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追逐(6)
童愉望了一眼儿童游乐园的方向,那天,距离她和张铭的婚礼还有一个月,童愉心里有种说不得空落落的感觉,她去找周晓朦,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就这样嫁了?”
“那你说怎么样?”这是周晓朦的回答,当时林彦浩三岁,粘着妈妈要抱。
“我就是觉得嫁得太快了。”
“你是不是婚前焦虑啊?”周晓朦没办法,开了电视给林彦浩看,小孩总算安静了。
“不是~”童愉否认。
“那?你是想迟几年结婚?可是你家里不是一直催你嘛,再说你也都一直在相亲,现在找到合适的,要结婚了,你又嫌快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童愉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
“我是说……我……好像,没那么喜欢张铭。”
周晓朦认真思索了一下,说:“可能因为你俩是相亲认识的缘故吧,你想,相亲的两个人一见面就奔着结婚目的,半年时间感情有多浓烈是不大可能的,时间长了就好了……”
周晓檬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又问:“你是想推迟婚礼?可是酒店都定了,亲戚请了也不好……”
周晓朦没主意,俗话说“劝和不劝分”,何况是在结婚这个特殊时刻,再说平常也没看到童愉和张铭两个人闹过矛盾什么。
☆、“预谋”离婚
不知道是因为忙,还是都在怄气,一整个白天,童悦没联系厉梓文,厉梓文也没联系她,眼看天黑下来了,童悦越来越闷闷不乐了,“难道就这么结束了?”童悦想着,不禁眉头拧在了一起,一张小脸缩得更显小了。
不能这么不清不楚地,她拿起手机,决定打个电话。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是厉梓文。
“我在你楼下。”磁性的,熟悉的声音。
童悦本想发火的,一听声音顿时心软了,只软软的“哦”的了一声,就赶忙去穿鞋。
俗话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这话在情侣身上也成立。
两个人一见面,心里还是欢喜,很自然的手就牵到了一块儿,而且也是很自然的——往僻静地方走。
“我想好了,我回头再跟我爸妈说说。他们又不了解你,不能因为你矮就把你否决了。”厉梓文说。
“那你可不能再生气了。”
“我知道。为了你,我一定忍住。”厉梓文偏头看着童悦笑。
“你笑什么?”
“笑你懂事。别看人小小的,都知道维护家庭和谐了,哈哈哈。”
童悦撅起嘴,伸出手指想捅厉梓文的腰,被厉梓文闪躲了过去,还被顺势把她抱了起来。
厉梓文把童悦抱到旁边一个石墩子上,这是他们常来的地方,这样,厉梓文就得稍微仰起一点头来看童悦,童悦说过这样“平等”的感觉特别好。
“毕业我把这个石墩搬回家。”厉梓文说。
“干嘛呀?”童悦笑问。
“哦,不用搬,在家里把你往床上抱就行了。”厉梓文说。
童愉想起那时候的情景,要是自己没有那么糊里糊涂就好了。站在了门口,眼看迈出一步就可能走出去了,结果还是走进了和张铭的婚礼殿堂。
“那时候不敢,谁都觉得我们合适,正经大学毕业,他有房子,有铁饭碗,长的也还可以……相亲相了那么多次,找到一个合适的确实不容易,即使我心里别扭,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怕家里说。唉,这不是电视剧,新娘可以提着婚纱就跑。”
“天呐,所以你……”周晓朦没有想到,童愉尽有这样的心思,懊恼自己这么不关心朋友,居然完全没有察觉。
“不知道有多少夫妻为了结婚而结婚,最后还能一切顺利,家庭和美,可我这两年心里一直有个结,慢慢的,终于看清了弥漫在心里的那层迷雾。”
许是秘密藏在心里很久了,既然说了,话匣子也打开了,童愉一股脑都说了出来,“最开始,我是想不急着生孩子,后来我庆幸坚持不要孩子,我告诉自己不能给他生孩子,要不以后离婚没法收场。”
“离婚?”
“我想离婚,我想了很久,从结婚那时候就开始想,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周晓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童愉。
“不可思议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想离就离呗,为什么会想了两年。”童愉苦笑。
周晓朦眉头紧皱,沉思良久才回答,“也不是不能理解。多少人为了孩子还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勉强维持婚姻。”
“我和他相安无事,没有争吵,但也没有很好。我们俩凑不到一块。明明每天都有回家,可是却好几天碰不到面,最关键的是,我一点都不觉得难过,甚至有些庆幸,他要是回来早,我还怕他来烦我。”
“童愉……”周晓朦惊讶。
“我也想过努力将这段关系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我真的做不到。他喜欢打牌,喜欢熬夜、睡懒觉,还有很多,我都看不惯。如果他在家里,就是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打手机麻将,我越看越讨厌。我也想我是不是太吹毛求疵了,很多同事的老公也是这样,但我真的不是这么侨情,我不是侨情……”童愉用急切的眼神看着周晓檬,不自觉攥紧晓朦的手,她需要得到认同。
“不是,当然不是。”周晓檬安慰她说。她这才意识到,有太多蛛丝马迹,她都没有注意到。这几年,童愉努力工作,年年拿先进,年年上奖台,收入早就超过张铭一大截。
一个在混日子,一个却在努力向上爬,她不追剧,不喝酒,看书上网课,有几个人能像童愉这样越工作越求上进。两个人的距离自然而然会越拉越远,更何况最开始就没有多少感情的。
周晓檬又突然想起去年那次,张铭因为赌博进了派出所,童愉给她打电话,找她老公帮忙。还好张铭那帮人那次破天荒的没拿钱赌博,只是随便玩玩,所以找了关系说说就息事宁人了,要不他的工作可能都保不住了。
这么一想,周晓檬突然好像一下子理解童愉了。
“我不想再这样了。”童愉喃喃地说。
厉梓文还是没忍住脾气,跟家里又大吵了一家。童愉说,如果他爸妈狗急跳墙,极端的做法就是断了厉梓文的“粮“,没收入来源的学生在家里是没有地位可言的,随时可能变成饿死鬼。
童愉这么总结给童悦听,童悦深表忧虑,她说她还担心厉梓文爸妈会不会私下找她谈话,劝他们分手,但是左等右等,也没人再找她,根本连第二次谈话的机会都没给她。
真是电视剧看多了,童悦苦笑。
“我上次说的公务员考试,你报名了吧?”童愉问。
童愉和童悦在一座城市,照管妹妹的事情自然落到了她这个做姐姐的身上,爸妈总是会叮嘱她去督促妹妹,童愉也是很无奈,不按照父母指示,保不准就是一顿唠叨。
“报了,不敢不报,有机会都要试一下,马上就成失业青年了。“童悦说,而且爸妈也叮嘱她一定要考公务员。
“不管怎么样,找工作放第一位,没有工作,其他什么都没意义。“童愉提醒道,她感觉自己有点像妈妈,同样的问题对妹妹反复叮嘱。
“我知道。”童悦犹豫了一下,说,“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说你和厉梓文的事吗?我这样说吧,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你们是大学校园里那么多普普通通的小情侣中的一对,对方父母不认同、毕业分不分手还只是人生中一个很小的坎,今后还有更多的变数和未知等着你,都得靠你自己,你认真的问问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按照心里真实的想法来做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了。”
“唔,这么深奥~”
“越大你就越会明白的。包括找工作的事情,你也要问问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童愉这样叮嘱,她没有挑明了说,公务员这条路,到底是爸妈给她选的,还是她心甘情愿的,不知道妹妹心里有多少数,不过先不说后话,能不能考上也是未知数。
“好吧。这么晚了姐夫还没回来?”童悦晃动小脑袋,搜索手机视频画面的边边角角,像是在找姐夫,当然一无所获。
“没有,不早了,早点睡吧。挂了。”
☆、一个陌生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