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倾城意+番外(22)
仲瑾颐躺在行动病床上,被几个小护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了紧急止血。
而郑轻轻只是不安地站在医院的楼道里,鼻腔里都是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她的衣服上都是仲瑾颐身上的血,一大片晕染开,触目惊心。
她的思绪很乱,一时之间,已经忘记了现在已经到了陆郗城下班的时间,也忘了这个地方是中心医院,他就在楼上。
她就那样傻傻地站着,捂住脸,眼泪从指缝处溢出来,一片水泽。
直到衣袋里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才陡然回过神,颤抖着手拿出了电话。
是陆郗城的号码。
郑轻轻听见他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温煦的,很低柔:“轻轻,我下班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她有那么几分钟是失声的,反应过来以后,便像个孩子一样坐在了地上,哭得话不成调:“陆郗城......陆郗城,我好害怕。”
郑轻轻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血腥,没有缘由的暴力。她的世界从来温暖明亮,哪里有这么触目惊心的场面。仲瑾颐还在手术室,她的身上还有他留下来的血迹。
郑轻轻根本不敢想,那一刀有多深,仲瑾颐会不会有事。
他如果有事,那就是郑轻轻一辈子的良心枷锁。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崩溃。
可是郑轻轻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不那么失态的。
直到她听见了陆郗城的声音,她突然便控制不住自己。她一个人可以很坚强,可她有陆郗城......
郑轻轻没有去想自己究竟哭了多久,泪眼朦胧中,有一个人蹲下身抱住了自己。
很熟悉的气味,今天早上她在睡梦中闻到过,凌烈而温和的矛盾味道。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陆郗城抱着她,在她的耳畔低低地说,很温淡的语调。
郑轻轻不假思索地揪住了他的衣摆,泪水涟涟,满是依赖和后怕。
“我刚刚已经了解过了,救你的那个人很安全,只是失血过多,术后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他抚摸着她柔软乌黑的发,低声安抚着。
郑轻轻闻言,稍微放松了一些。
第55章 你可不可以不要为了别人哭
她闭着眼睛,无声地靠在他的怀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怀心事,各自沉默。
这样的画面落在旁人眼里,说是轩然大波,瞠目结舌也不为过。
陆郗城平素端方,哪怕待人接物谦和有礼,但也不曾和哪个女孩子有过半点私下的交流,更遑论这样亲密的拥抱。
可是今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一个女孩,不管形象地蹲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过道。
原来一个男人跌下神坛,真的只需要一个瞬间。
这样的场面,足够叫人诧异,也足够唏嘘。
众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放轻脚步,生怕惊扰到了他们。
郑轻轻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时候,陆郗城的衣襟已经湿了一大片,水泽明显,洇透了衣料。
“对不起......”她慌乱中伸手去摸,只是手腕被扣住。
陆郗城看着她,眉目疏朗温柔,安抚人心的力量:“轻轻,没有关系,你在我面前,怎么样都可以。”
他松开她的手腕,修长的指尖触上了她的面容。
他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水痕,勾了勾唇角:“不哭了,好不好?”
郑轻轻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很认真地保证:“我不哭了。”
他似乎是叹息了一声,没有征兆地将她横抱起。
郑轻轻愣住,回过神就想要拒绝:“我的主编还在手术室里......”我不能离开。
她的后半句话,因陆郗城眼尾一点点晕染开的猩红,而没有说出口。
“轻轻,他不会有事,我保证。”他说得很温柔,可是步伐却没有停下来。
有一些男人看起来温润谦和,可是实质却是不容置喙的强硬。
郑轻轻在他的怀抱里,缓缓闭上了眼睛,一直紧绷的神经微微松懈。
她想起了超市里,那个男人对自己说的话,心念一动,问题就已经说出了口:“陆郗城,今天持凶的那个男人,似乎很恨你。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他步伐未乱,甚至连语调都很平静:“医患事故很常见,他可能曾经是我的患者或是患者家属,但是我不认识他。”
郑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想。
陆郗城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诊室里,偏房有一张小床,简易温馨,陆郗城以前写论文彻夜不归的时候,偶尔会在这里休息。
他从橱柜里拿了一床薄毯,替她盖上:“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回家,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如果你的主编有什么事,我过来和你说,好不好?”
郑轻轻看着他,眼眶一热,又想哭了:“他是为了救我......”
“我知道。”他轻抚着她的发,一片晦暗不明的眸色,看不出心底所想。
今天下午的事足够惊心动魄,她心头倦乏浓重,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困意。
就在郑轻轻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陆郗城突然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语调沙哑地开口:“轻轻,你可不可以不要为了别人哭。”
他说得太轻了,存心让人听不清楚。
郑轻轻在朦胧中,疑惑地侧过脸看他:“陆郗城......”
第56章 爱是包容,绝非占有
他亦是看着她,眼神像是被水浸过,雾霭轻柔,很温和。他突然倾身,以吻封缄。
四周无声,他们靠得好近,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郑轻轻不由自主地承受着,甚至不受自己控制地去迎合。
他好久才放开她,笑意深深,亲了亲她的额角,沙哑低沉的语调:“好好休息。”
她“嗯”了一声,低如蚊呐,几乎听不清。
而陆郗城在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收敛的干干净净。
其实有一些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那些话酝酿在心口,不受控制,不能自持。
他白色大褂下的手攥成拳,指骨泛白。
轻轻,我知道很过分,可是我不希望看见你因为别人落泪。这个想法很恶劣,甚至没有丝毫道理,可是轻轻,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刚刚抱着你,一想到你的眼泪是因为什么,我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
仲瑾颐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郑轻轻从陆郗城的诊室里跑出来,因为太着急连鞋都没有穿好。
陆郗城站在手术室的门口,看见她直直地小跑向仲瑾颐,从头至尾,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脸上依旧是清淡温润的笑意,只不过笑意不达眼底,几分寒凉。
郑轻轻没有留意到,她一直小心地同众人一起推着行动病床,侧着脸和一旁的护士确认着事宜:“我主编要多久才能出院?”
“一个星期吧,如果恢复得好的话,五天也可以。”小护士知道她同陆郗城关系匪浅,所以回答得很尽心:“病人最近要多喝汤,不要吃发物,会影响伤口的痊愈。”
郑轻轻听着,一一都认真记下来,表情严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她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陆郗城听得很清楚,这使得他本就偏白的肤色,更是多了几丝青灰。
他知道的,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走上去,陪着他的妻子一起照顾那个病床上的男人。可是脚却像是生了根,不得动弹。
陆郗城早就知道了,他对郑轻轻的感情过于浓烈,反而有些不正常。病态的深爱,很多时候,伤人伤己。
但是哪怕心底再如何痛苦纠结,如何不受控制。可是理智告诉他,爱是包容,绝非占有。
所以很多时候,哪怕不愿,也会压抑。
他会好好爱她的,他应该要好好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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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泽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赵怀安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两个小时了,期间陆执的秘书陈越进来,替自己满了两次茶,除此以外,她没有再见到半个人。
赵怀安是赵家的独女,金尊玉贵地娇养长大的,难免几分小姐脾气。
她按捺着性子等了这么久,陆执却没有露面,自然觉得受了轻视。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忍住,径直走了出去。
门口,陈越站在那里,见到她很恭敬地打招呼:“怀安小姐,陆总马上就到。”
她闻言冷笑,当即就想离开。可是她转念想到此行的目的,又忍耐住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