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兀雪接到白言冰电话的时候,才知道白言冰公司里那个叫做阿凡的摄影师,就是那天的偷拍者。
她急急忙忙要往回赶跟这个阿凡算账,白言冰却说那个叫阿凡的在外面欠了钱,被仇家弄的面目全非,也算是有了报应,还把储存卡的视频给他寄了回来。
白兀雪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一个冒死偷拍的人又怎么会良心发现地把储存卡都还给他们。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算是正真地有了个着落,经过上次胥夜喝酒一事,看方敛棠的样子想必是不会再拿这个照片和视频要挟他们,至于这个阿凡,被打成这样还把储存卡也拿了出来,估摸着也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虽然白言冰心大的很,张口闭口都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人,脾气上来打一架又怎么了,但是艺人在演艺圈混如履薄冰的感觉,她算是体会到了。
白兀雪回到了通城,刚刚把东西放下,消息却一路小跑传到了胥夜的耳朵里。
白兀雪看着胥夜的来电,笑笑,从前她发什么他要么不回,要么就回个省略号,这段时间倒是一天两小问,两天一大问缠的厉害。
或许是这段时间接触频繁,她越对胥夜了解,对他的改观越大,觉得他也并非不近人情,虽然有时候傲娇逞强,但也好像不失可爱……
要真能和他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
白兀雪想起想起那晚去他家给他擦药的时候,他精瘦的腰线,紧致的腹肌,和半湿的头发。
从前看到的时候都不觉得有什么感觉,如今怎么连想一想都觉得……有些……迷人。
等等,白兀雪拍拍自己的脑袋,瞧她刚刚想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又低哑的声音:“回来了?”
白兀雪怀着刚刚思忖他的忐忑心情,掐了掐自己的嗓子。
“嗯,事情办完了,回来了。”
胥夜在电话那头顿了顿,有恢复了往日的高冷:“我手上有一些客户媒体关系,一直没有找到合适胜任的人来打理,你下午来一趟公司吧。”
白兀雪一听耷拉个脑袋。
亏她刚刚还肖想他们是不是还能有不一样的关系发展的可能性,对方就已经把资本家剥削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刚回来就抓她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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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兀雪来到胥夜办公室的时候,胥夜正端正的对这个电脑,抿着个嘴,眉头微微皱着。
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进”,胥夜以为是公司的其他同事,并没有抬头看她。
白兀雪看了看衣着得体,坐姿笔挺的胥夜,怎么也和前几日病态央央的胥夜联系不起来,她清了清嗓子:“胥总,我来了。”
胥夜见到来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指了指理办公桌旁的小隔间,“坐那。”
白兀雪探出头去,这才发现胥夜的办公室里面有一个隔开的小间,里面有一张可伸缩的躺椅,一旁的落地灯和书架上的书整整齐齐地码着。手工咖啡机有刚刚使用过的痕迹,一旁还有一个小冰箱。
一看就是胥夜平日里小憩的地方。
白兀雪一头雾水,她细细揣摩胥夜的用意,把她叫过来让她在办公室的小房间里躲着,颇有些金屋藏娇的意思。
况且,上班偷偷出来在这种高级办公室里面,躺着躺椅喝着咖啡,不太合适吧。
想归这么想,但白兀雪还是不由自主地进去了,用手指触感估量了躺椅的质感后,满意地四仰八叉躺了进去。
万丈高楼尽在自己脚下,落地窗外是蓝天白云,简直不要太舒服。
胥夜见白兀雪进去好一阵也不见得出来,开口道:“白兀雪?”
“嗯哼?”
“你长在里面了?”
里面不说话。
胥夜看了看手表,觉得也有些午乏,脱了外套也进来小屋子里。
一推开门,就看到白兀雪翘着个二郎腿躺在躺椅上,手上还拿着一本《中国地理》看的津津有味。
胥夜踢了踢躺椅的凳脚:“你倒不把自己当外人,不声不响地就睡在我这。”
说话间把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一直手抓着另一只手的手腕,轻松地把衬衫袖子的纽扣解开。
白兀雪从杂志的背后露出个脑袋,眨巴眨巴眼:“是你说让我坐着的,现在你是我领导,我已经为你所用了,你说让我坐着,我就坐着。”
胥夜一听,一愣神,继而脸上暧昧不清地勾了勾唇角,扯领带的一只手停了停,俯下身子,另一只手支撑在躺椅的另一端。
胥夜精致又立体的五官在白兀雪面前放大,脸上的神色没有了往日的凌厉和难以靠近,多了一些难以言说的味道。
黑色的眸子因为正午明媚的阳光多了几分柔和,他压着个嗓子,声音随着气息在白兀雪的脖颈之间缭绕。
“为我所用?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白兀雪当即意识到她说的这句话变成了胥夜开她玩笑的把柄,当即就从躺椅上起来,试图推开居高临下的胥夜。
胥夜倒也不继续用这个姿势压制她,被她轻轻一推,就顺势往后退了两步,留下白兀雪起来的空间。
他挑挑眉,指指一旁:“我让你坐那。”
白兀雪顺着胥夜的手指方向看去,这才注意到这个小隔间的最角落,还有一张桌子,倒也不是不明显。
只是跟舒适的躺椅比起来,谁能看到这硬板凳呢。
“哦。”白兀雪不情愿地挪了个身子去那个小桌子上。
“电脑带了吗?”胥夜把领带和手表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自己躺上了躺椅。
“恩,带了。”
“那个桌子的抽屉里有一些媒体客户的名片,你帮我查找一下他们的爱好、风格和性格标签,整理一下。”
白兀雪低头一拉抽屉,果然有好几叠客户的名片。每一叠都有三四十张,加起来就有几百张。
白兀雪暗自叫苦,这明明就应该是秘书做的活啊,把她叫过来整理名片那岂不是大材小用。
白兀雪本能的抗拒,整理名片这种事情,是她刚毕业当公关助理的时候做的事情,虽然本身不难,但是很琐碎,因为本身对这个人群进行分门别类就已经要花费不少的力气,更何况还要标记个人的喜好、年龄、生平事迹。
白兀雪有些头疼,想着推脱,看着已经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胥夜,怯怯地开了口:“胥总不是说要重新给我机会的吗,这让我整理资料算不上是什么机会,胥总要不你还是带我直接去见见客户吧。”
把她“囚禁”在他的办公室整理文件资料,这算是哪门子工作。
胥夜不语,不知道是真的睡了还是故意假装听不见。
白兀雪蹑手蹑脚地拿起包,准备溜之大吉。
她扭头看向胥夜安静的脸庞,像是已经睡熟,轻轻地打开小隔间的门,正准备出去。
“如果我是你,我就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白兀雪闻声突然愣住,转头果然对上了胥夜半眯的眼。
她恨的牙痒痒,这狗装睡。
☆、喜欢你
白兀雪闷头干了一下午,胥夜说下午有个会,一走就没有回来过。
中间好几次,白兀雪都想去那张躺椅上休息休息,一想到胥夜走之前那个你好自为之的表情,她又有些发怵,咬着牙整理这些毫无头绪的名片。
她看看秘书室里面的三四个员工,她甚至觉得胥夜在故意整她,整理客户资源这种事情,还轮得到胥夜专门去抓一个公关经理来做了。
白兀雪看看桌子上被她扔的零零散散的名片,从前她一听说客户发生危机需要公关处理了,她就觉得神色紧张避之不及。
而这会,她反而对天祈祷说让她的客户发生点什么吧,来一个电话把她救走吧。
过了一会,白兀雪听见有人敲门,心想秘书室的人都知道胥夜去开会了,有人来找也应当会拦下来,这会子来敲门的人是什么来头。
她开了门,不想来人却是胥夜的助理冯成,冯成手里端来了一份银耳莲子羹,站在门口礼貌地跟白兀雪打了一个招呼。
“白小姐,忙了一个下午,也累了把,胥总让我给您送来了点心,您趁热吃一点吧。”
白兀雪一听,忙忙点头,忙把冯成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