫一样,在星空下闪成一串虚假的星灯。明灭着,旁观的侧眼,自然是看不透之中的悲喜。明灭的星灯,只是和星星一起遥相共鸣,就如同我今夜平静的内心一样。只想静静的演绎这段时光,真的不奢求有多么的波澜壮阔,只需一直这样平静,那便足矣。
叶梦熙埋了埋鬓角,用手托着下巴说,嗯,对,只需一直这样,就好。然后她时不时就拽一下我的衣角,看着我,接连接连的要我把我的手机铃声给换了,换成和她的一样。《孤独》。
我问她为什么要换成《孤独》,她说,当《孤独》响起来的时候,接听的瞬间孤独就会停下来了,就不会觉得孤独了。听她说着,忽就觉得颇具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