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那个隐忍的,从容的,真正温柔的人。
舒森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起身看着那只跟喵喵玩耍的兔子,笑意盈盈:“第一次拜访没带什么礼物,是我失礼了,这个兔子就送给宋先生吧。虽然脾气坏又爱咬人,但跟舒澄清倒是挺像的,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舒森走后,宋宴在原位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昏暗下来,屋里一片漆黑。他回到书房,开着电脑,屏幕上的光打在他脸上,血色全无,这个人脑子清醒得从黄昏到日光泛白。
隔天,他给宋其琛打了个电话,嗓音不知是因心情不佳还是因为抽烟,嘶哑的吓人:“宋其琛,舒森不用查了。”
另一头的宋其琛巴不得他说不查,下意识就回答道:“好的。”
“查一下宋家的谁对舒澄清出手了,再帮我约一下舅舅,我要跟他谈谈。”
另一端的宋其琛听着倒吸一口凉气,几个字被宋宴说出口,就变成了风雨欲来的预兆,“宋家怎么可能对舒澄清出手,谁不知道舒澄清是你的人啊,你从哪听说的流言蜚语,你脑袋清醒一点好不好?你见舅舅干嘛,你不是才见过他吗?”
“宋家有人不规矩,我得管教管教,免得到时被舅舅问责。”说完,便冷笑着挂了电话,宋其琛完全没有机会再说点什么。
宋其琛气得把手机摔得啪啪响,神经病一个。
伍寻樱生完宝宝食欲变得很大。
这会儿打完电话从阳台回来的宋其琛刚好碰见她偷吃东西,还悄咪咪的藏在冰箱上面。
宋其琛看见了,揪住她,“又偷吃?晚上称体重的时候又怪我没及时制止你?”
她把手揣到后面握紧,一脸无辜,摇头,死不承认。
宋其琛扶额,“你以为你168看不见的地方,我185的也看不见吗?”
伍寻樱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赶紧转移话题:“额……刚刚宋宴找你什么事儿?”
“宋宴疯了,让我查宋家。”
她皱起眉,背在身后的手纠结地扣了又扣,沉默了一会儿,眉间犹豫,“或许,你可以查一下楚家。”
伍寻樱的腿因为之前怀孕的原因有些水肿,宋其琛把她按在床上,抬起她的腿放在自己大腿上,指尖用力,帮她按摩,“楚家?”
“我记得那天我发烧第一次给澄澄打电话她没接,她还跟我解释了一下说跟楚总管和程家哥哥有点事才没听电话的。”伍寻樱回忆着,“而且那天她不太对劲,脸色比我这个生病的人都差。”
“什么程家哥哥?”琛少的关注点忽然不太对劲。
“程澈哥哥啊,澄澄同一个爹的哥哥。”
“那是她哥,你叫个什么劲的哥哥?”
“澄澄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啊。”
“我看你胆子变肥了,在我面前叫别人哥哥,欠收拾啊?”
伍寻樱反应迟钝的想起往事气得牙痒痒,“你打啊!老子生病的时候你在哪!”
伍寻樱孕中生的一场病是他心头放不下的悔,所以往后哪天伍寻樱要对他问责,他绝不会对她反驳半句,“对不起......”
伍寻樱被他抱在怀里,许久也没有接上他的话。
“我有点担心澄澄。”她闭上眼,伸手回抱他,“你说,宋宴要是找到她了,会不会对她怎么样?”
“不会。”宋其琛断言。
“那我就放心了。”
伍家小姐想起自己那漂流在外的小姐妹,鼻子酸酸的,要是她胆大一点就好了,把宋宴打一顿,再威胁他不准欺负她们家澄澄,这样澄澄就不用英漂了......
舒澄清的伍小胖有点怂,她不敢当面指着宋宴的鼻子骂他渣,但内心戏又比较多,此时正在心里塑造自己在宋宴面前,把他踩在脚底教训时义薄云天的土匪形象。
“你是不是知道舒澄清在哪?”宋其琛看她贱兮兮的笑,冷不丁的问。
“我知道......”意识到自己嘴瓢,伍寻樱下意识去捂嘴,一脸惊恐。
宋其琛汗颜,一孕傻三年,自己家这个怕是得傻个六年。
照自己家媳妇儿平时的作风和智商,他十分担忧楼下那个哇哇大哭的女娃娃,保不齐哪天他不在就被人三言两语哄走了。
突然觉得人生路漫漫,肩上的担子又重了许多。
不仅奶粉钱难挣,全家的智商税也落在了他的肩上,但有什么办法呢,媳妇儿还不是自己娶回家的,还能离了咋的。
作者有话要说:虐虐更健康。
☆、撑伞
宋宴最近很忙,宋家进行的项目接连受阻,像是有人故意刁难一样总是在最后关头被人卡一道,这直接导致他忙上加忙。
偏偏他就是故意让自己忙得无法沾床,凡是预约他的局子都不拒绝,全盘接收。
楚庭。
宋宴一进包厢,本来热闹的包厢突然安静,跟旁人推杯换盏的纪折柳看见了他,冲他招了招手示意。
宋宴冷眼瞟了他一眼,无视他,在离他隔两个位子的沙发坐下。
坐在纪折柳旁边的苏望云也看见了他,小脸皱在一起,一脸疑惑,推了推旁边人,“柳柳,宋宴怎么来了?今天谈的不是白方吗?”
一听这个称呼,纪折柳举杯的手一顿,满脸笑意地跟旁边的人碰杯饮尽,低声回了一句:“嗯?谁知道呢~”
宋宴此人阴柔不定,气场太强,突然出现,一时间没人敢靠近,整个包厢气氛都因为一个人变得有点奇怪。
纪折柳这个庄家无奈,提着酒就向他走去。
他往杯中加了块冰,倒酒,“难道我在宋家的定位不是个医生?你们负责打打杀杀,我负责救死扶伤。现在你把沈浣溪吓跑了,老是让我往这鬼地方跑,我很烦的啊。”
宋宴扯扯领带,将最上面的那颗扣子解开,从桌上那盆薄荷上摘下一片放到嘴里嚼,接过纪折柳手里的酒,仰头进肚,干净利落都像喝白开水。
“呵,没做亏心事,他跑什么?”他张嘴就出寒气,对着纪折柳语气轻佻的反问。
此人神志不清,少惹为妙。
纪折柳尴尬一笑,转移话题,“你不是一向不沾白方的吗?今晚怎么来了?”
“一个觉得自己本职是医生的人,我信不过。”
被反将一军,纪折柳摸摸鼻子,“啧啧,你这个人真是刁钻,舒澄清平时是怎么受得了的。”
人人都知道宋宴的脾气越来越古怪,行事越加乖戾,作风更是无迹可寻,往时好歹有个舒澄清可以挡一挡,一张小嘴哄一哄,他的火气就能下一大半。
说到底,那个任性的小女人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因为她受了委屈,触动了那根刺,所以他把程文两家搅得天翻地覆。
如今这根刺被连根拔起,伤筋动骨,连血带肉地,让他无法不加倍地向别人讨,用了狠,使了劲,非要她陪着哄着,他才能忘却了不快终止掉怒意。
这时,包厢里忽然又来了一拨人,为首的是个年轻人,身姿挺拔,往人群里一站就能让人想起那句“白马银枪 ,翩翩少年郎”,气宇非凡,前途无量。
纪折柳看了一眼来人,侧了侧身,表情平淡,“怎么样?你来?”
宋宴阴森森坐在一旁,手里酒杯中的冰块撞击杯壁发出刺耳的声音,讥诮,“不用。”
有趣极了,宋宴在等人。
纪折柳笑着起身相迎,跟为首的几个男人握手打招呼。宋宴没有动静,摆出一种隐形人的态度,只是低头喝酒,静静地坐在一旁。
“越部长,近来可好啊?好久没拜访越令了,老爷子身体还好吧?”
宋宴闻言转了转酒杯。
“劳纪少记挂了,老爷子很好。”
越荀嘴上是回答这纪折柳,眼睛却不老实的瞟在宋宴身上,脸上挂着笑,“哟,文四少也在啊?”
众人屏息,场上有片刻的寂静,气氛骤降。
宋宴淡笑,意味不明,隔空抬了抬酒杯,算是打招呼。
那个自称本职是医生的纪折柳,四两拨千斤地八面张罗,双方外交辞令交锋,没多久就颇有成效。纪折柳见场子热得不错,招呼众人转场继续。
纪折柳见宋宴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强迫那个别扭鬼,吩咐了人伺候,转身对拿着外套的苏望云招手,“走吧。”
喧嚣的包厢渐渐安静了不少,只有音响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宋宴关掉音乐,点了一支烟,一个人云里雾里的烧着,整个人沉寂在黑暗里,神秘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