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英语听力不好,之前花了大把时间训练,而是练到最后测试的分数竟然比一开始还低,气得她差点放弃听力。
幸运的是这次考试听力不难,她虽然有几个没听出来,但是小分应该够。
最让她意外的是阅读,文章又臭又长,读完一遍抬头看时间已经没剩多久。
林烟急中生智想起了考前老师讲的套路,每一题的答案在文中的顺序是挨着来的,她索性放弃理解全文,而是迅速查找关键词。
竟然很快就做完了阅读。
考完所有门,林烟一身轻松,慢慢踱步朝办公室走去。
“林烟!” 一个声音从路边传来。
林烟眼神搜寻了一下,顾恒之正站在食堂门口朝她打招呼。
“考完了?” 他小跑着过来。
“嗯。” 她没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感觉怎么样?”他穿着一件帽衫,脸上带着恬淡的笑。
“不知道,” 她实话实说,“但是口语抽到了之前背过的话题。”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手理了理帽子,“你想好报什么学校了吗,我看A大和成大的联合培养计划可以开始报名了。”
“你……”
“我申请到了A大的博后,年底去美国。” 他语气轻松却暗含一丝紧张。
“恭喜你,顾恒之。” 她真的为他感到高兴。
“你呢?” 他没放弃这个问题。
林烟低头思索了一会,徐徐开口,“我想试试C大的联合项目。”
“C大?” 顾恒之脸上一股子失望显而易见,“那个学校很难……”
“嗯,我想试一试,” 林烟扬起脸,“申请到就去,申请不到就不出国了。”
“不考虑其他学校了吗?”
“不考虑。”
顾恒之头低着,鞋子不停地蹭着路牙子,良久才抬头,“哦。”
“还是恭喜你,” 林烟语气轻柔,“我先走了。”
顾恒之没说话,直到她走了老远才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
瘦瘦高高的,脚步轻迈,一股子洒脱的快意被风吹来。
她变了。
变得柔和有温度了。
但不是因为他。
秦宇的生日宴在周六中午,林烟在家里吃了早饭就开车去了市中心。
商场里的玻璃橱窗琳琅满目,但是她还真不知道给个高三的男孩子应该买些什么。
逛来逛去,衣服、鞋子什么尺码一概不知,奢侈品更不用说,他喜欢的林烟肯定买不起。
林烟在商场里纠结了半天,决定给江铭发个短信。
林烟:【秦宇生日我该送什么?】
江铭:【?】
江铭:【送他一张最快飞美国的机票。】
林烟:【……】
林烟:【你上大学的时候希望别人送你什么?】
林烟望着手机有些期待他的答案。
江铭:【你。】
林烟:【……】
她努了努嘴,放弃从江铭那里得到答案了。
走走逛逛,林烟真在一个拐角处看到了一家小店,里面都是一些手办之类的小人雕像。
她仔细看了过去,除了动漫卡通也有真人雕像,个个都栩栩如生,价格不菲。
林烟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篮球明星,她在秦宇的房间见过太多次这个人的照片,还有据说是本人亲手签名的篮球,秦宇时常抱着亲。
就这个。
她拿着这个手办去结了账,心满意足。
出门上楼又买了条领带,这才觉得齐全。
中午到秦宇家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有好多人在忙活。
林烟一进去,就看到了两个大烧烤架滚滚冒着烟,男男女女嬉笑打闹,烤串聊天。
“林老师!” 秦宇远远看到林烟站在门口,就一窜三尺高跑了过来。
他穿了一件灰色短袖,一只胳膊衣袖提到了肩膀上,露出一大块肌肉。
身上能闻得到炭火味。
“生日快乐,秦宇。” 她伸手把礼物提给他。
秦宇有些受宠若惊,两只手在裤子上擦了一把,才接过礼物。
“谢谢林老师。” 他大牙咧着,眼睛都快笑没了。
“小孩。” 她笑着拍了拍他的头。
“林老师你先进屋子坐吧,这外面还得烤一会。”
她刚应下,脚还没抬。
“——哟,秦宇你这真是偏心!” 一个男孩子大声调侃道,他弯着腰正奋力给炭火扇风,“我们就是你的苦力!”
旁边的几个小孩听了立马哄声大笑。
“张宇!你吃我一脚!” 秦宇一个健步冲上去踢了那男孩一脚,两人立马笑着纠缠到了一块去。
林烟也没干站着,坐在院子里和其他女孩一起串起了烤串。
各种肉类被切成块堆成了小山,几个女孩子每个人拿着一把签子边聊边串。
“姐姐,你是秦宇补课老师?” 一个齐刘海的小姑娘凑了过来,她两只眼睛扑闪扑闪格外大,小鼻子尖翘,素面朝天,却也青春逼人。
“嗯。” 她一只手拿着鸡翅,一只手努力把签子往里面戳,“你们都是秦宇的同学?”
“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他朋友,我也不认识。” 她甩了甩刘海,“姐姐我叫乔青。”
“乔青?” 林烟终于串上一只鸡翅,抬头笑道:“你喜欢秦宇?”
乔青两只眼睛立马惊讶地瞪着像对铜铃,一个“嗯”字哽在嗓子眼,脸颊倏地红了,半晌才低声说道:“姐姐你……”
“刚刚看你一直盯着他看。” 林烟低声说道,像是替她隐瞒一般。
林烟明白少女的心思总是春水深藏,不易撩拨。不由地笑了,“我会替你保密的。”
“姐姐——” 乔青更不好意思了,“……可是他要去美国了。”
语气里不无遗憾和不舍。
“你呢,你有去美国的打算吗?” 林烟转头问道。
乔青慢慢低了头,“没有。”
林烟看着她沮丧的模样,好像看到了和江铭分开时的自己,不由心疼。
“那你和秦宇表白过吗?”
“……” 乔青两只眼睛睁大看着林烟,直愣愣地摇了摇头,“不敢。”
林烟把手中的串串放下,“万一就真的永远错过了呢?”
她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去年冬天江铭追到宣市的那个上午,那副拐杖那么显眼,那天的天气那么冷,那天的他那么勇敢。
“乔青,爱要勇敢,但这取决于你。” 她朝女孩笑了笑,不再多说,起身拿着串好的一盘肉走去了烧烤架那里。
乔青远远地看着林烟,入了神。
那个女人那么轻易地看穿她的心事。
可是,
秦宇喜欢林烟,乔青知道。
秦宇和一帮男生烤着串忙得热火朝天,林烟串完食材就坐在院子里放松。
不时有男孩子过来聊天。
若是街上无意看到林烟,那些男孩子估计也不敢都上前搭讪,但是这是秦宇的补课老师,大家觉得多了分情面,搭起讪来也没多不好意思。
林烟觉得有趣,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问题。
秦宇不知什么时候从烧烤架里抬起头,才看见一群苍蝇绕着林烟飞。
一个大嗓门喊过来:“快点来烤!就我一个人烤到天黑都烤不完!”
几个男孩子乐呵呵地笑着,就是不动身。
气得秦宇只蹦脚,却又走不开。
林烟看着他几欲暴跳的模样,起身走去,“我来帮你。”
一群小苍蝇立马飞去了烧烤架旁,装模作样地烤了起来。
秦宇一只眼盯着肉,一只眼盯着林烟,好不忙活。
一群人边吃边烤,林烟饶有兴趣地听他们讲班级里的趣事,笑得腰疼得不行。
秦宇还是第一次看见林烟笑得这么多,他站在她身后啃着鸡腿,觉得香极了。
乔青突然说道:“林老师,你有男朋友了吗?”
本来叽叽喳喳的一群小孩突然噤了声,纷纷投来吃瓜的眼神。
“林老师你这么漂亮肯定有男朋友!” 张宇说着,嘴里的金针菇都喷了出来。
乔青看着林烟背后站着的秦宇突然就不啃鸡腿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下面。
“有了。” 林烟说道。
“喔——”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林烟看见乔青脸上露出了一丝松懈,身后“咔咔”啃鸡腿的声音消失了好久,再没响起过。
少年少女的心思,别轻易猜。
下午时分,大家三三俩俩打起了牌,秦宇去了趟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