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倾城意+番外(59)
温棉不知道现在楼下发生了什么,只是陆执刚刚的模样,分明是对她不耐了。
她看着桌子上的蕨类植物,一时气闷,伸手去揪盆栽的叶子。她只揪了一下,自己又觉得心疼。气哼哼地躺在床上,兀自气闷着。
而此时的大厅,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赵怀安快步从人群后面走出来,她跑过去拉陆执的手,语气里有哭腔:“陆执,你答应他们吧。”
他低眉看她,一向带笑的面容,冷冰冰的像是凝霜携雪:“我父亲身体不好,你让他们离开。”
“我知道的,我知道陆伯伯身体不好。陆执,不是我叫他们过来的。”赵怀安给他的脸色吓到,忙不迭地解释:“是我……父亲的意思。陆执,温棉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她不在陆家,也可以过得很好。”
“她还小,我不可能放她一个人生活。”陆执说的很慢,可偏偏语调确凿坚定,不能退让的模样。
赵怀安心头有恸意蔓延,丝丝缕缕,一点点绕上心头:“陆执,她温棉这些年在陆家,得到的东西,受到的宠爱对于一个收养的孩子而言,已经足够僭越了。”
第154章 带着你的人,给我滚
“陆伯伯最近和赵家有很多合作,过两年你要是接手陆家,也肯定需要赵家的帮衬。”赵怀安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难免胆寒,可还是把余下的话说出了口:“我要是真的想要温棉离开,陆伯伯不会拦我。”
“陆执,我现在是在给她颜面。”她最后几个字,说得慢而颤抖,仿佛她才是被逼迫的那一个。
想她赵怀安从小金尊玉贵,要什么不能得到。偏偏最最珍惜的男人,从头至尾,竟都不曾爱过她。
“赵怀安,你为什么非要和温棉过不去?”陆执不知是什么时候掐住她的下巴的,他指尖用了狠力,女子皮肤薄,很快就有一片红色晕开。
赵怀安忽视了下巴上的痛楚,笑着笑着便有眼泪落下来:“你难道不知道吗?陆执,我厌恶温棉很久很久了,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回应她的,是下巴上越发森然的痛楚。
陆执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掠过大厅里的人,头一次,他用近乎冷血的语调,同赵怀安说话:“有我在陆家一天,谁敢碰她半根头发,我都要他偿命。”
他松开对她的桎梏,往后退了一步,笑意依旧妖异,勾人心魄:“怀安,把你家的人给我带回去,嗯?”
赵怀安一瞬愣住。
陆执从不轻易这样亲昵唤任何人的名字,除了温棉。可他一旦这样唤了谁,便是绝对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赵怀安从来不怀疑,陆执是一个将人置之死地时,还能对人笑意美好的男人。
她齿关有些发颤,重重地闭上眼,再睁开,小心翼翼提醒:“陆执,你知道的。今天的事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父亲……你这一次能将温棉藏起来,下一次呢?你能藏她一辈子吗?”
他只是缓缓笑开,淡色的唇弧度很漂亮,语调却是冷清狠戾:“带着你的人,给我滚。”
这世间的女子,或是幸运如温棉,被人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天真烂漫;或是如赵怀安一般,被所爱之人当众驳斥,狠狠地践踏进了尘土里。
陆执,陆执……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后悔这样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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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秋去冬来,已经是深冬。
F国下了一场大雪,雪色蔓延,一片银装素裹。
算算光景,郑轻轻和陆郗城住在一起,不知不觉已经有了半年的模样。
手机遗失以后,郑轻轻换了号码。她本就没有什么旧友亲故,唯一认识的不过一个沈肇。后来,她也有试过给沈肇打电话,可是没有打通。
陆郗城说:“轻轻,既然已经不打算和他纠葛,那么彻底忘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说话的时候,吻着她的唇角,烙印温柔,一点一点描绘着她的唇线。
郑轻轻觉得气息,都是混乱的。
他停下动作,看着她眼底的雾意朦胧,柔声说:“轻轻,忘了吧。”
她心跳闷重,思维混乱之际,哝哝地说了一个“好”字。
相濡以沫,一室温柔月光流淌。
她就这样和沈肇断了联系。
第155章 都是轻轻的,我也是轻轻的
她也就这样,和过去,彻彻底底断了交集。
如陆郗城所说的那样,将一切都忘了。
陆郗城给她重新找了私人心理医生,郑轻轻待在他给她的安全区域中,鸵鸟一般地不肯离开半步。
郑轻轻从来都是不愿意出门的,她就像是某种敏感脆弱的动物,囿于一方天地,便能自给自足。
那个时候冬天还没到,郑轻轻喜欢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陆郗城下班。
有的时候会有几个孩子误打误撞地跑过来。他们用很甜软的外语喊她“漂亮姐姐”,那样天真烂漫的模样。
郑轻轻总是会很轻易地被他们逗笑,然后她便会从口袋里拿出烤好的小点心,送给他们。
点心都是陆郗城做的,用素色的纸包好,一小颗一小颗,恰恰好可以揣在兜里。
陆郗城的手是很漂亮的,几乎让郑轻轻自惭形秽。这样一双漂亮的手,拿得了精密的手术刀,也做得了香甜可口的点心。
郑轻轻每次握着他的手,都会忍不住惊叹:“郗城,你生得太好,实在叫人嫉妒。”
他便会伸手抚她的发,眉眼温和,一片雾霭轻柔:“都是轻轻的,我也是轻轻的。”
而G市的那两年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就像是一场梦一般,一切的细节都被擦掉,只留下了模糊不清的轮廓。
壁炉里的火烧得热烈,配合着别墅里的恒温空调,室内的温度只能用温暖如春来形容。
陆郗城将郑轻轻抱在怀里,后者正埋头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些什么。
壁炉里的木制被燃烧殆尽,发出细微的响声。
陆郗城将手中的文献翻阅完,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他看着她凝脂一般的后颈,像是受到了蛊惑,轻轻的用鼻尖蹭了蹭。
郑轻轻原本写得很专注,被他一打搅,只觉得被他触碰过的地方血液流窜极快,淌过心脏,一片热。
她侧过身子,红着脸看他:“你……做什么啊?”
他笑,别过了话题:“在写什么?”
“在写诗。”她眨了眨眼。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沙哑:“念给我听?”
“我念得不好,白糟蹋了别人的好诗词。”她红了脸,好些羞赧。
“就我一个人听,没有旁人。”他因她面容上的红晕,唇角的笑弧加深。
郑轻轻低下头,轻声念道:“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作者:席慕容)
她念完,耳廓都红了,衬得肌肤越发雪腻。
陆郗城的眸色染上一层暗色,笑意微漾:“这诗,倒像是在说我。”
他拥紧她,低微的叹息:“轻轻,我很喜欢。”
郑轻轻的眼眶,有一点点湿润。但更多的,却是愧疚和幸福,她笑,柔声道:“郗城,谢谢你。”
这天夜里,郑轻轻去了陆郗城的卧室。
她推门走进去的时候,无着足履。
第156章 你喝酒了
她逆着光,自若地站在门口,面色带笑地看着他。
她说:“郗城,地上很凉,你愿意抱我过去吗?”
他没有犹豫,从窗台边向她走过来。他的眼尾有一弯红晕染开,脸上的表情是片刻的怔然,之后归于温柔缱绻。
他将她横抱起,放在床塌上。
更深露重,雪色深浓。
他大约是怕她受凉,将她的双足放在腿上,用手捂了很久,等有了些许温度以后,才扯过一旁的被子,替她盖上。
郑轻轻一直看着他,眸色像是某种不掺杂质的水晶,透彻干净。
她突然伸手,去攥紧他的衣摆。
“陆郗城,你知道吗?我还有不到两年就到法定婚龄了。”她说得很轻,试探的味道很重很浓。
两个人这样安静地近坐着,陆郗城才闻到她身上清淡的酒香。他皱眉,语气微微沉下去,关心则乱:“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