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之予情+番外(15)
医生边看边问:“发什么呆?看病都不知道集中精神吗?”
晓木嘴角一抽,尴尬一笑。医生瞥她一眼,视线回到片子上。
“以前伤到神经了知不知道?”
“知道。”
他长吁一声,晓木神经绷紧。心跳的特别快,似乎他再长吁一声,她的心脏就会血淋淋地跳到他的桌子上。
“手腕滑膜炎,属于慢性损伤,所以你一频繁用手痛感会加剧。发麻是因为之前伤到了神经。给你开外敷和内服的药搭配用,回去最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晓木听到后心放下来,“谢谢。”
“别谢我。”
晓木呆住,有些尴尬。
他开完药单,不直接递给她。而是说:“这病容易复发,最好换个工作。”
“哦,好。”她随口应承。
“你不会换的对吧?”
晓木笑着说:“会的。”
“哎,我发现你还挺……”
晓木伸手抽他面前的单子,“不好意思,我赶时间。”被他一把压住,“我话还没说完呢?”
“曹医生,我带了水果,你要不要?”门口响起甜美的女声。晓木全身僵硬,不敢动,更不敢回头。
曹姓医生听到询问后,抓住单子的手松了,晓木迅速收过来,叠在一堆东西上。
“要,当然要。”
“晓木?”邓茵搁下装满草莓、菠萝的玻璃盒。
晓木收紧怀里的各种单子、片子,打招呼:“嗨。”
邓茵关切地问:“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曹姓医生黑人问号脸,疑惑地看了一眼晓木,问邓茵:“你们认识啊?”
“我高中同学。”
“是吗?这有缘啊。”说完站起身向晓木伸手,“曹书其,医生。”
邓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曹医生,门上都写着呢。”曹书其迅速收回手,落头上做了个梳头的动作。
晓木依旧紧紧地抱着怀里东西,对这俩人道:“我先走了。”说完就往外走,后面邓茵喊:“晓木,我还有点时间,我们到对面咖啡馆坐一会吧?”
“我今天不方便,改天好吗?”她回头看着一身白大褂的邓茵说。
邓茵点点头道:“好。如果你今天确实不方便的话,就改天吧。”
晓木也跟着点了点头,飞速出了医院。
曹书其整理桌上的东西,发现晓木的表落下了,心里冒出一点异样欢喜,问邓茵:“哎,你和刚刚那姑娘有多熟?”
邓茵用牙签叉起一块菠萝,若有所思地说:“一般。”
“知道联系方式吗?”
邓茵挑眉一抬,“你想干什么?”
曹书其靠在椅子上摇来摇去,说:“我能干什么啊。”举起晓木落下的表,“还她东西喽。”
菠萝的香气在嘴里蔓延开,邓茵慢条斯理地咀嚼,半天才说:“知道也不告诉你。”
“咳,就是不知道了呗。那这表怎么办?”
邓茵看一眼他举在半空中的表,表带已经褪色了,“给我看看。”邓茵拿到手里仔细看了一遍,赫然发现表的后盖上“吕都”俩个字。
这个名字她听过的。
曹书其看她看了很久,吼:“喂,干嘛呢?”
“嗯?”
“怎么办啊?”
“我带给她就行。”
曹书其作势拍桌子,质问:“你不是没有联系方式吗?”
邓茵把表装到兜里,倾身拿了已经空掉的玻璃盒,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想告诉你而已。”
C市到了不冷不热的季节,满街黄中泛青的银杏叶,再过一些时日这些叶子都会被风吹落在地上,被踩踏、被扫除。
从医院出来之后,晓木慌张地上了公交车,等过了好几站,才反应过来自己坐反了。
下了车往最近的地铁走,周六的城市过于热闹。人们被工作释放,撒了欢地奔跑、嬉闹。
下午六点多,邓茵终于得空歇一会儿。接了热水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又想起晓木。掏出兜里的表看了一会,末了放回去,取过桌上的手机打电话。
“之予,我还有点东西在你那边,晚上你在的话我去拿一下。”
第12章
晓木处理完所有事情,回到家准备敷药时才发现表不见了。仔细回忆自己去过的地方,想起了那位医生的脸,意识到落在医院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人早下班了。
眼前忽闪过邓茵的脸,一下有了希望,脑子里什么都没想拨通林之予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接听,她耐着性子又打了一次,仍然是漫长的嘟嘟声。准备摁掉挂断键时,屏幕上开始计时,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晓木试着喊了一声:“喂?”
“说。”
晓木换了个姿势坐在沙发上,抽过桌上的本子和笔准备记录,“我想问一下邓茵的电话可以吗?”
林之予手机贴着耳朵,瞅了一眼旁边的邓茵和平措,以及茶几上那只表,回了一句听不出丝毫情绪的“不可以”。
晓木画着皮卡丘的手顿住,讨好:“我不会骚扰她,问完事情我就让她拉黑我,可以吗?”
“什么事情?”
邓茵看着林之予的两腮因为咬牙而凸起,分明内心早已因为嫉妒翻腾,还努力保持平静。她低头,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她之前说一起吃个饭,一直都没有机会,我最近刚好有空。”晓木胡乱地在纸上划拉。
“是么?她现在就在这里。”
晓木一惊,彩铅的笔头断了,想要马上结束通话,“哦,是么,那我不打扰了,你把她的电话用信息发给我可以吗?”
话音未落,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平措问:“晓木吗?你们怎么都突然和她走这么近?”
“晓木说什么?”
“没什么,这表我拿给她,免得麻烦你。”
邓茵拒绝,“还是我自己拿给她吧,你把她电话给我。”伸手又把茶几上的表收回自己的口袋。
“医院那么忙,会浪费你的时间。”
“没事,我明天休半天假,正好去她店里逛一逛。”
“不行。”
“为什么?”
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平措的头转过来又转过去,转的烦了,“不然我跑一趟吧。”
邓茵旋即起身,对林之予说:“她如果发现表不见了,肯定会先去医院找,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什么意思?”林之予问,平措也饶有兴趣地仰头看邓茵。
“你把她的电话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晓木在客厅一边画画一边等林之予的信息,等了快一个多小时手机突然震动,吓了她一跳。显示的是陌生的号码,接起来邓茵熟悉的声音就传过来。
“晓木。”
“哎,邓茵吗?”她确认道。
“嗯,白天你把表落下了,曹医生让我转交给你。”
“是吗,谢谢。”晓木接着问:“我到医院找你拿可以吗?你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我休半天假,在之予家,你过来拿吧。”
晓木半天没吭声,邓茵以为信号中断了,问:“听得到吗?”
“听得到。”手指尖揉碎了方才撕下的纸片,“你们几点有空?”摁了免提,弯腰收拾地上的杂物。
“下午两点吧。”
“好。”
邓茵挂了电话,愤懑和不甘齐齐冲向脑门,“满意了吗?”声音较平时尖锐。
林之予此时眼里才泛起了笑意,冲着邓茵说:“多谢。”
这一声多谢,让邓茵再次意识到林之予有多在乎晓木。他只有面对晓木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幼稚和执着。
……
昨晚晓木几乎一夜未眠,白天又没有补回来,睡眠不足令她有些神经衰弱,躺在床上戴上耳塞都能听到外面车辆行驶的声音。
一整晚都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第二日起床洗漱,镜子里的人面如白纸,嘴唇没有半点血色。
她最终还是如了晓令的愿,跟鬼一样活着。
临出门前,晓木翻出之前徐川出国旅行带给自己的一支口红。站在镜子前,不熟练地涂抹,最后抹了一点在指尖,慢慢地在脸颊推开、晕染。镜子里的人看上去有些别扭,扭开水龙头,捧水重新洗了脸。
晓木到店里的时候,徐川和顾家乂都在。
她坐在旁边一个小小的木凳上,汇报自己的工作:“师父,我把相框做完了,照片也拍了,就等定价上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