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有糖[校园](56)
缩在书柜旁他们像两个小偷。
偷着窗外过于炙热的阳光。
偷着彼此身上的奶油清柠味。
夏正行的嘴唇从祁飞的嘴角蹭到侧脸,轻轻地落在了奶油上,然后又轻轻地吻在了祁飞的眼脸上。
祁飞的手攥得更紧了。
太可怕了。
心跳快要破膛而出。
太可怕了
祁飞的心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温热抽离,她慢慢睁开眼睛,心跳还没有平息。
他们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
“我…”
祁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夏正行的脸很红,祁飞猜想自己的脸肯定不亚于他。
一场让人心惊肉跳的实验。
“书…”
祁飞试图转移话题。
书都散在了地上。
说完这句话,祁飞把左手抬起来,想要把碎发撂上去。
夏正行的眼神一紧,拽住祁飞抬起来的左手。
大滴的血珠从祁飞左手心垂落,砸在夏正行的手上。
靠 ,是口袋里的刀。
祁飞都忘了自己割破手心了。
“我没注意…”
开口说话后,祁飞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喑哑。
“刚刚不小心划到口袋里的刀。”
祁飞想抽回手。
靠啊。
太丢脸了。
接个吻都能把自己弄得流血。
狗果然不能吃巧克力。
会傻。
“真想不通,就让你们上去学个习,还能把手给学破了,难不成书本会扎人吗,还是说蛋糕会扎人?”
刘云一边嚷嚷一边给祁飞找医药箱。
夏正行拽着祁飞的手腕,接过绷带的第一时间就是包裹起祁飞的手心。
“真行。”
刘云把医药箱放到桌子上。
“你们太能给我惹事了,正行你好好帮小飞包扎,我去热牛奶。”
刘云走向厨房。
“我下午约了人打牌,等会儿我就先出去了,晚上我找人送外卖给你们吃,放心…是顿大餐。”
“好。”
夏正行一边答应一边垂眼给祁飞处理伤口。
热完牛奶后刘云上楼收拾东西,不久后就挎着包出门。
“你们给我安分点,别又在身体上杵个口子来!”
刘云的声音越来越远。
“写作业都划到手就算了,别告诉我吃饭还能咬破嘴。”
说到嘴,祁飞觉得嘴上滚烫,下意识地抿起嘴。
视线落在夏正行的嘴唇上,而后飞快地移开视线。
她的手心被刀刃给割开,中间有些皮肉往外翻。
夏正行的棉签处理着已经发白的皮肉边缘。
祁飞很想跟他说用不着酒精,她今天早上刚用酒精擦过刀。
踟蹰了一会儿,最终没开口。
夏正行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原本只有奶油味和清柠味,又多了一层酒精味呛着鼻子。
小汪好奇地扒拉着祁飞的腿,闻到酒精味后用力地打了个喷嚏,但还是非常坚韧地往上继续爬。
阿柴一脸嫌弃地抬起爪子,拍着小汪的尾巴,害得小汪没有办法专心,动不动要回头瞪一眼阿柴。
“下次别这样。”
夏正行拿起绷带,声音很轻。
“这次算是我不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祁飞的手。
于是祁飞把下巴搁在桌上,从下往上看向夏正行的眼睛。
“班长,还有下次吗?”
夏正行缠绕着绷带的手一抖。
祁飞自己也是一愣,她现在非常怀疑自己是吃巧克力吃傻了。
夏正行垂眼看向祁飞。
“有。”
小汪用力汪了一声,为攀登不上凳子而大发脾气。
明明只是一个口子,夏正行给祁飞包出了种重症的感觉。
“我跟你说...”
祁飞举起自己的左手。
“就这口子,你要是包扎得再慢点,它马上就自己愈合了。”
“别动。”
夏正行握住祁飞随意挥动的手腕。
“小心伤口再破开。”
“啊...”
祁飞把缠着绷带的手慢慢抽回来,手腕上一阵被蹭过的微热。
明明他们还是他们。
但是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却已经改变了。
这种改变让祁飞胆战心惊。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
“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儿。”
祁飞咧开嘴。
说完后祁飞又觉得自己没资格说这句话。
接个吻把自己手心割破的,全天下可能就她一个。
“行,你不是小孩儿。”
夏正行看向她。
“都已经四岁了。”
“靠。”
祁飞笑起来。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是卫风发来的微信。
八百八十八的红包,再加上一个‘祝贺祁飞飞飞同学四岁生日快乐’。
就好像今天就真得变成了祁飞四岁的生日似的。
祁飞给卫风返了一个九百九十九的红包。
-拿去买辆新车。
卫风那辆破能源汽车,要再这么用下去,说不定路上的人会以为他开着一辆非物质文化遗产直接上路。
卫风发来了一连串的问号。
过了几秒后,又给她发了个乐高汽车模型的链接,上面标价正好九百九十九。
-九百九十九的汽车,终于让我给找到了。
祁飞笑着给卫风回了三个省略号。
下午的时光在漫画书和五三之间度过。
看漫画看腻了,祁飞就看会儿五三的阅读理解,感受完高端大气的文化冲击后,她再回归漫画。
一下雅俗共赏。
刘云口中的外卖大餐准时到了。
“这就是大餐?”
祁飞看着夏正行打开粥盒,开始怀疑刘云是不是定错了外卖。
“还真是。”
夏正行翻开外卖的盒子。
“这家外卖的名字就叫‘大餐’。”
还真是刘云能干出来的事儿。
外卖盒里还有刘云让商家给他们写的便利贴。
‘中午吃得太油,晚上吃清淡些。等会儿回去给你们做夜宵。’
粥其实很好喝。
但中午吃太多,肚子里没有太多剩余空间,他俩喝完一半后就没了胃口。
剩下来的全进了某汪和某柴的肚子里。
俩狗子撑着圆溜溜的肚子跟他们出去散步。
天黑得很早,路灯上的光浅浅得洒下。
两个狗子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完了。”
祁飞开口。
“看这样子阿柴要赖上你们家了,到时候它不高兴回学校了怎么办。”
阿柴仿若听懂了祁飞的话,扒拉在夏正行腿边小声哼唧。
尾巴直摇。
“没事。”
夏正行看向祁飞。
“你不是说要养我吗,再多养一个也行。”
“哪儿养得起这么多啊,你知道现在市面上狗粮多贵吗?”
祁飞咧开嘴。
小汪也开始扒拉她的腿,祁飞把裤脚从它的龇牙咧嘴中抽回来。
“怎么回事,你也要我养?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个家啊?”
路上没有几个人,偶尔几个下班的骑着小摩托慢慢悠悠地晃过去。
他俩绕着小区外围溜达了一圈儿。
沿途有个人工湖,几个老爷爷老太太搁湖畔跳着广场舞。
祁飞眼尖地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今天中午来吃烤肉的犹太老头儿也在广场舞的行列里。
一头黄毛尤为明显。
夏正行和祁飞并排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风过于温柔的原因,每走一步祁飞都觉得心里叩击了一声。
如同水滴落入水中。
不重不轻。
他们两个的手时不时蹭在一起。
每次一碰到,祁飞心里的不轻不重就会变成十分遒劲的响动。
手背传来触电的感觉。
祁飞立马抽回自己的手。
晚风就跟有毒一样。
越是不想碰到手,手背上就越是传来温热。
这一次祁飞没能抽回手。
夏正行径直握住她的手。
周围没有人。
只有路灯的余晖和从湖水侧吹来的、有些潮湿的水汽。
夏正行往前一步,祁飞就往后一步。
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儿。
小汪和阿柴不解地叫着。
“夏正行...”
祁飞的话没有说完,夏正行却已经凑近。
温热的吻落下。
他们相互握着的手纠缠在一起。
夏正行及时握住祁飞的另一只手,就像生怕她再把手插进口袋里、做出被刀刃割破手的傻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