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倾城意+番外(42)
那一瞬,郑轻轻的脑海里划过一些很模糊的片段。
昏暗无光的房间,有人将她按在柔软的床塌。
她的脸整个埋在华贵精致被褥里,那人抱着她,之后有眼泪,一点点打湿了她的脖颈。
那人在哭,可她也在哭。
郑轻轻听见意识中的自己说:“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快疯了。”
短促、没有生气的声音。
可这不过是意识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她没有来得及细细扑捉。
郑轻轻回过神,惊怒气愤地看向沈肇,面色微微发白。
而沈肇的面色很寒,声音更甚,他开口,是对旁人说的,没有什么温度:“出去。”
又轻又冷。
赵扬没有犹豫,举步离开。
门被关上的声音。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
郑轻轻瞪他:“放手!”
甚至眯了眯眸,眼底有丝丝冷意:“阿轻,你知道吗?你从前每一次离开我的时候,我都会和自己说,你只是小孩子气,玩够了,当然就会回来了。可是后来,我发现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他说话的时候,吐息掠过她的脖颈,温度是冰冷的。
郑轻轻皱着眉躲开,不置一词。
“但是事到如今,那些往事,其实也不算什么了。”沈肇看着她,另一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戒指,语调突然和缓:“阿轻,你戴给我看一下,好不好?”
郑轻轻只是看了一眼。戒指的设计繁复,有钻石镶嵌,微微泛蓝,像是一滴眼泪。
郑轻轻皱着眉,语气益发疏离冷漠:“我不会戴的。”
“不会戴?”他笑,突然将她的右手扯到她面前,笑意森森:“因为你已经有它了,所以不会戴?是不是?”
郑轻轻心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蔓延开。
而沈肇看着她,一双眼睛泛红,英俊的面容,那样的戾气深重……
“沈肇......你放开我。”她终究是失了几分底气。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手臂扣在她的锁骨处,之后,他掰开了她有些蜷着的右手。
他的面色很冷,手上的动作更是叫人不寒而栗。
郑轻轻在他碰到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的那一刻,彻底崩溃。
她没有忍住,挣扎,示弱:“沈肇,你别这样。”
可是他手上的动作力道未减,依旧毫不犹豫。他启声的时候,语调很淡:“轻轻,你不要挣扎,容易受伤。”
男女之间的力量,本身就是悬殊的。更不要说,是一个在怒气中的男人。
第109章 将掌心里的那枚戒指扔了下去
郑轻轻觉得手腕很痛,戒指被强行摘下时刮擦过的无名指,更是痛楚。
她抬头看他,声音带着不自知的惶恐:“沈肇,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低眉,神色不过是清淡一笔,没有什么波澜:“阿轻,你知道吗,我那一天,在嘈杂的市场看见你。你带着戒指,一身烟火气,真的很漂亮,可也真的太刺眼了。我曾经想象过很多次,你以后结婚了,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竟然不是嫁给我。”
他的语调很淡,可是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
郑轻轻终究还是吃痛松了手,那枚小小的戒指从手上脱离,落在了沈肇的掌心。
“沈肇!”她心头重重沉下,终于气急,直呼他的名讳:“你把戒指还给我。”
沈肇脸上的表情很冷,让人有了置身春寒料峭的寒意。
他眯着眼,眸光幽然一片,冷冰冰的语气:“阿轻,我倘若不还你,你能怎么样?”
他说完,放开了对她的桎梏,一言不发地往一旁侧间的窗台走去。
郑轻轻已经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可是她一路小跑,也跟不上他快步离开的身影。
后来,沈肇站在窗台处,打开了窗台的按钮。
他将那枚戒指放在手心,当着郑轻轻的面,将手伸出了窗外。
五十多层的高度,楼下是车水马龙的街道,一旦掉落,找回绝对是一个奢望。
郑轻轻的脸色,只能用惨白来形容。她有些凄惶地看着他,声音在发抖:“你把戒指还给我,我求你。”
沈肇听着她示弱的话语,有一种积蓄已久的情愫,在心口翻江倒海一般地涌着。
他的面容很平静,语气有着隐藏很深的希冀:“阿轻,我想看你戴戴,你戴给我看,好不好?”
“沈肇,你这个疯子。”郑轻轻重重闭上眼,再三确定:“我戴了,你就把我的戒指还给我,是不是?”
他笑了笑,说:“是。”
很干脆的回答。
郑轻轻觉得,这是她最近这段日子,走得最艰难的几步。
她走向他,细白而瘦的手探进他深色的西装口袋。而沈肇看着她的面容,一时之间,心口微窒。
郑轻轻没有在意他的反应,她面无表情地将戒指套在手指上,抬头看向他:“我戴了,你把我的还给我。”
沈肇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了一个没有半点意义的事情,这样逼迫着她。
她戴了,又能改变什么吗?她已经嫁给陆郗城了,她永远,都不会爱上自己。
他这么想着,一遍又一遍。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样没有缘由的自虐。后来在某一刻,他像是着魔了一般,在郑轻轻惊恸的眼神中,将掌心里的那枚戒指扔了下去。
眼前的女孩子呆楞住了片刻,之后便突然发了疯一般地掴了他一耳光,声音清脆到有了回响。
她红着眼,已经哭了:“沈肇,你这个神经病。”
他只是嘶声笑了,好用力地抱住不断挣扎的她,眼角有水光……
第110章 郗城,怎么办?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波澜,可是似乎又隐匿着悲哀:“阿轻,你看,我给你的戒指,又有哪里是不契合的?陆郗城没了你,还有别的,他的人生无限广阔,那么多人爱他。可是阿轻,我只有你......”
回应他的,是又一个耳光。
郑轻轻是反手打在他脸上,被世人冠以那么多美好愿景的钻石,在这一刻,成了伤人的利器。钻石划伤了沈肇的脖颈,淡淡的血色蔓延开。
他恍若未觉,只是将她抱得更紧:“阿轻......阿轻......”
郑轻轻突然安静下来了,她说:“沈肇,放开我。”
她说完,将手上沾了血迹的戒指,扔在了地上。
很细微的响声,可是沈肇却转醒了。
他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
而郑轻轻没有回头,径直跑了出去。
她在电梯里,接到了陆郗城的电话。
他的语调沉而柔,是很好听的低音:“轻轻,你的采访做好了吗?”
郑轻轻握着手机,一瞬间恸哭。
她说:“郗城,那个人......是沈肇。”
她说:“郗城,怎么办?我把我们的婚戒弄不见了。”
她语气里的失控,让陆郗城的心一瞬间揪紧。
他的语气微微急促:“轻轻,戒指不见了没关系,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来接你。”
他一边说一边姿态紧绷地起身,温暖的正午,手心已经是冰冷一片。
而郑轻轻只是吸了吸鼻子,缓缓地说:“郗城,我会找到的,我会的。”
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而陆郗城一双眼睛像是血染一般,通红一片。他快步走出了医院,大约是身上的戾气深重,没有一个人敢开口阻拦他......
从来没谁见过这样的陆郗城,一身肃杀寒凉,哪里还有半点温润雅致的模样,分明就是另外一个人。
你这一生,有没有什么视若珍宝的东西。
无可厚非,所有人都有。
这一天的中午,有一个衣着干净漂亮的女孩子,蹲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像个孩子一般一寸一寸地用手掠过地上的每一个角落。
很多人经过她的身边,只觉得她行为怪异,几乎都是避之唯恐不及。而汽车的急刹声,亦是很刺耳。
而郑轻轻却恍若未觉,她的视线很模糊,都是眼泪,以至于周围的一切,都很不清楚。她只能凭着感觉摸索,连自己都觉得绝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明明没有很久,可是对于一些人来说,似乎是将一生都耗尽了。
沈肇和陆郗城是同时到达的。
两个人对面而站,隔着两条人行道,气氛几乎是凝滞。
而郑轻轻就在马路的中央,陆郗城每看一眼,都觉得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