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花雨漫天(40)
那千宁惊耳骇目,机械地拉着虞应是的衣袖,声音微颤:“应是,我怎么觉得花重隐怀里的女生像杨丹钦……”
被她一说虞应是也骇了一跳:“不会吧?”可是见花重隐如此焦急愤怒的神色,不是杨丹钦也八成是对他至关重要的人。
正在三人满腹疑云,感觉事态严重又无人可问的时候,虞应是一眼逮到从人堆里晃着脑袋走出来的王韬。
“wuli韬韬,过来过来一下。”她老远冲他招手。
王韬见虞应是叫他,小跑来到他们面前。
“发生什么事了?”于燕庆问道。
“别提了,太惊悚了,辛小薇跟杨丹钦为花重隐吵起来了,说好像是辛小薇介入了杨丹钦与花重隐,杨丹钦没找辛小薇算账呢,辛小薇反倒小三叫板正牌,约杨丹钦放学后书店门口见,谁知道见了面话还没说上,辛小薇跟冷珂珂一起就给杨丹钦打了,杨丹钦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激烈反抗,辛小薇一怒之下,露出藏在袖子里的刀,把杨丹钦的脸给划了,幸而被大家及时拉开,要不然杨学妹的脸恐怕是保不住了。”
校园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令闻着咂舌,虞应是与那千宁更是惊得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杨丹钦是那么简单乐天的女孩,没想到也会遭遇校园霸凌,不知道她目前伤势如何,那一刀会不会在她如花似玉的脸上、纯洁善良的心里留下无法修复的疤痕。
虞应是心底闪过一丝怅惘,有这么多女生愿意为花重隐插别人两刀,那他曾经来招惹他又是意欲何为?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吗?她下意识地抿抿唇,感觉空气逼仄。
晚上虞应是与那千宁吃完饭,便一同躲进她的小屋里做题,窗台上的虎刺梅开花了,在台灯昏暗的光线里,绿叶配红花格外娇艳。大花猫感受到寒意,老早上床帮助虞应是暖被窝,此时正发出“呼噜噜”的鼾声。夜很深了,屋外刮起狂风,树叶混着沙子撞击四处撞击的声音给屋内温柔的夜带来丝丝恐怖,虞应是打了个冷战,做完两套习题册的她终于无法集中精神学习,忍不住又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一幕幕。
“千宁,你说丹钦会不会有事。”
“我也很担心,但愿没有大碍,我现在回忆起她满脸血的样子,还是惶恐不已。”那千宁心绪不宁,索性放下笔。
“这个辛小薇是疯了吗,这么心狠手辣。”
“或许爱情真的会让一个人发狂吧,尤其在青春期的时候,辛小薇垂涎花重隐也不是一两天了,兴许是花重隐给了她一些甜头,她一发不可收拾了。”
“花重隐这样的同学……你会喜欢这样的男生吗?”
千宁仔细斟酌,最后摇摇头:“太危险了,我不想每天都担惊受怕。”
又一阵飓风刮过,撼动窗棱,凉风顺着窗缝透进来,寒意入骨。
虞应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搓胳膊:“千宁,咱们睡吧。”
那千宁正有此意,合上习题册:“好。”
关了灯,二人钻进被窝,大花猫已将被窝暖的温热,虞应是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幸福道:“怪不得人家说被窝是青春是坟墓,真希望倒在这里永垂不朽。”
那千宁撸了几下睡在她们中间的大花猫,大花猫随着她的动作伸展四肢,把自己的抻成一根面条,两只前爪巴在那千宁脸上,撒的一手好娇。
“坟墓里有一直大花猫,这才是最富有的人。”
“哎哎,你知道吗,前几天我撞见了许知初跟陆秋以kiss。”虞应是不改八卦本色,主动讨论起儿女情长。而她能藏得住对许知初的暗恋,却藏不住讨论他的热情,她感谢这一片黑暗掩盖了她加速的心跳,发光的眼睛和那略显别扭的神色,她热衷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话题引到许知初的身上,从而于他人口中得知更多与他有关的故事,尽管那些未经证实的情节经常给她带来创伤,但她隐约可以从拼凑的剧情里体会到一种虐恋的快感。
如果你也曾喜欢一个人,你一定明白这种横也是斯竖也是斯的惦念。
“奥?什么时候啊?”那千宁表现出兴趣。
“就是运动会那天,我本来要去班级学习的,然后就在卫生间那边,撞见了。”
“那岂不是很尴尬?”
“我装作不看他俩,然后从容淡定地从他们中间横穿过去。”虞应是陈述着,像说一件英雄事迹。
“许知初平时看上去挺斯文的,没想到背后也这么激烈。”
“如果不是亲眼撞见我也不相信呢,现在我每次见到许知初都有一种披着羊皮的狼的感觉。”虞应是哂笑,年轻时候的爱恋,总是无法抑制地讨论喜欢的人,好的方面坏的方面,只要话题在这个人的身上,便眉飞色舞起来。
“你知道吗,文老师还没有结婚呢。”千宁也透漏一个新闻。
“你怎么知道?消息很灵嘛,我这个语文课代表对他的情感隐私都没有一点猛料。”
“我不但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他比我们大十五岁,有女朋友了,家住在市里,跟梁羽陵家离得近。”
“你不会把目标从丁原身上转到他身上了吧?”
“你这样讲话可是对师不尊哦!”
“都什么年代了大胆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哪有什么阶级差别。对了,你说童雪歌是怎么得到与文老师一起主持的机会的,这件事我觉得并不是靠才华那么简单。”
“我也奇怪,而且听说最近要开一个校园广播栏目,叫粉色信笺,读一些同学们的原创稿子,播放同学们点的歌,午休时间播出,也是她与文老师主持。”
“这简直是开挂的人生啊。”
“小女孩可不一般,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咱们班上有点风吹草动刘妈都了如指掌,我怀疑童雪歌是不是刘妈的人。”
“如果说她是老师安插在我们中间的奸细的话,那这一切就能解释通了。前几天梁羽陵的事情,你知道吗?”
“什么事情?”
“就她谈恋爱啊,被老师批评教育了,她还因此剪了短发。”
“她剪短发是因为这个?那男生是谁呀?”
虞应是意识到失言,支吾其词圆话:“额……这……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也是听说的。”
那千宁长叹:“是丁原吧?”
“你怎么知道?料事如神啊。”
“一来如果你知道有这件事,你还不千方百计把那个男生的身份挖出来?二来,我曾经有所耳闻,他们之间有点暧昧。”
“他们之间也有风闻?”
“彼此喜欢哪能掩盖的住呢,而且我是听童雪歌说的,你别忘了童雪歌可是梁羽陵最好的朋友。”
虞应是只觉得童雪歌腹黑的可怕:“梁羽陵剪短发也是运动会期间,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最好的朋友出卖了好朋友的秘密,换来一次与文老师共同主持的机会……这个推理丧心病狂。”
“但愿只是咱们脑洞太大。”
“那么你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是不是特别伤心,要劝自己放手了。”
“伤心?失落倒是会有一点点吧,不过会希望他们可以走到最后,毕竟觉得他们俩才是最般配的人呢。”
“那你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我们一起去旅行好吗?”
“好呀,我陪你去看羽泉的演唱会。”
“真的吗?”虞应是狠狠地搂住了那千宁,“见证我整个青春的人陪我去完成青春的最后愿望,那真是太叫人期待了。”
她们就这样聊着,从过去聊到未来,从他人聊到自己,从班里聊到班外,从学业聊到人生……任凭窗外风声呼啸,少女心事如同开盖的香水瓶子,彻夜长谈也倾诉不完。直到虞应是母亲睡醒一觉听到隔壁屋还有夜半私语的声音,起来提醒她们该睡觉了,二人这才恋恋不舍睡去。
第30章 写在成绩上的流年
老师们经过两天加班加点批卷整理,一模考试成绩在周一公布了,站在成绩榜面前,虞应是与那千宁从后头开始数自己的名次,那千宁考了第四十名,这对一名美术生来说可以稳进中央美院了,再看虞应是,第十三名!比预期前进一倍,那千宁抱着她跳起来:“应是你真的太棒了。”
还没有被幸福完全冲昏头脑的虞应是忙寻找许知初的名字,第三十六名。从上一学期开始,他的成绩便开始呈下滑趋势,每次几名,从未回升过。到底是什么影响了他?协助老师管理班级?还是爱情的曲折?虞应是隐隐感觉到情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