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原地守候(10)

顾洛伊换了衣服进了ICU，薛乔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她知道他有意识，只是不愿醒来。

“薛乔涯，我叫顾洛伊，我们见过的，就在欧阳承的家里。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可我还挺喜欢你的。我跟欧阳承才认识不过十来天，可我几乎知道你们所有的事情。

“相信我，如果你死了，欧阳承也活不成。他现在跟你差不多了，一样不省人事，不过是喝酒喝的。再喝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来陪你的。或者你们可能直接就在天堂相遇了。也不错啊，毕竟活着那么痛苦，不能同生，共死也很好啊。

“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所以，你懂我为什么要离开他吗？因为我爱他。而欧阳承，跟我是同一种人。

“如果你只能以死来逼迫他和你在一起，你会后悔的。你要做的，是让他可以无所顾忌地拥抱你，而不是带着大家的怨念，否则你们终究走不长的。

“好了，怎么决定看你自己。我回去了，不然欧阳承真的喝死了。虽然我劝不了他，好歹能看着点是吧。也不知道谁才能劝得了他……拜拜～”

顾洛伊看了一眼那些仪器，她看不懂，至少那条生命线还有起伏。

出了ICU，顾洛伊当着大家的面，说：

“叔叔阿姨，我是个局外人，所以可能比你们都看得简单点，或许比你们知道的也要多一点。

“说难听了，他们两个，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们才是根本原因。乔涯这关过不去的话，欧阳也一样。他现在的状况不比乔涯好。”她把视线转向薛母，“您打电话的时候，乔涯还没到苏黎世，欧阳那时候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行踪。乔涯来找他，他只是贪心了点，想和他再待几天，最终他还是赶他回去结婚的。

“乔涯那天是订了回国的机票，在去机场的路上发生车祸的。他们，都只是牺牲自己，来换取你们的好过。

“抱歉，话不好听，还有点多管闲事。但是我相信，乔涯如果可以为了欧阳连命都不要，那么他也会为欧阳醒过来。告辞了。”

所有人怔怔地看着顾洛伊离开，说不出话来。老一辈的不比年轻人看得开，他们的思想观念没错，随了大流，要一下子接受新的伦理道德观，与他们而言，或许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做到。

“嘿，等一下！”有个人在顾洛伊上车前追了出来，“我是欧阳天，欧阳承是我哥。”

顾洛伊带点不解地望着他。

“谢谢你，长辈都有点固执的。他们也只是希望哥哥们都好。”

“在你看来，他们两个该怎么办？”

“我？我尊重每个人的选择。他们有他们的想法，而长辈有长辈的观念，到最后，总有一方要妥协的。只要伤害值能降到最低就好。”

“如果乔涯醒了，请通知我一声。”顾洛伊伸手，“手机。”

欧阳天把手机递给他，“打我电话发我短信都可以。只要他醒过来的消息就够了。其他的，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OK，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顾洛伊没有等太久，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了欧阳天发来的信息。她知道，薛乔涯挺过来了。走进薛乔涯之前住过的客房，欧阳承还醉着。

“薛乔涯，醒了。你呢？打算什么时候清醒过来。”顾洛伊知道欧阳承听得见，“我买了打包了饭菜放在冰箱，还想活着见到他的，自己起来吃。”

第 17 章

顾洛伊坐在苏黎世中央广场的椅子里，想着自己刚到苏黎世的时候天天泡吧，不久又经历了欧阳承的事情。竟然从来没想过之后要干嘛。她很久没有接单了，再不劳动，自己就快身无分文了。

欧阳承打电话让她想喝下午茶就赶紧回去。新来的阿姨做的一手好甜品，以至于顾洛伊都对外面的甜品免疫了。

“大半天，干嘛去了。”欧阳承把慕斯递给她，自己也在餐桌上坐定。

“我还能干嘛，想着怎么养活自己咯。你这也就是个吃喝拉撒睡的地儿，又不能生钱。”

欧阳承气的啊，“你就说你还能去哪儿找这么个免费供你吃喝拉撒睡的豪华之地吧！”

顾洛伊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薛乔涯醒了之后，欧阳承也醒了。直到薛乔涯回国，他都没再去医院看他一眼。知道薛乔涯回国还是欧阳天告诉顾洛伊的。

在那之后，欧阳承就过回了正常人的日子，薛乔涯的事情像是根本没发生过。

但顾洛伊知道，有些东西，刻在了心底再也抹不去了。她没有告诉欧阳承，薛乔涯回国之后和自己保持着联系。

“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伙，开一间服装设计公司。反正你有名，我有钱，权当玩玩咯。”

这个提议顾洛伊很是心动。与其接单子拿钱，不如自己做品牌。Muriel的名号本来就响，赚钱是轻而易举的事。

于是，两个人联手打造了No.thing这个品牌。借着欧阳承在苏黎世的人脉，以及Muriel的名号，公司很快就步入了正轨。Muriel的设计本就难求，现在变成了独家品牌，自然吸引了许多人买。

当初欧阳承说的“玩玩”一下子就玩大了。既然自己做品牌，两个人就没想过只躲在幕后，于是两个人开始在苏黎世的时装杂志封面上出现，继而世界时尚杂志、服装设计周刊这些地方都有了两人的一席之地。两年不到的时间就把No.thing推到了国际市场。

其实他们两个有一个共同的心照不宣的目的：让某个人看见自己，想让他知道，自己过得很好。

楚希还在电话那头说教，顾洛伊一边装作在听的样子，一边感慨两年多时间过得飞快。

楚希是在半年前联系到自己的，顾洛伊没想到她会主动联系自己。既然楚希知道了，那么他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互不打扰，是他们最好的状态了。

薛乔涯也打电话祝贺过，只是他从来不联系欧阳承。他对顾洛伊说：“总有一天，他会回到我身边，不会太久的。”

顾洛伊相信。

“顾洛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我话费国际漫游诶，你居然开小差！”楚希在电话那头抓狂，却又无可奈何。

“总之一句话，我和欧阳承，根本不可能。OK？”顾洛伊无奈，外界都传两人是一对。毕竟他们总是一起出现在各种场合。他们也不刻意去澄清，因为那些传言可以避开很多麻烦。只有他们两个自己明白，他们的心里都有空缺。他们可以给彼此最坚实的后背，但那仅仅是因为友情。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还是做我的设计稿去。”楚希恨铁不成钢，狠狠掐掉了电话。

顾洛伊笑着摇摇头。

她想楚希，想柒柒，也……想唐洛轩；还有牧泽冶和唐凌寒，他们两个没有她，也可以很好吧。

不恨了吗？顾洛伊问自己。不恨了吧，在苏黎世两年，自己可能真的放下了。

可回去？暂时，还是算了吧。

自从Nothing上了轨道后，她和欧阳承就只管负责每个季度出一套设计稿，出席一些重要的场合。运营管理那些都交给了专门的人负责，每个月看看报表比每天盯着人做事轻松很多。

她一个月去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欧阳承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多。

第 18 章

十月过后，苏黎世的温度越来越低。顾洛伊喜欢苏黎世的一切，除了气温，连最热的夏天最高温都只有二十几度。

薛乔涯又打电话来问欧阳承的近况。顾洛伊流水账似的汇报一遍，然后听他在电话那头傻笑。

作为回报，薛乔涯每个月都会跑几趟H市，告诉她柒柒他们的情况。

薛乔涯告诉顾洛伊：

柒柒现在是唐凌寒带着，在H市。牧泽冶每个月会去看她，次数不定。他并没有和唐凌寒在一起，一个人待在S市，唐凌寒去找他大多被他拒之门外。

而唐洛轩，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他的踪迹。

薛乔涯说：

“其实你和欧阳承都想错了，离开并不会让所有人好过。

“当初他说分手，我同意，因为我觉得那样对他比较好，同时我以为他总会回来找我。可是他没有。然后你知道的，他从来都不曾好过。

“而我呢，那几年你知道我怎么过来的。整个城市都是关于他的回忆，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他的影子。但我谁都不能说，我有多想他，就有多痛苦，人前却要笑得比谁都灿烂，装作无所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