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独享(24)

待她说完,整桌的男人们都看着她,陆斐斐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为了掩饰不自在,她只得保持微笑。

太尴尬了,她简直要原地裂开。

她端着作品集,琼斯也不接,一双碧眼看不出喜怒,她的心忐忑到打鼓。

也不知站了多久,琼斯伸手,终于接过了陆斐斐的作品集。

梗在她喉咙处的心脏终于归位,还好,没那么糟。

琼斯连翻了几页,偶尔手指停顿,还会抬头询问陆斐斐一些问题。无非是关于对于画作的灵感和创作时间,还询问了她曾经获得的奖项。她回答时偶尔卡壳,闻星阑迅速地为她接上。

陆斐斐有些意外,她不解地看向闻星阑。他头也没抬,只是看着琼斯手里的作品集,两人低声交谈。

作品集翻到最后一页,有一张儿童蜡笔画。陆斐斐刚准备解释,琼斯抬头看向陆斐斐:“原来是你?”

“我?什么?”

陆斐斐摸不着头脑,琼斯指着画,语速飞快。闻星阑看向陆斐斐,解释说:“琼斯说,这是他当年受邀参加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做评审时看到的画,他觉得这幅画很有意思,所以他建议将这幅画选为第一名。”

听到闻星阑的话,陆斐斐凝视这那幅画,心里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当年的评委居然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如果不是因为这幅画,她根本就不会学习美术。

这幅“保护地球”为主题的画,还是她在小学时随意涂鸦的作品。美术课上老师说可以画画参加评选,陆斐斐抓着蜡笔画了四十分钟,老师觉得挺不错的,就把画作交上去了。

大半年后,她突然被通知获奖,父母这才觉察她的美术天赋,给她报班上课,开始了美术学习。

想到这些,陆斐斐垂下眼帘,心中翻涌的滚烫情绪让她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贺州“嘿”了一声,陆斐斐转眼看他。他握了下拳头,眼神跃跃欲试,好像在说机会很大,也许能被看中。

陆斐斐看向琼斯,手心发潮,紧张感从前胸转到后背,整个人都僵硬了。她动了动嘴唇,努力挤出了在心中盘亘良久的问题:“我能够让你做我的经纪人吗?”

琼斯一听,碧眼含笑,摇了摇头。他像是怕陆斐斐没看懂,又说:“对不起亲爱的,我不能做你的经纪人。”

拒绝如同一盆冰水,扎扎实实浇在了陆斐斐滚烫的脸上。她原本红润的脸庞瞬间变得煞白,愣在了当场。

她张了张嘴,试图询问原因,很惨的是,她根本发不出声音。

挫败感来得猝不及防,她不知该如何摆放手脚,也不知道该怎么调整情绪。

这时,陆斐斐的手机震动,是闹铃响了。距离下午上课还有十五分钟,她习惯在这个时候设个闹钟叫醒午睡的自己。

她像是被人拍了把脸,挤在喉头的声音终于冲了出来。陆斐斐问:“为什么,我需要理由。”

琼斯再度翻开了合上的作品集,他翻到某一页后,对陆斐斐说了很长一串英文。

他的语速很快,陆斐斐只听得懂几个单词,但她很努力地在听。

可琼斯说完,看回了闻星阑,他说:“你给这个女孩翻译一下。”

陆斐斐脸上火辣辣的。如果她真想功成名就,还要好好学学英文。她看向闻星阑,虽然两人间只隔着一个琼斯,但她深知,他们之间的差距真的太大了。

闻星阑正好抬眸,两人视线相触,陆斐斐看到他眼中复杂的感情。

所以刚才琼斯说了什么?

闻星阑顺势起身,走到贺州身边,两个男人耳语一阵,贺州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闻星阑点了点头,说:“你留一下,我送陆斐斐。”

贺州饱含歉意地看向陆斐斐,陆斐斐猜测,闻星阑肯定是给贺州许诺了什么,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斐斐想,她看贺州还真准,他果然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幸好她没有被他一时贪新鲜的追求所吸引,不然肯定死得很惨。

时间不早,她也不能久留。她向琼斯和KD告辞,准备拿走那本作品集。琼斯的手落在了作品集上,他说:“能不能把这本作品集送给我?”

拒绝了她的请求,又要她的作品集?这是什么意思?

陆斐斐不太懂,但还是把作品集留给了琼斯。闻星阑和她走出餐厅,她心情不太好,一路沉默地跟在闻星阑身边。

两人走路时偶尔衣料相蹭,陆斐斐听到窸窣的摩擦声时,就会往旁边挪动一点。等到走到车前,她已经和闻星阑隔了半米远。

闻星阑按开车锁,她坐上副驾驶。闻星阑问:“你饿不饿?”

陆斐斐恍若未闻,脑子里还在回忆被拒绝的画面。琼斯到底和闻星阑说了什么,为什么闻星阑要用那样复杂的眼神看她,像是在看一个可怜人。

她不想被任何人可怜,尤其是闻星阑。

突然间,她感觉到闻星阑的靠近。他越过她,伸手拿过安全带扣好,手却没有收回来。他的手落在她的肩头,帮她把散落在耳边的头发绾到耳后。他的手指还是凉的,触及耳后的皮肤时,惹得她不由自主的轻颤。

陆斐斐抬手去推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握住。他牵住了她的手:

“昨天未婚夫回来,今天就不戴戒指了?”

他松开手,食指勾住了她的左手无名指,在指根出勾出一圈戒指的形状,亲昵而缠绵地摩挲着。

不知为何,这种小动作搅得陆斐斐原本沮散的心情出现了一点别样的旖旎,她想收回手,却不知何时又被他握住了。

左手的无名指仿佛连着她的心脏,他握紧时,她的心跟着紧张;他松开时,她的心跟着忐忑。这种难以捉摸的感觉又让她回到了从前,可她不想回到从前。

“闻星阑,我下午还有一节活动课,如果要送我回去,麻烦现在就走。”陆斐斐说。

“我要向泽给你换课。”陆斐斐说。

她摇头,说:“麻烦快点。”

“你这口吻,我像是你的司机。”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启动了车辆,车驶出停车位,朝外开去。

经过第一个红绿灯时,陆斐斐还是忍不住了。她问:“琼斯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不能做我的经纪人,是我的能力有问题吗?”

闻星阑面无表情,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他说:“不是能力问题。”

“那是什么?”

他轻声叹气,没有回答。陆斐斐的右手成拳,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为什么她就不能把英语学好点?

“你不回答,我就去问贺州了。”陆斐斐说。

“他说,如果你的作品状态一直保持在《6.30.22.36》的时候,也许他会签你。可你现在的作品空有技巧,甚至和现代画坛的潮流相距甚远,基本受众定位不明确。还缺少一份自信,没有要表达的东西。这样的作品比比皆是,多到可以拿来当柴烧。”

说完后,闻星阑瞥了她一眼。

其实还有很多句子,闻星阑直接省了。琼斯的原话是——“Fi近年的作品太烂了,烂到狗都不会在上面拉屎。”

陆斐斐原本窝在座椅上,听到他的话,不自觉坐直了身体。她的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脖子上的青筋也不自觉冒了出来。她咬着嘴唇,看着挡风玻璃,神情有些激动。

她终于明白,琼斯为什么能将KD推上神坛。他的眼光独到老辣,单单只看作品集,就能清晰地看出她的问题。

“琼斯说,要你看看战后、当代和现代作品找找定位。市场不缺画家,但缺少名画家。”闻星阑说。

陆斐斐点头。

她仍在回忆四年前提笔作画时的感受。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闻星阑和作品,难道她真的要走回头路,重新再爱他一次?

她摔得那么惨,还不够吗?

她无意识地抠着手指,脑袋里一团乱麻。思来想去,车已经开到天澜小学门口,陆斐斐摘下安全带,她看着闻星阑,迟迟没动。

“怎么了?”闻星阑问。

“琼斯为什么要留下我的作品集?”陆斐斐问。

“不知道,他有他的理由,我不会胡乱解读给你错误的期待。”闻星阑说。

这可真是标准的闻星阑回答,他以前面对陆斐斐的表白也是如此斩钉截铁:“我都不认识,为什么要接受你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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