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海寄出的三封信(148)
“贱,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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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我想吃什么,我说随便,他带我到一条老街,露天的,七月底外面很热,他把电风扇搬了过来,给我点了份粉丝,他问我怎么不吃,我没胃口,但话到嘴边,还是回:“烫。”
他问老板要了一个小碗,一点一点把粉丝吹凉,加点汤,推给我。死去的记忆在脑海里复苏,只不过有些执念慢慢平复了,低头吃,荷叶边的袖子往上抽了一点,他盯着看。
吃了几口我才反应过来,身上有伤,他把我的袖子压住,“别跟他在一起了。”
“他能给我钱,你能给我什么?”
摊子上的人越来越多,店家说我们不能占着电风扇,放到中间,摇头,我根本吹不到多少风,鼻尖有汗,他拿纸擦,我侧头,“你看到了吧,你带我来的地方,让我很不适应。”
周围的声音渐渐热闹起来,酒瓶不停地碰撞,玩笑越开越黄,我皱眉,但没走,我很久没这么好好地吃顿饭了。
他坐在我旁边,看着我的脚,华伦天奴,一双,够他攒很久,可是不合脚,我的脚后跟磨破了皮。
我把裙摆往下拉,脚缩回去,“吃饱了。”
他送我回去,我下车的时候他说:“沈叙,离开他,他连你穿多大的鞋都不知道。”
我回:“但是有这双鞋就够了。”
焦穆家境一般,考得也并不好,毕业之后在静安一家进出口公司工作,本来挺清闲的,后来他调整了工作模式,三班倒,我再次见到他时,他憔悴得不像样子,但是弯下腰来,给我换了一双鞋。
华伦天奴。
合脚。
第53章 温锁
天津雪最大的那天,周屿焕来了,给我堆了一个雪人,他一个南方人,没遇到过这么冷的天,又矜贵,出门大多都有暖气供着,猛地在雪地里站了两个小时,冻得鼻尖发红。
雪人好看,他堆得认真,但我因跟宗闲打雪仗,一头栽进了雪人身上。坐起来,看着他,他手里还拿着一根胡萝卜,顿在空中,脸色不好看。
因为十分钟前他就提醒:离雪人远点,过去玩,别碰到,等等。
“哥,”宗闲讪讪地跑来,“要不晚上请您吃饭?”
他没理,把胡萝卜扔雪地里走了。
我连忙跟上去,“别气啊,我俩又不是故意的,不然我给你堆一个?”
“你会吃。”
“我也可以吃,要不吃你一口?”
“你现在跟我玩起了情.色交易是吧。”
“啃你腿也能沾上情.色。”
“哪条腿?”
我环住他脖子,他把我抱在石台上,身上凉,我冲他脖子吹气,他把我膝盖蜷起来,往墙上一抵,腾空的位置正好塞得下他的手。
“天津冷,你们是不是都这么暖手的。”
把手塞屁股底下是暖手的常态,但没人掌心朝上啊。
“变态才像你这样暖手。”
他的手动了两下,加上我穿的毛衣比较软,连我自己都感觉这手感好。他把我往他贴,“宝宝。”
说完眼神就变,他发疯的时候眼角会泛红,我推他,“我求你了,这里随时都会有人来。”
他压着我肩膀,调整了呼吸,我问他:“气消了吗?”
“嗯。”
“禽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是跟你聊天的过程中消的气,跟这个无关。”
“什么?”
“跟摸你屁股无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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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季很快来临,周屿焕在忙活分公司的事儿,要晚点过来。马金买了一堆露腰的衣服,给我们一人发一套,还必须让我们结伴去拍照,扬言要做校园最靓的崽。
杨莹莹说:“你腰最黑,那太阳一晒,是挺亮的。”
被马金追着绕校两圈,回来时热得满头大汗,妆都花了,又叫着回去补妆,我跟孙夏在外面等,周屿焕说他到了,问我什么时候好。我说不知道,在拍照呢。
好一会儿他才回:看见你了。
我找了一圈没找到,放弃了,孙夏让我站在钟楼前拍一张,那里的人好多,好不容易等到位置,上阶梯的时候一脚踩滑,被下阶梯的男生扶住。
他戴戒指,刮到了我的腰,他说对不起,我说谢谢,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我坐在阴影处选照片的时候,心突突地跳了起来。
周屿焕看见了。
他看见别人摸我的腰。
完蛋。
他最爱我的腰了。
四周没找到人,给他打电话,铃声在我身后响起,接着被那男生刮到的地方被他按住,我躲,“人家就碰到两秒。”
他手下用力,有掐我的趋势,“需要露这么多吗?”
“哪里多,你别老古董好吗。”
他把我转过来,我穿裙子,他的手从我腰间一路下滑,我吓死,“你不会要在这里吧,你克制一点,道德约束不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