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春(6)
【你楚检:??????为什么航二也知道???】
【你楚检:所以时甜是谁???】
【你爸爸:狗子老婆啊】
【你楚检:????席政和什么时候有老婆——】
楚苏卜敲着手机键盘忽然想起来上周席政和说准备联姻的事,脱口而出:“我靠!”
时甜听到席政和那边有人,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着急忙慌地说:“您还在忙吗,那我不打扰您了。房子的事情……还是麻烦您跟阿姨说一下,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再见。”
席政和被挂了电话,移动数据重新恢复,群聊消息噼里啪啦地涌进手机震得人手麻。
席政和点开微信,群聊语音通话的提示就显示在页面最上方,他冷笑着扫了几眼聊天记录,看向楚苏卜:“你现在以死谢罪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楚检搞刑事案件搞多了,眼睛不是一般的狠:“席政和你刚才那是跟联姻对象打电话的样子?你是打着联姻的幌子对人家早有预谋吧?”
“我怎么了?”
“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铁树开花什么样,打个电话笑得一脸春意还能逼逼赖赖是联姻关系?”
席政和被气笑了:“人小姑娘可爱我还不能笑了?”
楚苏卜和语音通话里另外两位异口同声同仇敌忾:“禽兽!”
“你他妈刚才讲电话那个语气,是跟联姻对象讲话的样子?”
“那难道用跟你讲话的语气去跟人小姑娘讲话?楚检,做个人行吗?你平时怎么跟家里小朋友讲话的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滚!”
席政和手机往右手边的扶手盒里一丢,油门一踩起步直接提速到了六十码,只顾着八卦还没系安全带的楚苏卜猝不及防往前飞出去,再一次撞得龇牙咧嘴骂骂咧咧。
席政和在开车,楚苏卜开了外放大家一起唠嗑。
江航那把能直接上新闻台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所以房子到底是他妈的还是他自己的?他当时那个清嗓太可疑了。”
徐知常:“席狗子自己的,我赌一顿饭。”
楚苏卜把手机举到席政和跟前,狗腿道:“席老板?”
席政和:“滚。”
徐知常:“不正面回应,说明是他自己的。知老板者,莫若我徐某人也。”
前面是个红灯,席政和踩了刹车缓缓降速,握着方向盘的手屈起食指敲了几下,徐徐说道:“徐总,美国那个项目我想了很久,一直在想找什么由头才能把你派出去……”
“我靠??”徐知常秒怂,认错认的驾轻就熟,“老板我错了!!!!阿政,席哥哥,欧巴,我错了我不该多嘴我错了我给你下跪!我不能去美国啊,我老婆等我热炕头呢老板我真的错了!”
席政和不为所动:“优秀如我们徐总监,扬名立万功在千秋的大项目必须由你亲自负责。”
“这么好的机会留给您更合适!!!您就是21世纪的枭雄!大项目的代名词!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求求了!!”
寄人篱下的徐某人痛哭流涕,公报私仇的席某人不为所动。
吃公家饭的两位吃瓜群众隔着个手机笑得头掉。
温柔
前一阵的暴雨下完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艳阳高照的周六气温直逼37摄氏度。
持续嗡嗡运转的空调突地一声进入了休眠,窗外扯着嗓子嚎了一整天的蝉有样学样终于也宣告了中场休息。
傍晚五点的房间,一瞬间安静得过了头。
“起了没?”
“没睡着,”时甜坐在化妆镜前一边擦脸一边自嘲道,“在猝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中药呢?拿到没有?”
“拿了,歌颂跑腿小哥,外卖和跑腿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懒死你得了,医院就在你对面你还叫跑腿。”
时甜笑着骂:“你好烦。”
简单擦了个保湿之后时甜一边说话一边把泡在热开水里的中药拎出来,撕开一个口子后视死如归地闷头开喝。
电话那头的宁慕阳:“你不是要去看你奶奶?”
时甜被中药苦傻了,拧着眉口齿不清地道:“喝完中药就去。”
喝完中药时甜嚼了两块糖,等苦味压下去后继续坐回化妆镜前化妆。
刚挂断没多久的电话又一次地响起,这次是席政和。
时甜开了免提把手机放梳妆台上,手上继续凑在镜子前画眉毛。
电话那头的人仍旧是生疏又老套的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席政和。”
在猫抓板上伸懒腰的话梅突然兴奋地一骨碌爬起身,左右晃着尾巴嗲声嗲气地冲着电话连声“喵喵”。
时甜:“……”话梅,一把年纪了,可收收你那狗腿样吧。
“嗯?”席政和问,“你的猫吗?”
“嗯。”
“明天下午我四点去接你你方便吗?我妈他们住得……”
没来得及听完席政和的话,汹涌的恶心感在一瞬间排山倒海而来,时甜起身直奔厕所。趴在洗手池边上呕了半天,胃绞得厉害,整个人都被拧毛巾似的拧了起来,呕了半天却没吐出什么东西。
话梅跟着她来厕所徘徊了一阵,绕着时甜的腿转了几圈后又喵喵叫着回了卧室。
席政和在电话这头半天没等到时甜答话,喊了她两声也没动静,猫叫声也同时消失了,他以为是信号问题。
挂了电话重打,再打却没再接了。
“啊……”半死不活地缓过一阵,时甜扶着洗手池的边缘蹲下身来,气若游丝地自言自语:“空腹喝中药又做错了什么呢……”
席政和抬眼看向从厨房出来的人,把电话打给了徐知常。
徐知常把刚洗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看了一眼在茶几上振动的手机。
徐知常:“你有病?”
席政和:“手机打电话没问题啊,她怎么没声了?”
“谁?”
席政和继续给时甜打电话,心不在焉地回复:“时甜。打着电话忽然没动静了。”
徐知常在沙发上瘫下来,盯着席政和的脸研究了半天。
“狗子,你不对劲,你真的不对劲。”
时甜终于有力气重新爬回卧室的时候手机上有2个席政和的未接来电。
时甜倒在床上给他回电话,电话接通的时候那边一个男声正好掷地有声地问“你真的喜欢她吧?”
席政和的声音置若罔闻地盖在那个男声上,问她:“刚才有事?”
时甜觉得胃上的那股子绞榨感一瞬间爬到了心前区,心脏也像是被攥在手里榨汁似的疼得她头脑发空。
理智告诉时甜在席政和旁边有人的时候不能和他打电话,保全自己的快乐最重要的一点是千万千万不能和他的交际圈有交集。
只要闭目塞听,席政和就可以只是她眼里的席政和。
可刚刚呕了个天昏地暗的那一半很丧的灵魂叫嚣着去探听他的私生活,去诛心,去彻彻底底地对他死心。
两方交战,刚平静下去的胃又开始绞了起来。
话梅趴在时甜怀里自顾自地舔毛,温热的体温从柔软的猫毛传递到时甜身上。
话梅曾经带来过神迹,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话梅老了,神迹也早已消亡。
席政和没回答那个男声的提问,男声也没再说话。
窗外休息已久的蝉鸣再一次地上岗营业,滋儿哇啦的声音汇入楼下的车水马龙中。西斜的夕阳在时甜朝南的窗户窗帘上印出一块通透的橙色。
席政和在那头不确定地试探:“时甜?”
“啊,”时甜半死不活地出了声,“你刚才说明天约4点?我知道了。”
“声音怎么了?不舒服?”
“我靠席政和你绝——”
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声语气兴奋的话被席政和打断,席政和的声音听起来离手机远了一点。
“你闭嘴。北美一个月不够?要不要把非洲也留给你?”
对面一瞬间安静如鸡。
时甜一直没出声,席政和威胁完人温声叫她:“时甜?”
时甜蜷缩在被子里,握着手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最早开始,第一次无意中发现他的本质的时候时甜仿佛一脚踏入冰河,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自下而上凝固,头脑嗡嗡直响,心脏疯了似的做着垂死挣扎,但最终那颗鲜活心脏也难以逃过被冰封凝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