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倾城意+番外(87)
她张了张嘴,正想补充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
陆执平素见人三分笑,月昭从来没有听见过他这样的口吻,实在是骇人得厉害……
医院急诊科,月昭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门上的红色字样,着急得来回踱步。
如果今天,她没有去找了温棉,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月昭想着,突然看见陆执从远处走来。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没有打领带,内里的衬衣纽扣也扣错了一颗。
月昭原本想提醒的,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把话憋了回去。
“进去多久了?”他看着手术室的门,语气很冷静。
月昭听着,也冷静了一些:“进去一个小时了,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陆执坐到了一旁的公共座椅上,没有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入他的心房,平添更多逼仄。
陆执想了很多很糟糕的结果,越想,心口越冷。
他仰靠在椅子上,手背覆上眼,有一些湿意。
陆执记得,他上一次落泪,是在父亲陆念琛的葬礼。
他和陆宁光站在一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湿了眼。
陆宁光说:“哥,你就这样把陆家家主的位子给了陆郗城,都不争取一下?”
他背对着他,面容已湿,开口时却不过冷静淡然的“闭嘴”二字。
他那时想,这会是他人生最后一次落泪。
可是,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手术室里那个叫温棉的女子,轻易就能叫他失控......
温棉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清晨,晨光熹微,有微弱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落在地面上。
温棉有些蒙,身体也很不适。
她的目光移到自己的手上,才发现手上正插着针管,连接着吊瓶,正在滴液。
她只以为是出现了错觉,伸手想要去摸。
第229章 我还生着病呢
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样慵懒而散漫的声音。
是陆执。
她抬起头,正好撞见某人平静无波的眼,他的眸色清淡一笔,带着与生俱来的妖冶底色:“怎么,被我求婚以后,你都不想活了?”
温棉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我要......喝水。”
陆执冷哼了一声,却还是从一旁的保温杯里倒出了一杯热水。
他用医用棉签蘸了水,一点一点涂在她的唇上,笑意微冷:“你还真会给我找事情,我在这里守了你一晚,你想想怎么还我吧。”
温棉抿了抿唇上的湿润,有些没底气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昨晚怎么了......”
陆执将病床升起了一些,然后把手里的水杯凑到她的唇边:“少喝一点,慢慢喝。”
有了水的滋润,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感觉,顿时消失了许多。
温棉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难得一见的乖巧:“昨天晚上谢谢你了......”
陆执终于被她气笑了。
他一双眸色眼神微寒,像是沾染了夜里的露水,冰冷冷的:“小棉花,这只是一句‘对不起’的事情吗?你昨天拒绝了我的求婚,今天就用一句对不起把我打发了?”
温棉往被子里缩了缩:“我还生着病呢......”
“生病?”他扣住她往被子里缩的肩膀,语气淡淡的:“你今天没有昏过去,就给我解释清楚,小棉花,为什么拒绝我,嗯?”
温棉被他那阴森森的眼神吓住,闭上眼念叨:“我现在......我现在马上就晕过去。”
她的话音刚落,有什么柔软微凉的东西,触碰上了她的嘴唇。
陆执用舌尖描绘她的唇型,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
温棉被他亲得头发丝儿都是软,脸色一点点变红。
陆执的声音很低,警告意味很重:“你要是不醒,我不介意从上......往下......”
温棉:“......”
她睁开眼,恰好对上他幽深的眸子。
他笑了笑,放过她。
温棉觉得那一笑,撩人得厉害。
只是陆执开口,还是问出了温棉最回避的问题。他姿态认真,一字一句地说:“小棉花,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在回避什么?”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人太过惑人,也许是因为她的意识不清,温棉听见自己缓缓地说:“好,我告诉你。”
温棉从来不曾向旁人提起过那段往事,关系内心最深埋的隐晦,她不愿意去说。
那一年,温棉八岁。
温棉对自己幼时的记忆,其实是很模糊的。
那个时候,她的母亲还在,有的时候,她会抱着温棉,说一些童话故事。
温棉的父亲从来都不喜欢那些故事,他总是会辱骂母亲。那些话,其实温棉大多都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一句就是:“她学那么多又有什么用,这辈子也就和我这样,不会有出息的。”
母亲一般都不会反驳,只是捂着她的耳朵。
那双手很温柔,柔软,没有什么茧子。
温棉记忆中关于母亲的,最深刻的细节就是,母亲有一双柔软的手。
第230章 他不知道,她有这样重的心事
这样的手,大约是曾经被家人保护得很好,没有受过什么苦。
虽然说出来不孝,可是温棉觉得,她的父亲,是配不上她的母亲的。父亲时常会责打母亲,没有理由,甚至只是因为喝醉。
母亲会反抗,可是男女之间的体力悬殊,她没有赢过。
温棉每一次,都被母亲藏在衣柜里,她听着外面的动静,还是没有勇气跨出那一步。
后来画面陡然灰暗,变成了病入膏肓的母亲躺在床上,很无力地咳喘。
她说:“棉棉,不要怪命运,就算有一天妈妈不在了,也要坚强得活下去。”
温棉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母亲去世以后,父亲将温棉扔在了孤儿院的门口。说来真的是可笑,这个世上哪里会有这样的父亲,将亲生女儿扔在了孤儿院门口。
温棉靠在陆执的怀里,终于崩溃地哭出来。
她说:“陆执,这样的我,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迈入婚姻,你告诉我。”
陆执抱紧她,很紧很紧。
他说:“小棉花,不会的,我爱你,我会保护你,我不会伤害你。”
温棉只是沉默着,许久才说:“陆执,我知道。可是有的事情,在心底那么多年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在此以前,陆执从来不知道温棉的过去。
他没有想过了解,只是觉得她已经在自己的身边了,过去种种,其实也不见得一定要追根究底。
他不知道,她有这样重的心事。
太重了,哪怕是他,也觉得难以喘息。
他抱紧她,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他说:“小棉花,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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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郊区的墓地,人烟稀少,草木茂盛。
郑轻轻和陆郗城到达盛音然墓地的不远处,看见盛茗卓正站在那里。
不过是几天的功夫没见,可是郑轻轻却觉得,眼前的人,又衰老了许多许多。
她心中有愧意,脚步也微微顿住。
陆郗城站在她的身侧,他低眸看她,眸色微微深邃。他说:“轻轻,我们改天再过来,好不好?”
郑轻轻知他是担心自己,所以才这般提议,可是她却不想再逃避。
她缓缓摇头,举步朝墓地的方向走去。
盛茗卓听见背后的脚步声,眸色中的哀痛一瞬收敛,他转过身,看向郑轻轻和陆郗城,眸色冷淡:“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郑轻轻只是朝他弯腰鞠躬,诚恳真切地道:“盛叔叔,您节哀。”
她弯着腰,所以没有看见盛茗卓同陆郗城目光对视时,两个人之间的暗涌那般的明显。
她只是弯着腰,将手中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的空地上。她抬眸,乍然对上墓碑上的人的照片,饶是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还是一瞬悲哀涌入心口。
音容笑貌尤昔,人却已经不见了。
旧事黑白,早就没了色彩,只剩下灰暗。
郑轻轻缓缓直起身,已经湿了眼眶。
她想起了幼时,她同盛音然之间的种种。
此时此刻,那些画面在脑海中变得那样的清晰,仿佛昨日一般。
第231章 他究竟还要瞒着她到什么时候
同一时刻,盛茗卓的声音,冷冷响起:“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请你们现在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