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斐斐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握紧了,这算不算反噬?她就是以为蔚文成不会和他联系,所以才拿了他的照片做挡箭牌,结果这男人凭空出现,还要正式和她发展?
如果没有遇到闻星阑,她会尝试看看。但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想法,很多人很多事,入不了眼了。
“我知道了。”陆斐斐说。
“听起来你对他不感兴趣啊。”李琼音说。
“妈,我会处理好的。”
电话那头的李琼音一愣,忽而笑出声:“斐斐,你终于有几分像我了。”
母女俩又说了几句,李琼音挂断电话。陆斐斐在沙发上坐了一阵,点进了微信。
她点开闻星阑的对话框,看到了那张接吻照片。她点开大图,眼神不自觉往外偏了偏,不敢细看。可一想到她的目标,她又转回了视线,狠狠瞪着照片。
别的不说,这照片抓拍得还挺不错的。接吻时,她还记得闭上了眼睛。
她轻抚嘴唇,闻星阑的吻其实很温柔,她心底深藏多年的悸动被他的吻全部勾了出来,让她都觉得意外。
明明只是一个吻而已,居然能让她晃神那么久,久到现在还能记起来。
陆斐斐存下照片,退出后,看到了闻星阑发来的消息。
闻星阑:【到家了?】
还有一条消息被他撤回了,不知道他发了什么。
陆斐斐没有回复,设好闹钟睡觉去了。
起床时,陆斐斐看到了蔚文成发来的小作文,大意是解释他的行为,表示想继续来往的诚意。她看着小作文,眼睛发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想了想,陆斐斐回复:“先做朋友吧。”
她洗漱后背单词刷题,上班时间到,她往学校走去。
今天,陆斐斐细心搭配了裙子,穿上了高跟鞋。办公楼的楼道里有镜子,她站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嫣然一笑。
衬衣,铅笔裤,高跟鞋,很普通的职业装,却被她穿出了妩媚和婀娜。
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上完早上的课后,陆斐斐回到办公室,看到黄主任正在拍尹苑的肩膀。那种拍法格外暧昧,像是在摩挲肩头。
陆斐斐敲了下门,黄主任触电一般拿开了手。他回头看向陆斐斐,他刚准备张嘴,又愣住了。他像是第一次看到陆斐斐,神情有些疑惑。
黄主任回过神,说:“你的PPT不过,内容乱七八糟的,完全没有领会我说的精神。”
陆斐斐简直想笑,黄主任和她的对话不超过十个字,十个字里有四个都是“不过,重来”,还有什么精神需要领会?
她问:“请问黄主任,我还需要怎么修改?”
“不用改了,我和校长都觉得尹老师的水平高,能代表天澜小学参加分享会。”黄主任说。
“不好意思了陆老师,让你白辛苦了。”尹苑笑得腼腆,可眼神里却透着得意。
陆斐斐看着尹苑那副自得的模样,心下居然没有别的反应,只觉得松了口气。她真的不想把时间继续耗费在修改上。可人在职场,只要领导不表态,她就要一直改下去。
此时此刻,陆斐斐很高兴决出了胜负。她相当真诚的对尹苑说:“恭喜尹老师。”
尹苑的笑意渐渐消失,她想看到的不是这样的陆斐斐。她想看到的是对方懊恼失落又不甘心的模样。
可惜陆斐斐什么表情也没有,她回到办公桌前,将课堂记录整理好。
中午放学铃敲响,手机震动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贺州的电话。
她瞥了眼还在办公室的黄主任和尹苑,按掉了贺州的电话。
可刚挂断不过半分钟,贺州又打来了。
她再度挂断。
黄主任还不肯走,一直在指导尹苑修改分享会的内容。陆斐斐也不好意思先出去吃饭,办公室其他老师也在相互使眼色,看看该如何让黄主任意识到该吃午饭了。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办公室的门。陆斐斐抬头,贺州站在门口。他换了身非常正式的西装,黑色天鹅绒材质,泛着低调的哑光。
他看向陆斐斐,说:“午休都不吃饭吗?”
贺州一出现,尹苑的眼神就黏在了他身上,怎么也挪不开。黄主任注意到她的眼神,也看向贺州。他问贺州:“你是?”
“陆斐斐的家属。”贺州答得顺口。
陆斐斐连忙起身,推着贺州往外走。她随口应付黄主任:“家里有点事情,哥哥找不到我就来学校了,抱歉啊。”
她也不等黄主任回答,连忙拽着和贺州下楼。贺州还不满地说:“谁是你哥,除非是你情哥哥。”
“这时候都不忘发骚,你这个孔雀。”陆斐斐瞪他。
“你还有脸骂我,你知不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是什么好事?”
“天大的好事!”贺州点了下陆斐斐的发顶。
“什么?”
能让贺州说出“天大的好事”这五个字,还挺难的。陆斐斐突然生出了好奇心。
“知道KD的经纪人琼斯吗?”贺州问。
听到这个名字,陆斐斐站住了脚步,她的鞋跟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音。她不可置信地问:“难道你要带我见琼斯?”
KD的作品出色,但他的经纪人更出色。他的经纪人琼斯一手推出KD单幅画作成交过亿的记录。
虽然市场评论员说KD的画明显被高估了。可那又如何?KD名声鹊起,他的画作和身价一并高涨,已然是成功了。
如果能被琼斯看中签约,陆斐斐就成功了一大步。
她的心脏狂跳,转身往前走去。见贺州还没跟上,她回头看他:“走啊,还耽误什么呢?”
两人先赶回陆斐斐的住处拿了作品集,往目的地赶去。
琼斯和KD下榻于闻氏集团的酒店,两人赶到酒店餐厅时,他们正在和闻星阑共进午餐。
KD摘了香蕉帽,穿着一身荧光粉西装,相当扎眼,没人能忽略他。他老远看到陆斐斐,冲她招手:“这边。”
陆斐斐小声问贺州:“你告诉他们说你要来了?”
贺州笑而不答,说:“去吧。”
陆斐斐小心翼翼走到三人面前,她不自觉看向闻星阑的嘴唇,突然觉得自己还挺狠,那个伤口看起来实在是让人瞩目。
KD突然说:“斐斐,star嘴上的伤是你啃的吧?”
陆斐斐恨不得把脸直接埋在餐桌上的汤碗里。这时闻星阑低沉的声音响起,他说:“也就对我牙尖嘴利。”
这话听起来莫名亲昵,陆斐斐脸颊发烫。她冲着脸颊扇风,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来这里不是为了闻星阑,是为了让琼斯看她的作品。
陆斐斐看向琼斯,对方一双碧眼饶有兴致地看着KD和闻星阑的互动。
贺州出声,他用英文说:“琼斯,这位就是陆斐斐,可以叫她Fifi.”
“我知道她,那个五百万。”琼斯说。
陆斐斐不太好受,她在大佬面前根本没有姓名,只剩下闻星阑的标价。
琼斯看似和蔼,但这话一出,陆斐斐知道这人并不好接触。她冲着琼斯笑了笑,说:“琼斯先生,你有兴趣看看我的其他作品吗?”
“等我吃完饭再说,好吗?”琼斯说。
他垂首专注眼前的菜品,时不时和身侧的闻星阑说上两句话。陆斐斐和贺州被晾在一边。
还是KD做了个好人,他说:“稀饭,斐斐,你们要是没吃饭,一起坐下来?”
陆斐斐的午休时间显然不允许让她坐下来吃饭,她下午还有一节活动课,必须要在两点前赶回学校。
如果就此放弃,陆斐斐肯定不甘心。
贺州已经坐下,并以眼神暗示陆斐斐也坐下一起吃饭。她知道这是缓兵之计,如果坐下来聊得投机,也许能够顺理成章让琼斯看一看她的画。
可是她还有工作。
她看向琼斯面前的食物,翻开作品集其中一页,走到琼斯身边。
陆斐斐说:“琼斯先生,你看你盘子里的蔬菜,像不像一幅画?”
说完,她将作品集那一页直接怼到了琼斯的面前。
【19】偏爱
陆斐斐自己都觉得那句话生硬尴尬,话已出口,她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胡说。
而且她的英语很烂,现在还能生硬地挤出句子,全靠临时起意学托福。半年的成绩有了效果,起码她能磕磕巴巴解释那幅画的含义。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有时忘记单词,连中文都蹦了出来。她甚至听到了闻星阑的轻笑,亦真亦幻,脑子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