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海寄出的三封信(147)
嘟声响起后,我瞬间意识到,我真的惹他生气了,他现在的状态逐渐变得六亲不认,我跟焦穆被抓的那晚,都没见他这样过。
冷静,却掌握着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面接听,他沉着地回:“把沈家的资金链断掉,那头要是问为什么,让她问自己女儿。”
“好的周哥。”
电话挂断,我往垃圾桶冲,他在我弯腰的时候掏出我口袋里的手机,我没锁屏,他删得干干净净。
垃圾桶里,是我家公司的抬头,我妈的现状,以及资金请求。
他签字了。
然后撕了。
我隐约猜到我家可能出问题了,但没想到这么严重,也没想到周屿焕愿意帮忙,这种死而复生却又被打入地狱的感觉让我焦灼,把那些碎纸拼起来,“周屿焕,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她,你可以报复我,但别把这事牵到我妈身上好吗。”
他没说话,脸上有种不想管这些破事的烦躁,接着开书房的门,逐客的信息很明显。
很快,我被踢出了图览,我给我家拨款的事被查了出来,做了两笔假账后来又改回来的小动作也被发现,我两手空空地走,他让我投诉无门。
我家这次的漏洞比之前还要大,我不敢去找我妈,她的电话也不敢接,小姨担心我,问我在哪,我只敢回她我很好。
我在静安找了份工作,工资不算高,没有了家里的支撑,我把以前的奢侈品挂在二手网上卖,勉强度日。
交第二个月的房租时,我想起周屿焕以前说的,钱不禁花,因为那不是你挣的。
我拿着死工资,才发觉我也摆不起烂,而且花钱是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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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份,我接到了一通电话,那头说他叫邱允烁,问我晚上能不能见一面。
他在人民广场那边的轰趴馆。
我掌心出了汗,在我妈不能养活我的情况下,我要不要傍个少爷,继续维持我那高消费的生活?
我同意了。
里面人很多,纸醉金迷,音响放得大,红蓝的灯光把每个人照得人鬼不分,我踏了进去,成为其中之一。
之前那场酒会,我见过邱允烁一次,那天交换了号码,这次见面也没有那么生分。
他把我领上楼,房间就我们两个人,洗好澡后,他挑开我的睡袍,“穿了没?”
然后把我抱起,“真乖。”
在一切准备充足的时候,我推他,“邱少爷,我们这算什么?”
“你说算什么?”
我咬了咬牙,“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
“我知道,”他猛地进来,“卖嘛,把我伺候爽,再跟我提要求。”
自尊心在一次次撞击中被搅碎,结束后,我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把我抱在怀里,打了视频,那头是他爸,我正要躲起来,他死扣住我,我在视频那头看见了一串手链。
那是我妈生日的时候我送给她的。
整个人像被当头棒喝,一股难以启齿的受辱感从心头迸出,把我搅得四分五裂。
好玩吗。
很想这么反问他,但人一旦打破了底线,就会无止境地堕落下去,把不甘咽下,挂了他的视频,在他发火前埋在他身底,这倒贴的暗示会让他对我毫不客气,我晕过去了,再次醒来,他还在弄,不知道几次,我只在乎天亮后我能拿到多少钱。
三百万。
一个晚上。
他说挺舒服的,如果不是我晕过去的话,五百万他也愿意给,但那两次,他好像在操一条死鱼,这让他不爽了,所以折了价。
那三百万我没给我妈,甚至我跟邱允烁睡觉的事也没给她透露风声,他们父子俩做着心照不宣的勾当,内心有种践踏别人的快感,是不会轻易向我和我妈透露的。
所以这事儿,我知道,我妈不知道,她也没给我打过电话,她那笔资金应该有着落了。
那以后邱允烁经常带我出席各种场合,友人都以为他安定下来了,他当着我的面,在饭桌上笑着说:“再说吧,不过骚是真的骚,紧也确实紧,简单来说,就是给玩儿,乖。”
我没喝酒,却跑到洗手间吐了,往前倒个五年,我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我能听到这样的话。
那扇门没关,门口有服务员,如果有来往的人,应该也能听见,我脸皮火辣辣的,不准备回去了,给他发消息,说身体不舒服先走。还没按发送,就撞到一个人,没抬头,道了歉,他拦住我,我突然闻懂了他的味道,心一下踏实下来。
可下一秒,就变得苦涩,揪着疼。
“你听到了?”
焦穆低着头,拳头在攥,脖子上的青筋隐隐凸出。
“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管我干什么,不是觉得不服气,觉得我侮辱你,那看到我这样子还巴巴地贴上来,你贱不贱啊。”