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倾城意+番外(173)
陆郗城说:“沈肇不能留在s市。”
唐家澈皱眉,少有的强硬态度:“是,沈肇不能留在s市,可是轻城不能因此冒险。陆郗城,轻城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是陆郗城看着他,用一种冰冷的声音说:“闭嘴。”
没有人见过陆郗城这个样子。
平素冷淡矜贵的男子,脸上总是有似有似无的淡漠笑意,可是在这一刻,所有的伪装都被卸下。
眼前这个冰冷的、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和温度的陆郗城,似乎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唐家澈,没有人敢再开口了。
所以后来,当陆郗城要求梁拂衍不惜代价打击海樾的时候,梁拂衍只是皱皱眉,便答应了。
那个晚上,陆郗城制定了一个近乎于疯狂的方案,不惜代价摧垮海樾,先发制人,足够狠。
众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内情,所以对于陆郗城做出这个决定并不诧异。
可是唐家澈不一样,他的眼眶微微泛红,用沙哑的声音说:“陆郗城,这是你的父亲留下来的东西,是整个陆家的根基。你要用它,去做这么一次不必要的冒险吗?沈肇来了s市,以后能够较量的机会,数不胜数,你就非要急于一时吗?”
可是陆郗城说:“是,我非要急于一时。”
那样决然的语气,多冷,多狠。
唐家澈摔门而去,一室死寂。
海樾的临时分部,沈肇看着赵杨送上来的报告。他的面容很淡,依旧是往常的模样。就仿佛他手上拿的是一份普普通通的报告,而不是一份刺眼可怕的财政赤字。
赵杨突然想起了发生这一切的开始,那是昨天晚上的时候,陆郗城突然没有征兆地打击海樾。
是那种不惜一切,你死我活的方式,完全不计较得失。
赵杨将这一切告诉沈肇的时候,对方却很平静,甚至有闲心对他微笑。
他的语调散漫,笑着说:“赵杨你看,陆郗城从来就没有打算放过我。只要我稍稍流露出那么一些些的威胁感,他就会不计代价地将我往死里打压。”
赵杨当时听着,硬着头皮问沈肇:“董事长,我们要怎么做?”
第460章 从陆郗城手中抢过来的东西
沈肇用指尖拨动桌面上的地球仪,许久,才淡淡地说:“不过就是硬碰硬,谁不会?”
照样只觉得他大约是疯了。
陆郗城已经占了先机,此时沈肇不想着自保,却想着直面对抗,实在是很不明智。
可是赵杨没敢劝,沈肇这样的人,冰冷高不可及,没有人敢劝。他永远都是站在一个睥睨所有的地方,高高在上,哪里容得了被人指摘。
这样的疏远淡漠的性格,能和他相提并论的,大约就只有陆郗城了。
只不过那个男人善于伪装自己,哪怕心头冷漠不输沈肇,可是依旧能含笑从容地对待一切。
这两个男人,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是很像的。
就连弱点,都相似得可怕——那个叫郑轻轻的女子。
这个晚上,海樾用无疑赔本的利润从轻城手中夺走了政府项目,直接造成了资金链的断流。
如今的情势,不过就看谁能熬得过谁了。
此时,沈肇已经将报告放在了桌子上,他的脸上少有的笑意,他说:“从陆郗城手中抢过来的东西,无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都觉得十分值得。”
赵杨心中胆寒,愣愣应下,之后便不再回答了。
一场几乎会颠覆这个s市的风暴,正在酝酿......
机场,有一位身姿婀娜的女人正缓缓从vip出口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戴着一副小小的墨镜,休闲装扮,素色的搭配,很有品味。
虽然被眼镜遮住了小半张脸,但是依旧可以看得出,女人是保养得宜的。甚至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三十出头的模样。
所有经过的人,有哪一个会想到这个女人,已经是将近五十的年纪了。
此时,女人从挎包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女人的笑意很平静。
她的语调含笑,是端方优雅的声音,她说:“宁光,妈妈回来了。”
她说完,听着电话那头激动的声音,不由得笑得更加温柔了:“好,妈妈等你,妈妈等你来接我。”
女人说完,等到那边的陆宁光心情平复下去,才挂断了电话。
陆执几乎是在下一刻,就接到了陆宁光的电话。
陆宁光说:“哥,妈回来了。”
陆执当时正在给某个贪睡的人准备早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切苹果的动作顿住。
他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跳动得厉害,就连呼吸都有一些不畅。
陆执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冷,轻寒:“她不是说,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吗?”
陆宁光愣了愣,语气染上责怪:“哥,那是咱们的妈,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先不和你说了啊,我先去把妈接回来。”
陆执的眉目染上了一层晦暗,浓重的,无法挥散的。
他挂断了电话,从一旁的酒柜里拿出了威士忌,拔开了酒塞,倾注了满满一杯。
温棉睡醒了,揉着眼睛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了这样一副场景。
陆执坐在流理台,一旁是半空的酒瓶。
他背对着自己,袖口松松挽起,眼尾有一弯红,轻轻柔柔地晕染开。
第461章 从来不是因为爱而出现在这个世上的
温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执,微微的黯然颜色。
陆执这个人,从来自制得很,怎么会放任自己大早上喝酒,必然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温棉心头有些不安,原本一些仅剩的睡意,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走向他,脚步有些犹豫:“陆执,你怎么了?”
陆执闻言,缓缓侧过脸看向她。
他的眉眼在阴影处,看不分明眼底的情绪。
温棉听见他说:“棉棉,我的母亲回来了。”
温棉的心头一咯噔,脸色也微微变了。
她想起了自己刚刚到陆家的时候,那一年,陆执十五岁。那个时候,温棉就没有见过他的母亲,甚至,从来没有听见谁提起过她。
那个女人,就仿佛是陆家上上下下的秘密,不能宣之于口,人人避之不谈。甚至陆执和陆宁光,也从来不提那个女人。
温棉是擅长察言观色的人,见到众人的态度,便也没有去问过任何人关于陆执的母亲的事。被领养的孩子,从来都是擅长看人脸色的。
久而久之,温棉都快忘记了那个女人的存在,也忘了,那个人是陆执的母亲。
她沉默了很久,才握住了陆执的手。
她说:“陆执,妈妈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陆执的唇角笑意微微讥讽,唇角上挑的弧度很冷淡。
他说:“小棉花,我不知道要怎么高兴,有一些人的离开,原本就是心头的伤疤,好不容易随着时间渐渐愈合了,虽然动不动就会痛痒,可是还是能忍耐的,但是这个时候,这个离开的人回来了,就好像将伤口重新撕裂,是真的痛。”
温棉看着他微微发白的脸色,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将他的手握得更紧,皱着眉,语调微微绷紧:“陆执,你要是不想见她,我们可以不见她。”
陆执恍若未闻,只是说:“小棉花,你以前刚刚来陆家的时候,夜里总是哭。你在梦里哭着喊妈妈,很多次,攥着我的手不肯放。我那个时候既心疼你,又心疼我自己。你尚且有妈妈可以怀念,可是我的母亲,从来都不是我用来怀念的人。”
“我没有和你提过我的母亲吧,他叫叶诗凝,是世家小姐,出身高贵。嫁给我父亲的那一年,只有二十二岁。”陆执的眸光变得悠远,带着一些回想时的复杂情绪:“一开始的那一年,一切都很好。我的父亲也许是爱过她的,但是这份爱,抵不过家族权势,甚至抵不过我父亲杳无音讯的初恋。”
“父亲的初恋,叫秦玉。也就是......陆郗城的母亲。”他说到这里,毫不意外地在温棉的脸上看见了震惊。
陆执只是笑了笑,说:“母亲因爱生恨,而恨这种东西,从来都可以毁了一个人。她终究还是恨上了我的父亲,并且在这份仇恨和爱的互相拉扯之下,生下了我,还有宁光。”
“我和宁光,从来不是因为爱而出现在这个世上的。而是因为我的母亲,叶诗凝女士,需要巩固自己在陆家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