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静的音乐也平静不了人的劣根性——八卦,人们纷纷的看过去,随后又议论纷纷。
舒澄清靠在吧台上看热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被议论的女生,感兴趣似的勾了勾嘴角。
蕾丝女仍在不停的叫嚣,被议论的女生却充耳不闻,眼神深深看了男的一眼,抿着的嘴角渐渐泛起嘲弄的意味。
舒澄清离着有点远,只能看着她的嘴皮动了动,却听不见她说什么,然后蕾丝女的情绪突然失控,朝她扑了过去。
舒澄清神色一敛,走过去刚好接住被蕾丝女推得往后仰的女生,听见了蕾丝女口里不堪入耳的污垢词汇,眼神忽然像古水无波掀起涟漪。
“你一个女孩子,嘴巴怎么这么不干净?”
舒澄清自有一身生人勿进的气场,所以在语气方面一向温柔,平日刚好中和,才给人一股礼貌客气的印象。刚刚那样一开口就冷酷严肃的话,生生让听的人怔了怔。
蕾丝女屈于眼前这个女人的气场,再开口时带着自己没有察觉的恐惧,“你是谁啊?少管闲事!”
“文墨?”舒澄清懒得理蕾丝女,直接无视掉她。
文墨还没从舒澄清突然出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嗯?”
“受伤了吗?”
摇摇头,“嫂子,我没事。”
舒澄清站没站样,倚在附近的一张沙发扶手上,一言不发,却笑得阴风阵阵。
酒吧光线不足,不时有灯照在舒澄清脸上,一种惊艳又压迫的气场自成一派。一直没开口的男生见状,把蕾丝女扯到身后,干笑着解释:“都是误会,文墨,我跟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你信我好不好?”
蕾丝女闻言,抬头看着他的脸,满眼通红,一脸不敢置信。
误会?
舒澄清忽然间,想起了她大学的时候。
那时宋宴跟她在一起,经常来接她或者送她上学,豪车、美貌、有钱的富豪、漂亮的女大学生,很容易被人联想到一个词:包养。她确实听到过不少闲话,但她似乎又不擅长解释,三人成虎,好像也被打上了那样的标签。
直到有一天宋宴出现在学校的礼堂上,成功人士标配的演讲变成了他高调的表白。
若是真的喜欢,是不会舍得让她受人非议。
于是,舒澄清看向那个男生时,目光像在看一坨已经变质的腐肉,嫌弃的,夹杂着恶心。
“这位同学,我家小妹从小被宠坏了,做事情不知轻重,如果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我可以替她哥跟你说声抱歉。但如果你居心叵测……”舒澄清说到这突然停顿了一下,眼神落在他身上,“不知好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舒澄清的声音带着寒气,让人听着冷得战栗,那个男生听她把文墨称为小妹,看着她家里人心里惧怕又不甘心,不知哪来的勇气凑到文墨面前,一脸讨好,“文墨……”
“G城的垃圾分类做的不错,你跟她很般配。”
文墨两个眼珠子在蕾丝女和那个男生身上转,语气轻慢。
男生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一句话堵住,围观群众看的起劲正笑得拍手叫绝,把男生气得夺门而出,蕾丝女也跟着跑了出去。
事情翻转得太快,吃瓜群众在线吃瓜完毕,舒澄清早就脱离战场,坐回了原来的位子。
“嫂子……”文墨磨磨蹭蹭地挪到舒澄清旁边,唯唯诺诺的叫了一声。
舒澄清咬下薄荷叶,混着杯里的酒吞下,“受伤了找你哥去。”
“嫂子,你别告诉我哥。”
舒澄清嗤笑,“怎么?你做亏心事了?”
文墨一声不吭,她没有。
“你喜欢那个人?”
文墨恶寒,“猪会撞树上,我都没可能会喜欢他好吗!”
“那刚才怎么回事?”
“就是社团组织一起吃过几次饭,一个变态自恋狂,觉得所有人都暗恋他。以前出于社团工作关系给他递过几瓶水,他就以为我喜欢他,还警告我离他远点,别破坏他跟他女朋友的关系,就是刚刚那个穿蕾丝的女的,听说是某个地方地税局的局长的女儿。有一次我把一个文件落家里了,我哥让宋巡给我送过来,好巧不巧被他碰见了,之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天天缠着我。”
文墨吐槽着,笑得眼睛弯弯的,一点也没有受刚刚的事影响,反倒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嘴巴吧唧个不听,“活脱脱就是一个凤凰男啊,嫂子你是不知道他没碰见宋巡之前怎么说的,他说我女朋友的爸爸是政坛的,以前是文天的部下的秘书,文天你知道吗?我记得新闻联播里经常出现他的……”
文墨还在喋喋不休,舒澄清有一搭没一搭的翘着食指敲酒杯,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她抬抬手跟文墨示意,转身到了外面接电话。
她回来时,台上一曲还没结束,只见文墨点了一杯鸡尾酒喝得摇摇晃晃。
舒澄清眉头一皱,按住她放在酒杯上的手,“你成年了吗?就学人喝酒?”
“嫂子,我都大二了!”文墨不满的反驳,她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你大二了?”
文墨伤心了。
听听这震惊的语气像话吗?自己天天在她眼前晃悠,结果她连自己读大几都不知道。
“我,文墨,D大设计院大二的学生。”
舒澄清突然被刚入喉的酒被呛了一下,转眼想了想,文墨好像还不知道她担任外教的事,赶紧转移她的注意,“我记得你哥说过,你喜欢你家隔壁的乔老大吧。”
文墨像被踩住尾巴的小松鼠,“谁喜欢他了!我哥这个长舌妇!”
舒澄清笑了笑。
这小丫头得多单纯啊,一逗就炸。
没过多久,舒澄清看见了一个人抱着一叠资料往她这个方向走,身上的通勤套装跟这里格格不入。
刚刚打电话过来的是舒森的助理,这会儿看着这个小助理的状态,她有些不明白,“你找我有什么事?”
“舒小姐,舒总临时有事,他让我来找你。”
“找我干嘛?”
“舒总的意思是……”小助理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用词,“让您帮他代班?”
“什么意思?代班?代替他上班?你们公司副总什么的,白吃饭不干活的吗?”舒澄清嗤笑,一脸质疑,端起手里的鸡尾酒喝了一口,甜甜的,伸手又问调酒师要了一杯。
小助理也很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跟舒澄清周旋,谁让她跟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的老板,“舒总临走前说,他只信你。”
“信个鬼,嘴巴密不透风,还老指示我做事。你们兆天给不给我发工资啊?”舒澄清油盐不进。
助理暗叹老板料事如神,“舒总说,帮他盯三天,城郊那套公寓归您。”
舒澄清眼珠一转,盯着她,考虑这句话的真实度。
开玩笑,那套公寓偏僻是偏僻,却是本城最好的学区房,离她上班的地方也很近。照她现在跟宋宴的吵架进度,她确实需要一套长期入住的房子,最重要的是,最近正赶上那片资源重整,可谓寸土寸金。
她考虑之余,看了一眼吧台边上的文墨。这会儿鸡尾酒的酒劲上来了,文墨正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
她现在这个状况也不好给宋宴打电话,只好给苏望云打了个电话。电话拨通许久,也没打通,在她打算挂掉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您好。”
“嗯?这不是伍寻樱的电话吗?”
“是她的,她受了风寒,现在睡着了不方便接电话。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您转告。”
“不是什么急事。你的声音有点熟悉……”
对方没料到,轻笑了一声,“舒小姐,我是纪折柳。”
倒是忘了这号人了,宋家那个医身更医心的纪折柳。
舒澄清把两人的前因后果捋了捋,笑得不怀好意,“打扰了,我改天再去看望她,再见。”
最后,还是打了心水园林管家的电话,看着他把文墨接走,舒澄清才起身往外走,“报一下今晚的行程。”
小助理低估了她进入状态的速度,原地愣了一下,跟上舒澄清去,随即把相关文件递给她,报告:“和HT的人洽谈。”
“对了,帮我把账结了。”
说完,丢下小助理头也不抬的往外走。
“……”
小助理急忙付完钱,扶额,严重怀疑舒森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