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溢让保姆给余仲准备的是面条,徐仲镛来到餐桌吃一口面条,然后才和余仲打招呼:“你们实验室女生多么?”
余仲摇摇头,他从不关心性别。
徐仲镛说了一句:“那等你回国再说。”后没再谈任何,开始大口吃面。
徐仲镛依旧是那个带着余仲放松的人,更甚至,他晚上还带着余仲在徐伯镛家客房睡了一觉。
第二天,余仲被徐仲镛带走去走场子。
有些事情很神奇,比如余仲有“带孕”能力。余仲幼时,曾经被两家不孕人家领养,都是他去后,女主人便怀孕,有了自己孩子便不要领养孩子,他也因此再被抛弃。
这次,余仲在徐伯镛家住了一晚,荣溢后来竟然怀孕。
当然不用多想,这个孩子不是余仲的,还是徐伯镛的。
只是徐伯镛和荣溢这些年没孕,余仲来家一次荣溢便怀孕,不得不佩服有些事情太“神奇”。
余仲做联合培养博士回国时,已经是博三最后一学期的二月份。
他来到徐伯镛办公室,站在徐伯镛办公桌前,递给徐伯镛一张卡:“给您。”态度透着几分尊敬。
余仲回国是徐伯镛接的。余仲到徐伯镛家休息一晚,还给荣溢带了礼物。
徐伯镛有感觉,感受到余仲这次回国对他们不一样,更好了,还是发自内心的更好,而且还长幼有序的尊敬他。
现在,余仲称呼徐伯镛为“您”,不是以前的“你”。
他已经很高兴,哪想到现在还给他卡。
这时轮到徐伯镛迷惑,他看着眼前更加精神些的弟弟,想一探究竟:“这是什么?”
余仲平静的解释:“里面有500多万。”
余仲在国外和导师做了个项目专利,由于出售给企业专利变成钱,导师分给余仲八十万美元,余仲也是因为这个项目导致出国延期,导致曾经累到进医院。
这钱换成人民币五百多万。
余仲本科毕业时,徐伯镛给他买的房子和每月2000元生活费,加在一起算上利息也不到五百万。
现在,余仲不单还钱,还多付了点利息。
读博期间能凭学问赚到钱的不多,但弟弟累吐血赚到的钱第一个是还给他。
徐伯镛都不知道是要骄傲的笑,还是气恼的吼。
他辛苦培养的博士弟弟,也太欺负他这个哥哥了,他指着卡问:“你这些年憋着劲儿就为还我钱呢啊?”
徐伯镛要爆炸,余仲成了救火队长:“不是还,是我和您分享成就。”
徐伯镛笑了。
余仲的成长在他意料之外,说话都变得懂人心。
给余仲买的那套房子,余仲自从买完从没踏入过。如果说他心理没疙瘩,徐伯镛才不会信。现在余仲给他房钱,明显是憋着一股劲儿。
小时候没用得着徐家,长大后更不用徐家一分一毫,买了房子也很有骨气的空着也不用。
但现在余仲说出的话,更是告诉他,是想让自己和他分享成就。就像是幼儿园孩子给父母带回一块糖,那是孩子的一份心、一份爱、一份情。
以前,余仲和他说话总是带着干巴巴硬劲儿。
那时候余仲是伪装起来的强大,现在余仲实实在在的强大反而说话软和起来。
弟弟的成长令徐伯镛刮目相看。
徐伯镛接过卡在手里晃晃,笑,问:“那我收着?”
余仲微点头,伸手示意一下徐伯镛,仿佛在说您请收好。余仲这个神态徐伯镛懂,他以前要求余仲参与各大学术会议论坛时候,同时要求余仲演讲时开始注意肢体动作,后来余仲出国和外国人学习,练就出来这样动作,示意台下人随意提问便这样。
钱上,徐伯镛从不和余仲多说,他快乐收着卡,开着玩笑:“我不单喜欢收钱,以后也喜欢放高利贷,你如果需要可以来我这贷款试试。”意思是告诉余仲,缺钱还可以来我这拿。
余仲心领神会,还加上一句:“谢谢。”
徐伯镛迅速说:“不客气,你只要给我个准话,毕业论文什么时候写就行。”
徐老师恢复本色,开始催余仲博士毕业论文。
余仲这二年科研上、论文发表上几乎是同级生无人能及,但他似乎对毕业论文一点没着急。
这哪能行,徐老师绝对不允许,尤其是五个多月前余仲回国那次他已经提醒过余仲,毕业论文必须要积极提早准备。
面对催论文,余仲说:“我现在回去写。”这样子,仿佛写博士毕业论文和写个小学生自我简介般容易的事情。
徐伯镛警告道:“好,做不到H城优秀毕业生,你也不用毕业了。”优秀毕业生分两类,一类校级优秀毕业生,一类省级优秀毕业生,H城市优秀毕业生已经是毕业生中最优秀级别。
徐伯镛还记得当年,余仲本科毕业时候因挂科没得到优秀毕业生,他说:“拿不到本科优秀毕业生,拿研究生优秀毕业生。”
如今正在实现。
余仲勾勾嘴角,徐伯镛又用毕业这事威胁他。
从大三下学期开始,徐伯镛挂他科、打过他、骂过他、训过他,似乎永远对他有要求。他被关禁闭、罚晨跑、写检讨,部队里训新兵的方法徐伯镛在他身上用了个遍。
余仲虽然听从但心里并没接受,直到他出国后。尤其是回国前,和别的留学生聊天才从心理理解。
有了同样出国学生对比,有了国外导师的对比,有了众人谈宽松管理导师如何坑人对比,余仲恍然领悟反思,徐伯镛对他成长的帮助何止是一两篇论文。
并且他出国期间,大姐家黄赫晧不满意学校里找的工作,徐伯镛为不让他分心,都没和他说便找人帮助黄赫晧重新安排工作。
余仲仔细回想,徐伯镛默默付出很多,只是被他刻意的忽略,或者他心理贴上“顾影自怜”,只看到自己不幸,蒙蔽自己双眼去看徐伯镛的辛苦。
所以这次回来,余仲对徐伯镛更加尊敬,也更感恩徐伯镛对他的付出。
但还是老套路,威胁他无法毕业,徐伯镛从他本科到硕士,从硕士到博士一路威胁过来,余仲再信他就是猪,还是打了农药的蠢猪。
余仲现在想想,徐仲是最懂他们的人。徐仲镛曾经说过他和徐伯镛:“你们都太倔强,你虽然是处于弱势,但是你也太倔强,没有保护欲,只想让人硬着来,强则强,而且你们都比较固执,只要你们有一方示弱,也不至于这样。”
那时,余仲和徐仲镛去KTV,徐仲镛借着酒劲儿,第一次那样和他谈论徐伯镛,他当时还很讨厌徐伯镛,对徐仲镛这类话也很反感。因此,徐仲镛也在没当他面前提过徐伯镛和徐家。
余仲现在想想,为保护他的“脆弱”神经,徐伯镛和徐仲镛都付出很多。
现在,他要让徐伯镛和徐仲镛放松下来,在他面前少一些规避问题。而徐仲镛指出的问题,他也正在逐渐改自己,和徐伯镛不能硬着来,尤其是谈话上不能硬,这样更有效。
H大博士毕业生分3月、6月、12月三个时间,由于余仲出国来不及3月份毕业,所以只能6月份毕业。
学校要求,6月份毕业学生,3月20日前要将论文提交。余仲相当于只有一个多月时间写论文。
好在有基础不怕,余仲论文如期送审核。
随后的6月5日,余仲毕业前时间,荣溢经过十月怀胎要生产,在某个高级的医疗机构待产,准备顺产。
本是徐伯镛和荣家人、保姆来陪伴荣溢,荣溢却让徐伯镛把余仲叫来。
不是要余仲做什么,只是陪着大家聊聊天。
余仲没拒绝,他对荣溢印象很好,心理对她很是认可。
余仲从来不知道,女性生产是那样痛苦的折腾。在进产房之前近二十个小时里,荣溢已经开始感受到痛苦,坐着不对,躺着不行,全身虚汗,腹疼越来越厉害,吃不下东西,恶心还全身浮肿。
更让人担心的是,荣溢血压升高,医生说孕妇再升高会有生命危险。
这深深的吓到余仲,他虽然是“小叔子”,不好太往前,但围绕在旁边也跟着着急,坐立难耐。
有些事情总是那么神奇,余仲自定义的生日是6月6日,而荣溢生产的日子就是6月6日。
6月6日,荣溢顺利产,喜得千金、母女平安。
余仲和所有人一样,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