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吻中失守+番外(30)
回到那个房间把电脑收拾好,提着包离开博物馆,走到电梯口,迎面见到一道身影,插着兜,不咸不淡斜眼望着电梯楼层数。
夜里的灯光洒下,冷冷清清一路落在他身上,越发晃得他皮肤冷白。
他沉默的时候,几乎能与夜色融为一体,偶尔一动,便像从画面里走出,活过来了。
江嘉屹注意到动静,回了下头,看见是她便颔首示意。
已经变得平静。
刚才激烈的反应似乎从未发生过。
“没事吧?”
林夭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
“没事了,谢谢关心,”他应了一声,反过来寒暄,“这么晚?”
“给李总剪后半段的宣传视频,刚刚剪完给他发过去了。”
说完,电梯正好到这一层,在两人面前徐徐打开,他站着没动,林夭便先进去,他随后进来。
卷进来一阵冷风,夹着他身上似有若无的薄荷香。
不算陌生的味道。
她以前用的沐浴露就这个味儿,乍然闻到,有些怔然。
“几层?”
“负一。”
封闭的空间里,隐隐的下坠感,之后是无尽的、巨大的沉默。
林夭想不到应该说些什么,也就没开口。
他大概也是这个想法,于是谁也没说话。
许久,大概是这样的气氛太压抑,林夭问他:“前几年,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本想直接问陈管家的事情,但思来想去,似乎又太直接,便换了个婉转的说辞。
他一袭黑衣,轻轻一侧头,眉眼轮廓清隽而沉默。
他口吻含糊地反问:“怎么了?”
怎么了?
像在问,怎么突然想起问他的事?
很稀奇似的。
林夭后面的问题被这三个字堵了回去,对他扯了扯嘴角:“没事。”
叮,电梯到达负一层,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是停车场。
他一边缓步往前一边随口道:“辛苦了,回去早点休息。”
的的确确是一个甲方会对乙方说的话,正儿八经的官腔,不含任何情绪。
林夭说:“嗯,你也是。”
两人从电梯口分别,林夭找自己的车,隐约听见引擎声传来,她回头看了一眼,江嘉屹的车从入口驶进来,降下车窗,露出张离的脸。
车子停在江嘉屹面前。
“我找了大半个海市才给你找到二十四小时不关门的药店,药给你,不是让你在休息间等我吗?怎么自己下来了?”
一个小药瓶抛出来,被另一只手接住。
“上面闷。”
江嘉屹随口扯了个理由。
“嗯?”张离发现了林夭,“林摄影师,这么晚?”
“对,还有点事没做完。”林夭也跟他打招呼。
说着,江嘉屹已经绕过车头,坐到副驾驶,消失在她视线里。
“先走一步了,再见。”张离跟她告别。
“再见。”
引擎声逐渐飘远,林夭收回视线,拉门上车。
*
张离慢慢踩油门,望着不远处的马路,问:“去哪?”
“画廊。”
“你为什么有酒店不回,非要睡画廊?”
江嘉屹靠在椅背中,半阖眼皮,想起酒店路边的那道身影,没说话。
张离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我昨晚记得林夭没开车来啊,原来她有车。”
“嗯。”江嘉屹兴致不大地应了声。
“昨晚那个场设王总不是还要载人家来着?我说那个王总真是个老色狼,都有室有家了,还勾搭人林夭,我喝醉了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还真不要脸啊。”
张离啧了一声,蛮不屑的。
可没有得到江嘉屹的回应,他一边开车一边侧了脸,抽空看向江嘉屹。
见江嘉屹闭着眼睛,眉头紧皱。
“你怎么了?胃还痛?”
“没事。”
“话说,你怎么跟林夭一起下来?路上碰到的?你以前不是为了林夭都打算来海市上大学么?怎么现在两个人怪生分的。”
张离说个没完,“林夭”两个字就在狭窄的车厢里四处飘,驱不散似的。
江嘉屹面无表情撑起眼皮,探手去按了个按键,缓缓的音乐声在车厢响起。
“怎么突然听歌了?”
嘟囔一句,张离又问,“你跟林夭怎么了?”
江嘉屹睨向他,眼底是触不到尽头的冷漠:“换个话题,别提她了。”
张离顿了一下,皱眉看他一眼,忽而确认:“你生气了?生谁气?林夭的?”
他重新闭上眼,无可奈何:
“没有。”
“那你这么不想听她的事?”
江嘉屹寡淡反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离暗想——
说没有谁信啊,这么几年了,一提林夭就不耐烦,现在见到人,他看上去挺正常的,还特有礼貌,温和又有分寸,便以为好了,谁知道更不耐烦。
第23章 长情
林夭回家后在网上搜了一下江/氏集团四年前的新闻。
大概是被清理得差不多, 网络上只有讲述江元慎病亡,和江太太意外坠海的新闻。
而且大多语焉不详。
林夭翻了十几页,最终放弃。
晚上十点左右。
手机刚好响起, 杨茜打来的,说她哥在酒吧喝醉了, 她一个人没办法抬他回去,让林夭过去帮个忙。
林夭便重新穿上外套,开车去了酒吧。
夜晚正热闹,酒吧灯光轰轰烈烈地晃动, 晃得人心驰摇曳,随便一扫好像满世界都是俊男美女。
杨塑倒在吧台上,醉晕过去了。
杨茜就坐在旁边, 百无聊赖地踩着高脚凳, 看见林夭才打起精神来晃晃手:“姐,这边!”
林夭捏着杨塑的脸抬了抬,真醉得无知无觉。
她老板今年也就三十岁左右,是那种一看就很有故事的长相,蛮硬朗的, 倒也帅气得别有特点。
“怎么回事?为情还是为钱?”林夭也坐上高脚凳,不着急走。
杨茜撇撇嘴, 蛮无奈的:
“肯定为情啊,他又不缺钱,这几天好像重新遇到他前女友了。”
林夭觉得有些好笑,倒不是幸灾乐祸, 就是觉得杨塑这样好像十八号台风也吹不动的人,也能为情所困就很稀奇。
“你别笑,他平时压榨我, 我挺不爽他的,但是他前女友的事倒真的挺惨的。”
杨茜闷闷说:“你大概不清楚,影子摄影工作室的前身是什么。”
“原本没有什么工作室,就是他和另外一对兄妹一起的摄影团队,大学那会存着钱走南闯北的,感情特别好。”
“妹妹比他小五六岁呢,三人的小团体还一起得过奖,照片还倒扣在他床头,没毕业就说着要一起开工作室的。”
“后来是怎么解散的,就是因为他没忍住跟妹妹在一起了,本来是挺好的,我家不缺钱的,但那妹妹家里挺穷,两个人在一起,我哥看个电影要花一百多,他那时候不知道,妹妹都是天天吃白粥省钱去和他约会的。”
杨茜说着,挑挑眉叹气:
“妹妹一直没什么安全感,后来有一次,我哥带妹妹去吃了那种一千块一个人的自助餐,回去之后妹妹就跟他分手了,挺莫名其妙的吧,但我哥后来才知道,妹妹觉得跟他一起约会太累了,还不起,他们出去一顿饭钱,要她拼命打一个月的兼职。”
“团队也就自然而然散了,妹妹分手直接退出,妹妹的亲哥知道后,也没办法留在团队里,跟着退出了,我哥多怀念那时候的三人团,看见照片都受不了,但是又舍不得扔掉,就把照片倒扣在床头。”
林夭没想到自己老板还有这么一段往事,看了他好一阵,道:
“他要真的珍惜这个团体,那时候再忍不住,也不该碰妹妹。”
“我觉得我哥肯定后悔了,他心情应该很复杂,跟妹妹谈恋爱的时候,大概没想过会走到这一步。”杨茜无奈。
林夭说:“兔子本来就不该吃窝边草。”
杨茜觉得林夭这话别有深意,好奇道:“姐,你听着好有经验。”
林夭笑道:“我再怎么也比你大几岁,恋爱谈过不少。”
“那你最近怎么不谈呢?”
林夭平静地说:“恋爱谈多了就觉得没意思了,现实又不是电视剧小说,自然来来去去都是那一套,跟不同的人重新走一遍流程,活动范围也就这么大,说不定跟前任去过的地方也跟现任重新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